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那会,她二十三岁,总是缠着他,电话每天不断,他的心被甜蜜占的满满的,做梦都能笑醒。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每天晚上闭眼睡觉前看到的也是她。
那会,他心里想的是,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幸福,生活无忧。
但,最后是他毁了这一切的……
中梁内部贪污逃税等各种经济犯罪丑闻被一个记者抓住把柄了。梁学群逼他,所有人都在逼他。把他当做依赖的那个女人对他没有任何怀疑。他就在隔壁,看到那个肮脏的男人的手碰到她时,他浑身战栗,干脆不想了,不管父亲死活了,什么都不管了,冲出去一股脑地只管揍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用眼神嘲讽他,“早就说了,你们这种人在事关自己利益是非当前从来就不会把人情当回事。蔓蔓是瞎了眼才会跟你——”
他的拳头没停。
直到对方没了反应,直到梁学群赶来一切才停止。
他狼狈地爬起来,抱着意识不清楚的她离开。
那个男人的眼神他永远忘不了,像一种诅咒。
也是自此之后,有些东西开始变了。
他们做.爱的次数变少了,没有快乐,无法**。她开始做噩梦,总是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说有个陌生男人靠近她……他怕药有问题,那天给她吃得少,导致她意识模模糊糊……也幸好,他后悔的早,没让事情发展的更恶劣。
他心想,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总会有好的一天。这件事情,没人知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长期的压力、自责、愧疚,他染上了暴力,每次只要去见那个男人,他总是要发泄暴力。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也从没变过,明明低如灰尘,却总是用那种高高在上嘲讽他的眼神看着他。
暴力成瘾,做.爱都粗暴。
她越来越抵触。
她不想,他便也不想了,只是瘾难戒除。
原来,人真的不能做错事,尤其是对所爱之人。
谎言撕裂信任,也能撕裂很多东西。
……
……
江蔓是真要疯了,他说离婚,她对此有了期望,期望太大,更怕失望。梁仲杰靠近一分,她手里的刀就越刺眼。她说:“都最后一次了,你还要骗我吗?”
如果能骗好她,那就好了。“蔓蔓……”他伸手过来,她抬手挥了一下,他没躲开,胳膊被她用力划了一下——
鲜红的血刺红了她眼睛。
她紧紧握着刀,被血吓得腿软,蹲了下来。
她问他为什么?
梁仲杰抽走她手里的刀扔进水槽里。
“为什么,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去找别的女人,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骗我,为什么你总是践踏我,为什么呀?如果你不爱我,那就早一点说啊,早一点离婚啊,我又不会对你死缠烂打——”
“蔓蔓,你走吧。”梁仲杰背过身,鲜红的血滴到地面上。他顿了顿,停了下来,回头看她。
江蔓蹲在那里,茫然地望着他,似乎不信他说的话。
他笑了一声,“这一次,我没骗你。蔓蔓,你走吧,无论你想去哪,我都祝你一路顺风,今后事事如意,健健康康。”
有些话,他不想问了,怕问。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爱上路正南了……
至于他自己,她爱不爱自己,他心里知道。至少十年感情是真的,真真实实存在过,发生过,甜蜜过……
江蔓怔了怔,擦了擦脸,什么东西都没拿,只拿了手机就走了。
许婉见到江蔓,吓了一跳。两个月不见,江蔓整个人瘦的脸凹进去了一样,别说漂亮了,就跟漂亮两个字都搭不上边,眼窝本就深,这么一瘦,眼窝就陷进去了。她拉着江蔓进自己的单身公寓。
她找了件衣服给江蔓,“你先去洗洗澡吧,洗个澡精神一点。”
江蔓洗完澡出来,许婉给她准备了几套衣服。“你出来什么都没带,我这几件衣服都没怎么穿过,你带走吧。”
“谢谢。”
“你都准备好了吗?”
