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丘八帝都南门外失足落水的闹剧收场后,张九阳与纪若昀两人驾驶着的马车,也正行驶在通往此前安置柳直臣等人的哪一个小镇的路上。
而在那马车之上,则是放着那被五花大绑,捆肥猪一般被捆着的金丘八,只不过,与此前不同的是,麻袋之中,金丘八的那一颗头被露将了出来,这是以防长时间赶路,那剥皮金被麻袋憋死。
同时,为了避免金丘八大喊大叫,纪大公子干脆找了块破布,堵住了金丘八的嘴。
小镇离广源城不远,两人所驾驶着的马车,很快便是来到了小镇内。
早已经事先得到消息的柳直臣等人,早早就等待在客栈之外,他们看向那马车的目光,如同是在喷火。
柳直臣所率领的这数十名边军军士,如今见狗贼金丘八既已成擒,便是心急赶路,张九阳两人到时,这些军士包括柳直臣在内,早早就已经收拾妥当。
将马车交于柳直臣,那柳直臣当即便是一抱拳,对张九阳纪若昀两人深施了一礼,然后道:“先生与纪公子如此大恩,镇北大军全军将士,将永远铭记五内。”
张九阳见状,连忙上前扶起那柳直臣,“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柳将军赤胆忠心,若不是将军直言相告,恐如今大阳帝国,已然卷入兵乱,若果真如此,这广源城,只怕是战火连天,张九阳在这帝都之中,又焉知能够幸免?”
“况且,就算我张九阳这七尺身躯能够逃脱,但和府那众多铺产,未曾生有双足,又如何能逃脱兵祸。”
“所以,反倒是张九阳,或许应该要感谢于柳将军你。”
张九阳这话说完,顿时是呵呵一笑,那柳直臣见张九阳如此谦逊,默然了半晌,方才道:“先生之谦逊胸怀,实在让末将佩服不已,但不论如何,先生对我镇北大军的恩情,如青山永在,至死不敢相忘。”
柳直臣这话说完,便是冲纪若昀张九阳两人一抱拳,然后转身,就欲离开。
不料,张九阳却是及时开口,叫住了即将离去的柳直臣。
“柳将军,还有一事,当日三百边军身死于天牢大门之后,朝廷虽然将之定论为叛军,但兵部尚书念及边军戍边寒苦之情,生了一丝恻隐之心,于暗中下令,将三百遇害边军的尸首,暗中埋在了广源城外的一座荒山之上。”
“什么!”那柳直臣闻言,顿时猛地转身,“先生所言,可能当真?”
“千真万确!”张九阳点了点头,“这等事怎敢欺哄将军,只不过,此一事所知者甚少,因兵部尚书与纪尚书素来交好的缘故,所以纪公子才能得知此等隐秘。”
那柳直臣闻言,顿时把目光投向了纪若昀,纪若昀见状,一脸肃穆,却是点了点头,“没错,兵部尚书向来敬佩任大将军的为人,况且当日三百边军之事,蹊跷百出,兵部尚书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这三百边军的尸首,妥善入殓,安葬在了城外。”
“但由于朝廷当时将这三百边军宣布为叛军,所以尚书大人虽然将这三百将士妥善安置,却只能简单掩埋,不敢向外声张。”
那柳直臣闻言,顿时双目霎时变得通红,只见他的身体激动得不住颤抖,这个消息,对于柳直臣来说,简直是从未曾敢想的事。
因为,在大阳帝国,对于叛军的处置,异常残酷,没有任何一位统治者,能够对叛乱者有丝毫容忍,所以,对于叛军来说,要想作乱失败之后,还想保全尸首,那简直是没有丝毫的可能。
为统治者服务的爪牙有很多,而揣摩上意,想变着法讨好上位者的人也有很多,这些人在对待叛军的时候,一定是从统治者内心深处的想法着手,去从最残酷的地步,用最残酷的手段,去对付叛乱者,并以此来博取上位者的欢心。
所以,大凡叛乱遭受镇压之后,叛乱者就算是尸首,也少有能善终的。
而实际上,不仅仅是大阳帝国如此,整个天宝大陆,各大帝国对于叛军的容忍度,几乎都等同于零。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让得听闻任金鼓等人的尸首尚在的柳直臣等人,激动无比。
那柳直臣待得到纪若昀的开口肯定后,则更是两泪横流,柳直臣鼻腔之内,呛出了浓浓的哭声,“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金鼓兄弟在这世间,尚还有尸骨,可与大将军相见。”
这哭声凄惶无比,张九阳与纪若昀两人闻之,久久默然。
末了,柳直臣终是收敛起了情绪,只听他缓缓开口说道:“感谢先生告知末将这一消息,我想,就算是大将军知道后,也会心中感到安慰的。”
张九阳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事是兵部尚书大人做的,要谢也谢不到我张九阳,只是有一事,张九阳却是要柳将军相助。”
那柳直臣闻言,忙问道:“先生有何吩咐,尽管直言,柳直臣万不敢有半点推脱。”
