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蜀山派与天师道的掌门先后暴毙,消息已然传遍各界。两派元老接连去往天庭与崦嵫衡门,恳请对方出面缉捕真凶、为掌门报仇雪恨。无奈残杀陆常庭的蓝发女子身份莫测,无从追踪;敖祖胤击毙张潜鹤后立即遁形而去,神界尚未查出他的藏匿之处,而衡门门主衡天兀万年前便已结识敖祖胤,颇有私交,况且张潜鹤已入仙籍,因此衡门只是表面虚应,敷衍了事。
墨释与谛妄夜一战又导致蜀山佑黎塔险些毁损,不少妖族趁机从塔中脱逃,各大修真门派不得不在追查真凶的同时,派遣弟子四处捉妖,却苦于人手不足。
话说宫蔺驰痕一行辞别楚遥之后,原打算在人境游历月余,待六月初去往崦嵫山参与会武,不想才离开雅宾城不久便发现妖迹。四人当下议定分成两路,协助人族修真者收化妖孽,不过他们并不同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蜀山弟子,对那些从不伤害凡人的妖类,往往选择放其一条生路。
转眼过了数日,烈尺素与羊云方一路东行,进入升州地界。升州地处长江下游,乃是东南名城,依山傍水,人杰地灵,十里秦淮金粉荟萃,曾用金陵、建业、江宁等旧称,被誉为六朝古都。两人找了家茶楼略作歇息,顺带了解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与新鲜事,正巧遇到两名主修丹法的文始派弟子。
羊云方开朗随和,不多时便与其中一位攀谈起来,得知数百里外的浮玉山最近似有妖物出没。这两位道长另有要务在身,无法抽身赶过去,听闻羊云方自告奋勇前往探查,不由连声称赞。
浮玉山位于升州以南,临近太湖。周边有几个小村子,一向太平。然而几天前距离浮玉山最近的村庄中突然闯入一群恶兽,虎身牛尾,叫声如狗吠,不仅吞吃了十多头牛羊,还咬死三名村民。
烈尺素与羊云方在村中问明情况,决定进山一探。浮玉山陡峭险峻,山腰以上人迹罕至。两人行至将近山顶的密林中,终于寻到村民们所描述的怪物,大约二十余只,然其气息非属妖类,倒像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兽。
圣尊圣母的五名弟子中,谛妄夜修为最深,其次便是烈尺素,并不亚于神魔界的高手。羊云方亦非庸才。这群怪兽固然凶暴,却也不是他二人的对手,不多时便被消除殆尽。
羊云方笑道:“咱们一路上降伏的小妖反倒没有这些畜生凶残。想不到人间深山野林中还有如此怪模怪样的兽类,幸好来的及时,不然必有更多百姓遇难。”
“只怕此地古怪的不止异兽。”烈尺素语气淡漠,“林中妖气弥漫,绝非好兆头。你我再往林子深处探查一番。”
若不是有意撮合宫蔺驰痕与楚天莫馨,羊云方根本不想与烈尺素同行。当然不是出于厌恶或不满,而是他非常敬畏这位二师姐,唯恐自己言行出错又遭斥责。对于烈尺素的提议,他自然全无异见。
这一探查不要紧,两人竟在林中一块明显非自然形成的宽阔空场上发现了大批昏迷不醒的妖族,空场四周设有严密的结界禁制。赫然是被紫衣女暂时秘置于浮玉山的数千妖军。
烈尺素的神色渐转凝重。她虽不清楚神妖之战的原委始末,但这么多妖族被困于此,情形委实诡异。她不敢轻率的自行处理,当即以联通术告知宫蔺驰痕来浮玉山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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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连璧城,欢寂渊薮。
“《品玉总鉴》中名列第二的指环。”岸覆伦凝望着夹在指间的纯粉色瑶石,若有所思,“放心,虽然小弟好奇的紧,不过绝不会追问你这颗‘粉之星’究竟出自哪位淑媛贵妇之手。最近我见识到不少宝器珍玩,俱是无价之宝。果然最好的宝贝都归属神魔两界的大人物所有。”
冰筹微微笑:“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落到你手里。”
“那是不同的。再好的宝贝,落到我手里,也见不得光,甚至原主都不愿意承认他曾拥有过如此至宝。稀世珠玉如同绝色佳人,需要关注与呵护,愈多愈好。锦衣夜行,多无趣。”
“自己欢喜,也就够了。与他人何干?”
“唉,小弟之心境,始终不及终兄那般淡泊。”岸覆伦朗声笑道,“我是个利欲熏心有所图的俗子。”
“心境淡泊?我若做得到,早该放下了。”冰筹眼神一黯,“罢了,先说正事,你有几成把握?”
