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天墨飞雪 > 第145章 终露端倪

?天魔界全境划为九路。魔都奭晟城位于京畿路,周边由四大军镇拱卫。边境四堂分别驻建于东部沙州路、南部泽州路、西部雪川路、北部青原路,各堂的掌旗使握有军政大权,直接听命于赤魔尊,并不受地方上的最高长官路台管辖。

  青原路多平原,适合耕种放牧,但因地处最北方,临近异空之井的广阔地域几无平民,普遍实行军屯。辖内的山地集中在西南边。以南北走向的葛济-方莱山脉为界,向东为青原路,向西为雪川路。

  墨释在离火堂停留数日,先后发现的几批异兽均未化作人形,也不难对付,并无太多探究的价值。燮烺派出探查异兽老巢的多名斥候尚未回归。

  墨释清楚青原路的地形地势,心知这些异兽十之八九出自葛方山脉,只待斥候确定具体方位,以便一举剿灭。他已近半月未与天雪会面,闲暇之余,思念倍增。许是异世界与天界隔离的原因,海石印在魔界十分难用。况且两人各有要务在身,神魔两界的高级联通术又截然不同,不得不暂时中断联系。

  此前幻之伤如约交予墨释一份名单,上面列出了相对符合紫衣女条件的仙神二族的女子,竟有九位之多。墨释扫视着那一长串名号与简要介绍,方知自己对神界的贵族体系委实缺乏了解,甚么郡主县主之类,皆是他闻所未闻的封号,恐怕就连天雪也未必全认识。

  九女之中,既有自身受封、承袭爵位或较高封号的,也有在天庭担任高官的,以及获得神帝特许的,俱可出入帝宫琅嬛书阁的部分密室,具备一定功法修为,与玄女宫的高层关系亲近。不过并无同时结识鬼族与六翼雷犀龙族高手的人物,亦无与竹心彝相熟者,至少幻之伤并未查出值得注意的相关线索。

  墨释记得战即曾言‘静水’的姜姑娘有个禁忌,从不接手涉及神界皇室贵族的交易。想必这份名单是幻之伤利用其他渠道得来的,是否足够可信,难以断言。

  唯一称得上与霄伤熠私交深厚且还在世的女子,仅有常年隐居于天界翠芦峰的倪裳,然其并无显赫的家世背景,与玄女宫更是鲜少往来。依公输岐的评述,她也不可能杀害竹心彝。

  已过亥时,墨释在燮烺为他专门准备的客房中了无睡意,不禁又取出那份名单,陷入沉思。除了倪裳,另有三个不算陌生的名字:凌幻神女金夙嫕锦、九天玄女季宓宁、玄女的大弟子越筠绯。前者他曾听天雪提及,后两位本身就是玄女宫高层。看来看去,似乎哪个也无必要做出紫衣女那等费力不讨好的歹毒行径。天雪纵然重伤过季惟衡,但在此之前,紫衣女便已开始谋害天雪,显然与此事无关。

  依靠‘静水’这条路,也走不通。然则冰筹却是如何获知紫衣女的真实身份?莫非他还掌握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关键讯息?墨释暗叹口气,无意逼问冰筹,却又束手无策,难不成真要去请教老奸巨猾的太白金星?

  “墨帅!你睡了没?”门外忽然传来沙迪曼达的声音,“夔奡来了,有急事想见你,可以进来吗?”

  墨释登时回过神来,应道:“请进。”

  沙迪曼达与夔奡交情匪浅,但也明白对方来此必有要事,识趣的没有跟进来,小心地掩上了房门。

  夔奡进门后便抱拳道:“深夜来访,还请赤魔尊大人见谅。”他身后的四位也纷纷行礼致意。

  “无妨,各位坐下说话。”墨释不动声色,真是意料之外的客人呵。

  一名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上前几步,沉声道:“赤魔尊大人,多年未见,腾某有礼了。”正是历经六次天雷劫而未死、杀害众多人族修真者、在妖族中享有盛名的蛇妖腾子骞。

  “腾兄别来无恙,可喜可贺。”墨释与腾子骞仅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这句话倒也不是单纯的客套。