张九阳闻言,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吩咐,也不需将军奔忙,只是要将军替我,向任大将军转达几句话。”
“哦!”柳直臣闻言,便是问道:“是什么话,先生但请说,末将一定一字不漏,代为转达。”
张九阳听了这话,却是脸色沉沉,默然良久,方才答道:“当日天牢之前,含冤遭害的三百壮士,若是埋在帝都,紧邻这阴谋黑暗之地,临近这个他们饱含冤屈而死的漆黑深渊,怕也是英魂难安,日日悲泣。”
“反倒是那辽阔北疆,远离帝都这等权势倾轧之地,没有黑暗争斗,只有真枪真刀的壮士豪情,也许,这三百英魂,会更喜欢那里。”
“所以,与其把他们埋葬在这帝都之侧,倒不如,将他们迁到那他们一直生活的,守护的辽阔北疆去,反而能让英灵得以安慰。”
张九阳这一席话说完,柳直臣顿时双目之中闪亮无比,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先生此言,末将一定会原封不动,一字一句带与将军,若将军同意,那柳直臣便将再返帝都,将金鼓兄弟等三百袍泽,迁往北疆,以慰亡灵。”
张九阳闻言,点了点头,那柳直臣见眼下诸事已毕,当即便是冲张九阳两人一抱拳,然后驾起马车,朝着那镇北都护府的方向,出发而去了。
张九阳纪若昀两人,站于原地,目送着柳直臣等人,很快便是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待得那柳直臣等人,完全已经看不见了,张九阳两人这才对视了一眼,然后也是离开了这个小镇。
……
大阳帝国通往北疆的宽阔官道上,此刻太阳正挂在中天,官道起初少有人迹,很快,飞快驶来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由数十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壮汉簇拥着,他们脚步飞快,朝着镇北都护府的方向,一刻也不停留,只管赶路。
而在哪马车之上,天牢的剥皮金大人早就已经醒了,这家伙一路上被颠得头昏脑胀,此刻费了不少的劲,才把那塞在嘴中的破布吐了出来,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更不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只感觉这马车一路未曾停留片刻,却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于是,剥皮金大人只得扯着嗓子,大声惨嚎起来,只是那全是上下,捆着的绳子又粗又紧,再加之疲饿乏力,剥皮金吼了两声,就是吼不出来了,喘息了半晌,又有气无力地继续嚷着。
起初,柳直臣等人,对剥皮金的吵嚷,充耳不闻,但吼得久了,那柳直臣心中生厌,顿时皱了皱眉,然后朝身旁的一名镇北军士示了示意。
那军士见状,便是点了点头,动身来到马车前,一掀马车帘布,便是钻了进去,顺带把脚上的一只靴子,也踢了出来。
那金丘八见有人来掀帘子,顿时是大喜不已,刚想要开口,道一声“纪公子”,然后好开口求饶,却不想钻进来的却是一位从未见过面的陌生壮汉。
那壮汉钻进马车,便是一双眼睛锁定那剥皮金,剥皮金被这壮汉看得心中直发毛,顿时堆起满脸的笑容,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就欲开口说话。
然而,迎接剥皮金的,却是一只硕大的拳头,只听得马车之中传出“嘭”地一声大响,这拳头把那剥皮金顿时揍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那军士“嗖”地一声扯下自己穿在脚上的臭汗长袜,然后不由分说,一下子就将之塞到了剥皮金的嘴里。
镇守边关的军士,实打实的全是大老粗,他们脚上所穿的袜子,大多都是粗布制成,质量奇差,透气性更无从谈起,再加之这两日来连日赶路,那袜子就算是苍蝇落在上面,都能被熏死,更何况向来养尊处优的剥皮金大人,待剥皮金从那硕大拳头的劲头之中缓过来的时候,顿时被这股奇臭无比的臭脚丫子味道呛得一张脸霎时间成为了猪肝色,然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然后,这支赶往镇北都护府的车队,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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