孙无择见洛怀川自己回来,却没见海生,不由得诧异地询问起来:
“川子,你见了俞郎中,他怎么说?”
洛怀川双手交叉,抵住额头,重重叹了一口气道:
“无择哥哥,怎么说呢,讲出来你或许不信。我敢断定,六公子便是洛怀泽无疑了。
想不到他果然易了容貌,逃出了开封府大牢。之后又做了变身,暗中操控清风楼杨掌柜的对付我。”
“变身?这也太耸人听闻了。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信。如今有了人证,你为何不去开封府报官?”
“去了,本来打从俞天合那得了重要线索,他徒弟孙亮即是孙掌柜的儿子。
只可惜又迟了一步,孙掌柜在途中被人救走了,还杀了两名官差。
郭开言说府尹李大人也不敢做主,还要上报官家决断。唉,不说了,我且去休息了。”
言罢,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卧房了。
小憩了一会,便再无睡意,头脑里思量着下一步当如何行事、
朝廷这边倒是波澜不惊,自上次开封府会试出了丑闻后,多亏洛怀川从中斡旋,这才使得仁宗处理起来不再那么为难。
不但保留了宰相陈尧佐之子陈博古的解元之位,也未将韩亿一门四子榜上除名。
仅是诏喻几人不许参加接下来的省试、殿试,总算平息了一场风波。
这日,仁宗正与几位中书研究东郊祭祀大典及改元之事,却见张茂则前来回话:
“官家,上次您让臣打听之事,已有了眉目。据说那位道士不知打哪来,也不知最后去了哪里。只知道他的道号唤做‘醒钟’。
如今街头巷尾之人无不议论纷纷,言说河东之地将有大地动发生。”
仁宗闻言,若有所思道:
“这法号倒是别有深意,仿佛是专门来与我传信似的。不知几位卿家对此有何看法?”
次相陈尧佐早便闻听洛怀川为仁宗占卜歌谣一事,遂近前一步道:
“官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宜早作防范为上策。”
宰相王随闻言,心里颇不以为然,斜睨了他一眼,不悦地言道:
“陈相,如何仅凭一个占卜,一首童谣便这样建议官家呢?
倘若中书行事皆盲听瞎从,捕风捉影的话,你我便日日坐在家中,摆弄筹策好了。”
仁宗见二人意见相左,便问程琳道:“卿如何看待此事?”
程琳正想着开封府之事,闻听仁宗问话,遂回过神来,心里暗道:
“无论自己怎么回答,都会与其中一方意见一致,这样势必引起另一方的不满。究竟当该如何回答,才算妥当呢?”
当下眼珠一转道:“官家,天垂象,必有警示。如今司天监可有何奏报送来?”
仁宗摇摇头,问:
“我见程卿神思恍惚,似乎注意力并不在此,有何隐情,不妨直言。”
“官家,昨日开封府李大人与臣言说,有证据表明,在白矾楼暗中谋划刺杀官家的那位六公子,便是范仲淹大人任职期间斩杀的洛怀泽。”
仁宗闻言,不免大吃一惊道:
“这如何可能?但凡死囚,临行前皆会验明正身。洛怀泽又怎能与众目睽睽之下,蒙混过关?”
“官家,据李大人猜测,极有可能是有人易容成他的样子,来了一个偷梁换柱。能使出此等手段的,绝非一人之力使然。
故我二人均认为,朝中必有大人物在背后暗箱操作,致使宵小之辈肆意妄为。故臣恳请官家下旨,彻查洛怀泽一案。”
“此等说法甚是荒谬,亏你还是参知政事,也做过开封府尹,应知断案岂能仅凭你二人猜测?”
王随忍不住怒斥程琳道。
其实仁宗听出来了程琳口中所谓的大人物,便是指宰相吕夷简。
毕竟洛怀泽之母是他的亲表妹,一旦被人扯上关系咬住,势必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
不过似这等偷换犯人之事,吕相是断断做不出的。保不齐又是程琳见自己欲将吕夷简赦回京城,而故意将矛头指向他吧。
程琳见仁宗面露不悦之色,知道他定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遂言道:
“官家,说来您可能不信,有证据表明那洛怀泽逃出大牢后,经过变身、易容,依旧逍遥度日。”
仁宗闻听,越发觉得难以置信,遂一口否决道:
“程卿讲话越发离谱,简直令朕难以置信。如今洛家祖宅已重回洛家,清风楼分去的酒曲业已化归白矾楼,左不过是桩陈年旧案,莫再与此耗费心神了。”
程琳遭了驳斥,遂默默推至一旁,不再言语。
仁宗见韩亿正与石中立窃窃私语,似乎在交换意见,遂问道:
“但不知二位如何看待河东之事?”
韩亿瞥了一眼石中立,见他摆摆手,拒不回答,遂只好言道:
“官家,臣以为洛掌柜的虽有通天彻地之能,然此事毕竟关乎河东三州百姓。
若道听途说便做防备,恐令民心惶恐,甚至引起不必要之骚乱。”
仁宗见二位宰相及三位参知皆不赞同自己,只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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