  当年虣隳和懁肆曾有意邀请腾子骞加入魔界,夔奡却深知此君滥杀人族修真者之举过于偏激,已然引发崦嵫衡门的强烈不满。假如腾子骞顺势入魔,衡天兀必然认为魔界故意包庇,进而提出交涉。天魔界高层当然并不惧怕衡门的势力,只是魔族素来极少插手外界的纷争,此刻若为了一个争议颇大的外族而徒增麻烦,未免得不偿失。无奈夔奡与腾子骞同样交好,又实在不忍见老友再三经受天雷劫的痛苦,一时间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元老会诸君对腾子骞的暴行也早有耳闻,然而魔族行事,只要不是事关重大,常以自身喜恶为标杆,高兴就讲讲理,不高兴就不讲理,看你顺眼就好商量,看你不顺眼就说不通,一向不怎么在意德行品性的高低,也不愿公然折损魔帝护法们的面子,俱都不置可否。惟有墨释与幽溟权衡利弊后,直言反对。虣隳、懁肆均是暴脾气,但见两位魔尊意见一致的发了话,也不敢再坚持,就此不了了之。

  其实墨释也颇为赏识腾子骞的爽直与精湛功法,何况腾子骞从不伤害毫无法力的凡人,单与修真人士过不去。就本质而言,与不论善恶逢妖必除的蜀山派并无区别。为何蜀山杀妖便是替天行道,腾子骞杀人便是大逆不道?然其毕竟位高权重,不得不虑及本族的利益与名望,他自身也不认同如此偏执的迁怒行为,当真可惜了这么一个难得的妖族高手。前些日子在猨翼秘洞,墨释之所以并未击毙傅酩以,多少也是因为对腾子骞存着一丝歉意。

  腾子骞微微一笑,笑容中又夹杂着三分悲愤三分骄傲:“天庭那些废物的所谓神雷,可还奈何不得腾某!”他也不喜多做寒暄,转头喝道,“孽徒,还不过来向赤魔尊赔罪!”

  一直站在最后面的年轻男子连忙快步走到墨释面前,直接跪下叩首:“赤魔尊大人在上,晚辈傅酩以行止不端,甘愿领受责罚。”比起当日在猨翼秘洞之时,他的面容明显憔悴,想来被鱼菊狱断去右臂带来的伤痛尚未痊愈。腾子骞又从不溺爱徒弟,得知傅酩以遭此厄运竟是源于调戏女子,不由大怒,责骂自然也少不了。

  墨释原以为腾子骞此行是为了兴师问罪,找回些颜面,没料到对方根本不是偏袒护短之辈,果然是条汉子,当下温言道:“腾兄若不介意,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不过赤魔尊大人并未理会还跪在地上的傅酩以。胆敢对天雪污言秽语,哼!没把这个杂碎轰成渣已是便宜他!

  腾子骞笑道:“如此甚好!多谢赤魔尊宽宏大量。”他固然明理,终究难免暗暗心疼二徒弟失去一臂。然也明白,以墨释的脾性,并未当场击杀傅酩以,确已是看在对方师父的面子上手下留情。虽然诧异于赤魔尊竟会迷恋神族的女将军,但如此禁忌之情,不是他一个妖族可以非议的。

  傅酩以自然也已在师父面前恨意满腔的提及鱼菊狱,毕竟他这条大好手臂是被那莫名出现的恶魔小王爷毁掉的。腾子骞从未听说魔界有甚么所谓狱王,只是此君既是墨释的朋友,又声称是代墨释出手惩戒,他也不好多计较。况且计较又能如何?他不是墨释的对手,恐怕也不是那位狱王的对手。腾子骞并非完全不懂得变通,形势不如人,焉能不低头。自己的徒弟有错在先,惟有自认倒霉。

  夔奡见事态进展顺利,松了口气,含笑打圆场道:“此事既了,还是转入正题罢。酩以,你先退下。”他可比腾子骞更熟悉赤魔尊大人的性情,别指望墨释会善解人意的扶起傅酩以,腾子骞也不便多言,难不成让这笨小子就这样跪下去?不如赶紧找个理由把他打发出去。

