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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梅上班了。
“赵主任，来了？”李志坚依然是礼貌地打着招呼。
“嗯。”
坐下来。对面办公台上，已经是热腾腾的茶水。她知道，这又是他给倒好的。
她再去看人影，李志坚已经消失了。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她的办公室在阳面，采光很充足。李志坚就在她的隔壁，是她的秘书。
她静静地喝着茶。这茶飘着一份清香，让她很是惬意。
“小李！”她喊着。
小李没有过来。
她只好打电话。
“你过来一下。”
“好的。”李志坚在电话里的声音听着就像个小男生。
很快，李志坚就进来。
“主任，找我，有事？”
“当然了！你坐下。”
“哎！”
李志坚规规矩矩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她拿出一沓文件。
“小李，你把这个现在给局里送去，张局长等着要呢。”
“哎！好的！”小李忙起身走过来，微弯着腰。
“现在就去！这个文件我昨天整理了一整天，块累死我了！”
“哦，那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弄？”小李关切地说。
“你昨天不是去参加你朋友的婚礼去了吗？”
“哦，我就中午啊，下午不在单位呢嘛！”
“好了！不说了！你快去吧！”
赵梅把文件装好到一个牛皮纸袋里，递给李志坚。
“一定拿好，不敢丢了！”她再次叮嘱。
小李送文件去了。
赵梅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那椅子是科室里上个星期刚买回来的，崭新崭新的！这还是小李的眼光。小李特意为她选了一把真皮高背的，知道她腰不是很好。
她靠在那酥软的椅背上，感觉确实舒服！她甚至舒适地微微摇晃着椅子。
要是这小李早些日子来她这里工作就好了！那样，她说不定可以早点享受这些待遇。这还是岗位轮岗时，公司才把小李调到她的科室来。以前看小李，觉得这小伙子眉清目秀的，乳臭未干，也没什么稀奇的，接触了以后才知道，这小伙子心细着呢！
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号码，是父亲打来的。
“小梅，我忘了告你一件事了。”
“什么事？爸！”
“昨天我在报纸看，有个地方卖降压灵的，具体是在哪卖我想不起来了，你抽空给我问问，好像叫什么一贴什么的。”
赵梅一听这，不由地来气：“爸！你怎么又听信这些？啊？上次吃了亏你还不记？”
就是上个月吧，父亲在小区里溜达，碰到跑江湖卖药的，把父亲哄骗住了，硬是骗着老人花了两千多元的冤枉钱。
“小梅，这次应该是真的吧？报纸上登着呢！”
“报纸登着你就信啊？”
“不是，你爸到不是那么好被哄骗的，只是这家的广告是登在市报上的啊！市报也会骗人吗？”在父亲的心目中，那些正儿八经的省报市报，还是应该令人相信的。
“好了，回头我给你找找，啊？”赵梅有些不耐烦，不过，她也懒得给父亲解释什么的，她知道，解释半天，估计也是白费力气。
“哎！好！你尽快点，啊？”
“嗯！”
“那好，我不耽误你工作了。”父亲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梅烦躁地坐着发呆！这个父亲，尽是没事添乱！她每天够忙的了！明明是骗人的东西，可那个父亲，就是老信！
她打开电脑。把“一贴降压灵”几个字打到搜索框里。
很快，就出来一大片和降压药有关联的信息。
她寻找着父亲所说的那个药。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靠谱的。
唉！她长叹一口气，失落而无力地靠回到高背椅里。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小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他那细嫩的小白脸上，淌着几粒晶莹的小汗珠。
“你看你，咋热成那样？”本来已是秋天，天都有些凉了。赵梅不解地问。
“啊！呵呵！”李志坚一手擦着汗，一手拿着文件袋。
“怎么？你没送到？”赵梅讶异。
“不是，是这样的。”小李赶紧解释：“是这样的，张局长已经看了你的东西了，他说里面有几个地方弄得不太合格，让你再修改一下。”小李说着把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我都把张局长要求改动的地方记下了，你看。”小李指着一些画勾勾的地方。“这些都是我勾的，这里，上面的字，是我备注上的。”
赵梅看着那些地方。她心里这个烦躁啊！这文件本来就是走形式的东西，干嘛非要弄得这么认真？她从网上搜寻了那么多相关资料，才凑成这么篇东西。
她看到了第一页最顶处的几行字。那字是张局长写的，她认的。张局长的字，写得非常漂亮！这张局长兴许学过书法什么的吧？
张局长做了批注：要做些实际的东西，不要太空洞！
空洞？这个赵梅没有疑问。是的，这就是一篇空洞的东西！让她整理出一篇实际的东西，不容易啊！不是她不想弄，那样弄实在是很辛苦的！她需要到基层去实地考察。
李志坚看出了自己领导的愁苦，机敏地说道：“赵主任，您别犯难，我给你弄吧！”
赵梅无力地抬起头来，用疑虑的目光看着他：“你行吗？”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嘴上无毛的，她对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没问题！”小李表着态度。
“那你说说，你这么弄？”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志坚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我还没想好，我先把这个带回去，我好好想想，好吗？”
赵梅盯了他几秒钟。那就让他试试！反正，不行的话，她再弄就是了。
小李接回文件袋，像是拿着一件极其沉重的东西，双手端着，走出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马上就开始工作。
他从第一页开始看起。赵梅弄的东西，的确很空洞，言之无物，虚话连篇，别说张局长了，就是他一个刚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的毛头小伙，也很快就也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了。
李志坚开始开动脑筋。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弄得像模像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动力！
自己这样，究竟是图了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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