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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
秋天的夜晚，降临的很早了。
赵芳拖着忙碌了一天的身子，去挤公交车。
公交车里人很多，此时，正是下班的晚高峰。
她从人群堆里找着空隙，看着窗外，用眼睛，呼吸。
父亲今晚吃什么？她想给父亲去个电话，但车厢里人声噪杂。
半个小时候，她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直奔菜场。顺便，给父亲打个电话。
“爸，你熬上稀饭了？”
“哦。”
父亲就会熬个稀饭。这样也好，起码给她自己省下些事。
她去买了几个馒头。那家的馒头很好，手工的，个大结实，而且价格很实惠。
来到父亲住着的楼前，看了看窗户。那窗户亮着，发着很暗的黄光。那光极微弱，就像已经逐渐走向衰老的父亲。赵芳不由轻叹一下。
上了楼，敲门。父亲过了几秒钟，把门打开。
“回来啦？”父亲双眼无光地问着。
“嗯！”赵芳回答得铿锵有力！
“爸，我给你买馒头了。”
“哦，好，好。”父亲虚弱地应道。
小屋子里充斥着一股烟味。赵芳看了下茶几。
“爸，你有抽烟了？”
父亲没回答。
赵芳把茶几上的一盒香烟拿起来。
“我不是告你了吗？你怎么又抽？你忘了我妈了？”她的母亲生前抽烟就厉害！得的病十有八九和抽烟不无关系。
父亲就像做错了事，有些惶恐。“我就抽了一点。”
“什么一点，你看着屋子里的烟味！”
赵芳边脱外套，边去开窗子。
“别开太大！天凉了！”父亲在后边像个可怜人祈求着。
她没听父亲的话，直接把窗扇大开，一股清冷的风顺着就吹进来。的确是有些凉意，她也怕冷，只好把窗子关回来点。
父亲坐在床边，咳嗽着。
“不让你抽，你看，咳嗽了吧？”赵芳怨道。
“没事！没事！”父亲还在说。
“没事？哼！你就不要听我的，到时候有了问题，看谁管你！”
赵芳进了厨房。灶台上的天然气火冒着小火苗。她打开小钢锅，里面是稀稀的小米粥。唉！她轻叹一声：这个父亲，连个稀饭也熬不了！稀汤寡水的！她皱了皱眉，去取小米。把小米加好以后，她有取出几颗红枣煮进去。
她开始炒菜。土豆丝。这个菜父亲很爱吃。
“小芳，不用炒菜了，我喝点稀饭就行！”
母亲刚去世不久，父亲至今还没缓过精神来。
“不吃菜哪行？你歇着吧，我马上就做好了。”
父亲退出去了。赵芳看了看父亲的背影。父亲驼着个背，步履有些蹒跚。她又轻叹：唉！父亲老了！失去了老板！他真可怜！
给父亲把饭摆好。
“爸，来，吃饭吧！”赵芳把筷子搁到稀饭碗上。
父亲无语地从床边挪过来，费劲地坐到沙发上。赵芳伸手去搀扶一下。
“不用扶，我可以的！”老人逞能道。
父亲端起稀饭，把头埋上去。
“小芳，爸爸这稀饭熬得不错吧？”父亲喝着黄澄澄的稀饭，很满意。
“哼！还不错呢？熬得稀汤寡水！我又加了点米的。”
“哦，是吗？我说呢，我熬得稀饭怎么突然这么好喝？呵呵。”父亲瘦松的脸皮绽开笑容，满脸的皱纹，牙齿也稀松脱落了不少。
赵芳一旁静静地看着。
“诶，你也喝呀？”父亲即应道。
赵芳没有给自己舀稀饭。她过来就是专给父亲来做饭的。等父亲吃了饭，她就得收拾完，回家。
她把手机拿过来，给老公发短信。
“你回去了吗？”
过了一会，老公回电：“今晚和几个朋友玩一下，不回去了。”
“又不回了？”
老公又不回了！赵芳整个人一下就虚软了。唉！自己这过得是什么日子！以前，家里穷，没钱，她不知道在老公面前说了他多少不是，硬是把老公撵了出去，现在，老公的生意做大了，经常不回家！赵芳为此感到很无奈！说说老公吧，老公是常有理：都是些生意上的朋友，需要应酬！
老公不回来了，那她回去也是一个人。那正好，就在这里陪父亲吧。
她去给自己盛了稀饭。
吃完饭，收拾完，她陪父亲一起看电视。
老迈的父亲倒敏感起来，“小芳，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我不回了。”
“哦。”
“咋？小张今天不在家？”
父亲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婿经常跑外的。
“嗯。”
父亲犹疑了一下。“小芳啊！你可要多留个心眼！”
赵芳看着父亲。
父亲继续用颤巍巍的语声说着：“现在小张做上大生意了，虽然你们有些钱了，但那些个不重要，懂吗？"父亲说得语重心长！他的眼神里，投过来一丝机警的目光。
“爸！你不用担心！我明白！”赵芳知道父亲在指什么。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小张啊！说起来时不错，我就是给你提个醒！”
“我知道了。”
赵芳边回答着父亲，心里边琢磨着这件事。父亲是过来人了，他当然是为自己的女儿着想的。至于老公真得会不会在外面做对不起她的事，说实话，她也把握不好！这年月，外面的诱惑太多了！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心里感到：自己的老公，还是依然，爱着她的！要说凭什么这么判定，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夫妻至今在夜生活那方面，还是很棒的！倒不是她要求有多么强烈，那个死老公，一回家就要做那个，似乎有使不完的劲！经常搞得她都有些怕了！
陪父亲看完电视，父亲就想上床歇息了。
安顿好父亲，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父亲那边很快就安静下来。
赵芳躺倒床上。这时，她整个人才能彻底休息下来。她的腰已经不太好了，都是每天忙忙碌碌落下的。
床头的灯，微微地亮着。
她想很快就睡去，但怎么也睡不着。
自己这是不是得了轻微失眠症？她听说了，人到四十，特别的女人，在这个年龄患上失眠症的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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