  傅酩以如临大赦,又磕了个头,起身快步退出客房。就算在屋外淋雨,也强过面对赤魔尊的无形威压。

  夔奡随后向腾子骞递个眼色,两人也托辞离开。夔奡远比其他几位护法深沉,虽不清楚具体事由,但已猜知或多或少与天雪有些干系。既然涉及神族,他这个魔帝护法还是回避为好。至于赤魔尊一再援护天庭的神武将军……那是未来的赤魔尊夫人嘛,情有可原,必须理解。在绝大多数魔族男儿的理念中,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然若为自己真正中意的女人甘冒奇险,那也绝对是天经地义,她是何族属根本无关紧要,甚至她是对是错也不算太重要。于是乎大护法心安理得的叫上腾子骞师徒俩,找沙迪曼达喝酒去了。

  墨释打量着进门后尚未开过口的一男一女,淡淡道:“哪位来谈正题?”心中微觉疑惑:“这个红衣女子是谛妄夜的同门,与天雪或许也有些渊源,怎么和胡温温同行来了魔界?外族进入我界并非易事,想来是胡温温拜托与夔奡有交情的腾子骞帮忙接引。”

  原来宫蔺驰痕与楚天莫馨接到烈尺素的传讯后,立即赶至浮玉山汇合。四人合力施法,然而等了三个多时辰,仅有一名身材枯瘦的矮个老者苏醒过来,且神志混沌,无法言语。四人商议之下,决定在附近寻个隐秘处结庐暂住,继续救治昏迷不醒的群妖。倘若这起诡异事件的幕后操纵者再来此地,也正好抓个现形。

  金夙嫕锦原本打算将这些小妖顺水推舟的送与冰筹,不想其间横生波折,无暇顾及。她纵然不在乎妖类的生死,却也不愿亲手杀害他们,放又不能放,遂暂时安置在荒僻的浮玉山深处,反正这座山山腰以上几无人迹,更不是甚么修真圣地。然而冰筹如今功法大成,已无意吸纳修为有限的生灵魂魄,早把此事忘之脑后。

  近来由于吞天召引上古邪灵,天象剧变,浮玉山中的恶兽突然开始祸害周边村庄的百姓牲畜,最终引来烈尺素和羊云方的剿灭,进而发现被囚于此的数千妖军。

  宫蔺驰痕等人自然无从推知原委始末,也无法联络蜀山派、天师道的弟子相助妖族,惟有静观其变。岂料一连等了十余日,莫说可疑人物,便是凶恶怪兽也再没见着一只,倒是妖族们陆陆续续的恢复清醒,问起因何昏迷,俱是一脸茫然。宫蔺驰痕只好建议群妖分批散去,莫要继续生乱。这些妖军深知今后还要应付人族修真者的无穷追杀,前路漫漫,不过此次捡回一条命,已是走大运,临走前无不千恩万谢。

  四人身受圣尊圣母的多年教诲,对各族均无偏见。羊云方和楚天莫馨阅历尚浅,初次下界便成功解救众多妖族,不禁又是欣喜又是得意。宫蔺驰痕与烈尺素却曾暗自犹豫,释放数千妖族,是否会殃及无辜凡人?然若就此一网打尽,与蜀山派的不论善恶、除妖务尽又有何区别?有些抉择不得不做,结果难料,只得赌上一赌。

  此前四人从几个妖军小头领口中得知,最先醒来的那位老者乃是妖王枭璩的谋士胡温温,事到如今,大概只有他还知晓几分内情。

  十七天之后,胡温温终于完全恢复神智。他饱经世故,交谈不久便判定这几个年轻人可以信任,当即请求对方带他去往北嚣山拜会腾子骞,借他之助进入魔界。

  宫蔺驰痕等人对魔界充满好奇,但是圣母曾经再三叮嘱,不可轻易卷入各族的纷争,初次游历尽量留在人境。唯独烈尺素坚持跟随胡温温前往魔界,而一向稳重的宫蔺驰痕并未过多劝阻。

  墨释听胡温温述完前因,不禁暗喜:“看来胡温温并未被紫衣女迷失心智,兴许是个预料之外的突破口。却不知他来见我何所求?”