“……嗯。”
她那天和梁仲杰回家的时候,在厨房里,她和爸爸说了,她要离开,爸爸没多问,她说她存了几万块给阿文了,阿文会看着办的。梁仲杰再怎么恶劣,总不会在她消失之后还要为难她家里人。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
江蔓联系周津,说要办理接下来的离婚手续。梁仲杰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不要,梁仲杰也不勉强,只说放着。选好时间,她和梁仲杰一起去了民政局,提交相关资料,办好手续,她便走了。
路正南找到梁仲杰那边时,西苑那边起了火,小火,与她有关的东西,她都倒腾进垃圾桶里给烧了。路正南再回去的时候,东西烧得还剩,他脱掉衣服扑火——港生拿来灭火器时,火已经灭了,路正南坐在地上,捏着烧残了的照片一角,说:“港生,我说过了吧,她狠起来比谁都狠。”
西苑里与她有关的东西都烧了,连电脑里的照片,她都给删了,一点东西都不愿意给他留。
江蔓坐上火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全身心的放松,但是还没到时候,待会还要转车。有人想找到她,还是能找到她的。无论多困,她都不敢睡,硬撑着自己到下车,再换车去另一个城市。
她要离燕市远远的。
离那些人都远远的。
离过去都远远的。
换了一个城市,什么都要重新开始了。
一周后。
已经过去一周了,还是没找到她。他找人查,查到了火车、汽车,查到了却找不到人,那些人告诉他,她可能提前就准备好了路线以及车,没实名,找不到。
她一个人就这么跑了。
他忘了,她本来就很聪明的,只是不喜欢将事情想得复杂。他按着发涨的太阳穴,还没好好想一会,杨咏希敲门进来了。
“老板,十一点,中梁内部召开董事会。”
路正南呼出一口气,起身,去工作。他没必要因为那么一个没良心的女人让自己过得那么糟糕,可到底还是放不下。他让港生去找人,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来。
杨咏希看了眼路正南,犹豫片刻,开口:“老板,你该休息了。”
“不用,做事。”
现在的路正南满目红丝,满面倦意。杨咏希担心会议上路正南不显精神,到底还是给他化了遮瑕妆,好掩饰眼底一片乌青。
晚上,他回到西苑。港生跟在身后,没再跟进去,站在外面的院子里。这段时间,路正南超负荷工作,中梁的根他是一点一点地拉出来了,相关部门也都开始在调查了。
当初的计划是,中梁的根□□后,他就回香港,不然就去美国,将事业重心都放在国外,现在……现在,他是舍不得走了。
他进了书房。
书房是他和她相处最多的地方。
他扯开领口,走到窗户边,抬手用力拉开窗帘,让黑夜一览无遗。他看着玻璃上的影子,慢条斯理地抽下领带搭在椅背上。
他忽然间想起来,她似乎从没站在这里好好欣赏这边的夜景。这边的夜景很安静,她一定会喜欢。
他抬手落在椅背上,视线从玻璃上的影子慢慢回到椅背上的领带上,拿起来捏在手里,转身,斜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捏着领带,另一只手里捏着她忘记处理了的签字笔,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电脑里被删除的东西都找了回来,可人没找回来。
他静静地坐着。
但凡遇到他戴领带时,她总喜欢拉他领带,轻轻一拉,他干脆顺势而为就往她身边靠过去……
亲吻。
抚摸。
目光相视。
偶尔闹骂。
……
他想起种种,笑出声,笑着笑着忽然停了。当初挖的陷阱,最后还是他自己掉进去了,掉进去了居然还舍不得爬上来,他是魔怔了。
他和她之间隔了不知道多少城市,他在想她会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还在燕市或者是临城,只是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可是港生明明确确地告诉他她走了,离开了燕市,也离开了临城,各项证据都证明她不在这里,是真的跑得远远的了。
几天后,是十一月七日。
路正南一醒来,手机里就是陈运雪、路夏冬、谷奕、林慎的信息,都是祝他生日快乐的。他爬起来,整理好床铺,从她睡过的房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再离开。
从西苑出去的路上,他和梁仲杰碰上了,梁仲杰有意在这儿等他,他要避也避不了。
车子横停于道上,梁仲杰靠着车身站着。
港生开不过去,只能停下。他回头去看路正南。
路正南歪着脑袋静静望着外面,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
“南哥,梁仲——”
路正南神情暴怒,用力推开了门,绕到车后,打开后车厢,拿出高尔夫球杆,朝着梁仲杰的方向一边走一边扯领口、解扣。
港生看见路正南手里的东西,连忙下车,一边下车一边打电话给杨秘书。他拉住路正南,“南哥!你冷静一点!”
梁仲杰见此,挑眉笑,朝他摊开手,仿佛是欢迎他。
路正南握紧手里的球杆,转过脸,看向港生,方才暴怒的神情瞬间就没了。港生怔了怔,被他用力推开。路正南拖着手里的球杆,慢慢朝梁仲杰走过去。
港生怕出事,跟紧了路正南。
梁仲杰看着他手里的球杆,笑出声。“路总,不是吧?你一个斯斯文文的……”笑容收住,“败类,居然也要用暴力吗?”
路正南低眸,球杆在地面留下了痕迹,他一手握着球杆把,抬起头,看着梁仲杰,似笑非笑道:“我记得你我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怎么?还有事?”
梁仲杰神色沉了沉,不屑一笑:“合作?我无非是别无选择,路正南,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搞人老婆,为得就是找机会逼我跟你合作?”
“不,录音是意外——准确说法是意外收获,说起卑鄙,比不上你。”他目光一凛,握紧了手里的球杆,毫无预兆地就朝梁仲杰的小腿挥了过去。
梁仲杰反应不及,单膝一跪,靠着车身才勉强支住身子,强烈的痛意让他没忍住,痛意从喉咙里吼了出来,脸上很快布满细汗,不停地喘气……
路正南眼里闪过一丝痛快,作势还要挥动秋刚时,港生拉住他,大声叫他:“南哥!”他毫无反应,于是港生提到了江蔓,路正南收了手,扔了手里的球杆,拿出裤兜里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手指,他看着狼狈的梁仲杰,慢慢道:“我跟你的区别是,我卑鄙只对外人,不对家人。”
扮猪吃虎的戏码现在不需要了。
中梁现在被相关部门盯上,他路正南恢复本色,独揽中梁在燕市的生意。他要中梁绝无再翻身的可能。
他没让港生开车,自己坐上驾驶座,直接撞开了梁仲杰的车,开了过去。
坐在一旁的港生一声都不敢吭。
江蔓一走,路正南的温柔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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