  胡温温心知墨释并不关心妖族如何怎样,无非是要揪出紫衣女,以解天雪之忧,直言道:“在下唯恐那紫衣贱妇生疑,只得唯唯诺诺装糊涂,不敢过深试探,始终未能查知她的真实身份,所幸暗中觉察了几许蛛丝马迹。”

  “愿闻其详。”

  “其一,赤魔尊大人是否还记得在噬灵殿遇见的蒙面男子?他并非鬼族,也是贱妇邀来的帮手。听雉韦的言外之意,那男子答允参与进来,首要目的是想得到神界无极殿的副殿主期舞鸯。另外他与天雪将军好像有过节,但究竟是甚么过节,雉韦并未细言。其二,谢棻棻与蒙面男子应是旧识。双方在噬灵殿假意交手时,谢棻棻曾目露笑意,恐非泛泛之交。其三,那贱妇似乎与蕴夜的师父颇为熟络,趁机拉拢蕴夜为她所用。可惜在下只偷听到几句,不知蕴夜师父的名姓来历。恕在下愚钝,仅发现此三点。若能对大人的探查有微小助益,不胜荣幸。”

  “寂瞳缈!”墨释险些冲口说出这个名字,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省悟了冰筹猜透紫衣女身份的关键缘由。然而一个修炼鬼族禁术的邪厉老妇,如何识得神界的贵族淑媛?是了!鱼菊狱曾经说过,寂瞳缈的暗夜千瞳与霄伤熠的迷迭双心锁乃是世间最顶级的摄魂术。霄伤熠毕生痴迷于术法,又不似寻常神族那般重视等级族属,极有可能与同为术法高手的寂瞳缈探讨此道。以紫衣女的心计谋划,及其与霄伤熠的关系,借此结识寂瞳缈相当容易。她勾结冰筹尚且毫无顾忌,与并无太大恶名的寂瞳缈拉上交情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那蒙面男子必是神族无疑,且先不管他。

  墨释心思急转,面上仍是神色平静:“胡先生不必客气,有何要求,尽可提出。”

  胡温温微觉尴尬,心道赤魔尊言辞如此直率,自己却又猜不透适才提供的线索是否有用。他隐隐担心墨释会计较猨翼山的那笔旧账,然若返回人境,一旦再次落入紫衣女的彀中,断无活路,索性硬起头皮坦言道:“多谢大人体谅,在下就不兜圈子了。希望大人除去那紫衣贱妇,胡某也好对先王枭璩和我族惨死的兄弟们有个交代。再者恳请大人允许在下留居贵界,讨条活路。”

  墨释略一沉吟,言道:“胡先生且在离火堂留宿一夜,明日自有人替你安排周全。你在人间若还有亲眷,不妨一并接来魔界居住。紫衣女之事,待本座查实,必将做个了断。”

  胡温温闻言喜出望外,连忙跪下再三拜谢。墨释挥手阻止,唤来侍卫带领这位大难不死终得后福的妖族前军师去往客房。

  这批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只剩下红衣明艳眉目清冷的烈尺素。

  此时此刻,沙迪曼达的房中,也正谈及烈尺素。

  沙迪曼达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忽而问道:“那个穿红衫的小妞是仙族罢?居然热心救助妖族,倒是不易。”

  傅酩以臂伤未愈,又怕在外人面前被师父责骂,陪坐片刻便去歇息了。腾子骞为沙迪曼达斟满罗浮春,点头道:“似是在凡间游历的散仙,来路底细却不清楚。她还有几位师兄弟,都是不错的年轻人。”

  沙迪曼达若有所思:“那小妞修为深湛,恐怕不是寻常仙族,不过她一介女流,孤身来见墨帅,啧啧,勇气可嘉。”

  “依那位烈姑娘的脾性来看,绝非自恃姿色出众、脑袋空无一物的草包。”夔奡目露沉思之色,“兴许是身有要事,算准了赤魔尊会见她。”

  倾慕墨释的魔女为数众多,也不乏外族的千金艳妇。早年时有言行大胆的妖娆女子利用各种门路进入魔界,直接找上赤魔尊府,然而她们的待遇和那些打算送礼的魔界新晋官员们并无区别,全被一把魔扫“扫地出门”。久而久之,赤魔尊的不近女色几乎与他的魔功盖世同样出名,撩拨传情抑或暗送秋波通通无效,自荐枕席更是不啻于自取其辱。以至近年来墨释的声望越来越高,主动向他示好的美女反而越来越少。毕竟没有哪个姑娘家喜欢自讨没趣。

  沙迪曼达现出玩味的笑容:“话说回来,那小妞当真美的紧,比元老会的鸢碧和君毋还要美上三分。老哥,你一直中意沉静淡雅的女人,反正君毋那边也没进展,干脆换个人选。”

  夔奡瞪了他一眼:“美酒还堵不住你那张嘴!”随即话题一转,“怎么没见影兄?我已多日未与他会面,不如一起喝两杯。”

  “那家伙的作息就像老头子,亥时就要睡觉的,除非有军务。”沙迪曼达撇了撇嘴,“我可不敢打扰老人家休息。”

  夔奡自袖中掏出一个麋皮橐——类似仙神惯用的纳天袋,笑道:“我还以为赤烈骑的将领们都如你一般是夜猫子。喏,这里面有坛密封的竹露清,麻烦你明日转与他。最近乱象不断,我不便久离帝宫。”

  “我好吃好喝招待你,也没见你送我甚么物事,反倒要送老影一坛酒。”沙迪曼达假意抱怨,“我真是交友不慎!”

  “此酒产自人间西蜀,竹香清淡,回味微苦,你定然喝不惯,却是影兄所好。何况你一向大碗牛饮,喝罗浮春已是糟蹋,莫再糟蹋竹露清了。”

  沙迪曼达不以为然:“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喝冰泉烈酿,一醉方休。要不是这几日墨帅下了令,谁乐意喝罗浮春诸如此类的淡酒。你这坛竹叶青是从哪里得来的?老醉仙的新酿?”

  “是竹露清。君毋前日送给我两坛。”夔奡说到心仪女子的名字,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自从君毋投身魔界,成为元老会的一员,夔奡便对这名娴静温婉的鬼族女子一见倾心。从魔帝到元老会诸公再到与夔奡熟稔的老友,无人不晓,都暗盼着双方早结良缘,就连懒怠出席元老会的墨释也颇为欣赏这两位。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君毋待夔奡虽比其他高官亲近一些,但也止于朋友之谊。由于她出身鬼族,无法与异族交合,又不愿转换界属。夔奡还曾委婉表示并不介意,只要相知相守就好。然而君毋仍是无意于他。感情之事终究不可勉强。多年以来,两人之间始终不温不火,宛若君子之交。

  沙迪曼达大大咧咧,却也了解夔奡苦恋无果的郁闷,不忍过分打趣,言道:“好了,我先替老影谢谢大护法和君毋姑娘。你既然要赶回奭晟城,我也不留你了。”

  夔奡站起身来:“子骞,你明天带着酩以和胡先生到帝都找我罢。难得来一次,多盘桓几日再走。”

  当下沙迪曼达送夔奡出离火堂。腾子骞察觉对方似要与夔奡说几句私话,道别后便未跟去。

  走到屋外四下无人处,夔奡笑道:“你小子有话直说,相识这么些年,你送我从没超过五丈远。”

  沙迪曼达嘿嘿一笑:“你见过墨帅的女人是不是?”

  “墨帅的女人?”夔奡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是指天雪?自然见过。怎么?”

  “好生没天理,你们果然全见过,连火安暮尼那个大嘴巴都见过!唯独就我没运气。”

  夔奡啼笑皆非:“又不是你的夫人,你没见过有甚么要紧?”

  “你懂甚么!”沙迪曼达忿忿不平状,“你们这些和墨帅没啥关系的家伙都见过他女人,我作为赤烈骑的右都统,竟然连个影子都没瞧见,说出去还不被手下笑死。”他顿了顿,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道,“长的怎么样?比那个红衣小妞如何?”

  夔奡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态:“男子汉大丈夫,不该背后评议女人。等你将来亲眼见到了,自会知晓。”言毕大笑而去。

  沙迪曼达气的牙痒痒,夔奡这番话与影爻所言简直大同小异,分明就是故意卖关子。他又寻思片刻,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是因为天雪不美?以赤魔尊之威,假如配个不够美貌的女子,未免可惜。那俩小子不好意思直说,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不过就算不美,应该也不丑罢?不然墨帅就太可怜了。女人家个个都很烦,啰啰嗦嗦,喜怒无常,如果还长的丑,那要来何用?右都统大人不禁替他的上司陷入杞人忧天莫名其妙的忧虑之中。;

(https://www.mangg.com/id10451/641439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