“直言相告,一成也没有。太白金星是神界的中丞令,不是寻常的官员富贾。我担心幻之伤根本不肯接手。她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女人。”
“我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冰筹面容沉静,沉静的近乎苍茫,“可是为了那一刻,我已等待了六千年……如果继续漫无止境的等下去,迟早会崩溃。所以,即使只有一线机会,我也要尽力一试。”
岸覆伦静默半晌,正色道:“珞尘,我只求你一件事。待你大仇得报,切不可起轻生之念。”
“……我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你去转告那幕后之人,‘煌影’岸公子接下了这笔买卖。六月初八,崦嵫山落日峰,击杀太白金星。”岸覆伦忽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只不过,能否得手,另当别论。这一句,就不必告诉她了。”
冰筹一怔,旋即与对方相视而笑。
岸覆伦又道:“还好她未指定杀手。这种事不适合派战即出马。”
“她最初是想找战即刺杀天雪,但我‘好心’的提及战即与赤魔尊交情匪浅。自那以后,她大概就彻底放弃战即了,提都不再提。”
“刺杀天雪?”岸覆伦一挑眉,“中丞令与神武将军,啧啧,好大的胃口。话说回来,赤魔尊当真中意那位女将军?”
冰筹失笑道:“怎么连你也关心这个?”
“不要卖关子。寻常人物的风流韵事,小弟自是懒得听。赤魔尊墨释可不是寻常人物。”
“岂止。”
岸覆伦一愕:“甚么?”
“你问我,赤魔尊是不是中意那位女将军?我答你,岂止是中意。说是情根深种怕也算不得夸张。”
岸覆伦静了静,这个答案着实出乎意料,但他也知道冰筹心思敏锐,感情细腻,不会看不准。
这两位鬼族的顶级高手相交已久,同样背负着不可言述的阴暗过往,彼此可谓是知根知底,然而几乎无人知晓二者之间的熟稔关系。这才是冰筹最隐秘的一张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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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瑶华庭,祥琳宫。
芷瑛与芷玥不时望向静坐在书案旁沉思的西王母,心中的不安感愈来愈重。这对孪生姊妹自幼进宫,在金夙浣思尚为公主之时便开始服侍她,虽然往往难以揣测主子的真实心思,毕竟长久侍奉在侧,对金夙浣思的脾气性情倒也颇为了解。
昨晚神帝初昊与西王母密谈甚久,并留下过夜。芷瑛与芷玥原本暗暗高兴,神帝近来很少留宿祥琳宫,不想翌日却发现西王母仿佛满怀心事。傍晚时分,连璧城安惠侯香家的珏海小姐前来拜会神后娘娘,进献多件针娘亲手缝制的华服与舒云玉阁的珍玩摆件,然而待她离去后,姊妹俩隐隐察觉主子的情绪更糟了。
西王母忽而站起身来,吩咐道:“芷瑛,你将那些玉器分成两份,给天雪和时安送去。芷玥,随本宫去偏殿。”
两女立刻应了。芷瑛随即问道:“娘娘,要不要给二公主殿下备一份?”
西王母淡淡道:“不必了。”
金夙嫕锦正在翻阅古书,见西王母进来,连忙起身迎接:“外面天寒风紧,雨又下的急,姊姊怎么过来了?有事唤小妹过去便是。”
“无妨。芷玥退下。”
金夙嫕锦等西王母落了座,方才陪坐在下首,笑道:“姊姊……”
西王母径直打断她:“竹心彝清高孤僻,与你却算是相善,对你的术法修炼更是助益良多。为何杀害她?”
金夙嫕锦似是已然料到西王母迟早会过问此事,神色平静的答道:“不得不杀。”
西王母微微一怔:“不得不杀?自从她离开天庭,常年隐居人间,岂会妨碍你?就算你要协助冰筹谋害五道转轮王,也不是必须假借竹心彝之名。”
“想必姊姊也晓得,竹心彝是霄……霄伤熠的术法启蒙之师。两人私下里交情匪浅。霄伤熠灭化之后,她一直暗中探查他的死因。”
“那又如何?衡倾澜与倪裳各自追查多年,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以衡门之力尚且掀不起风浪,遑论一个竹心彝?只恨世间小人太多,四处造谣说陛下妒恨霄伤熠之才,故而暗中诛杀。当真可笑可悲。”西王母顿了顿,又道,“《天机灵炁》乃是盘古大神所留圣物,名列五大奇书之首,千万年来始终归属神界。纵然无人能够参悟其中奥义,但象征意义重大。如今天庭琅嬛书阁内收藏的《天机灵炁》是霄伤熠施法伪造的赝本,原册仍旧不知所踪。倘若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后果堪虞。唉,陛下也是有苦难言,无法公开解释。然而竹心彝毕竟是正统神族,也绝非不明事理之辈,当年决意辞官,归根结底是不满年启明益发功利的做派。即使她查知真相,也无伤大局,你何必赶尽杀绝?”
金夙嫕锦闻言不语,半晌方道:“如果只为着《天机灵炁》,小妹又怎忍心伤害竹前辈。她待我不薄。”
西王母的心头突然蒙上一层阴影,沉声道:“直话直说罢,竹心彝究竟查出甚么了?”
“……褪青痕。虽然竹心彝未曾明言,但我相信她已开始怀疑霄伤熠死于褪青痕。”金夙嫕锦抬起头,直直盯视着自己的姊姊,“以霄伤熠的功法修为,若想制造他自戕的假象,惟有利用褪青痕。”
第六代九天玄女莫丹本收徒众多,最欣赏大弟子与四弟子。如若不出意外,下一代九天玄女必将从这两名女弟子中决出。不料二女先后离奇暴毙,内外伤皆无,亦无丝毫中毒迹象。玄女宫高层无可奈何,只得对外宣称二女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最后由莫丹本的二弟子桑谨净继任玄女之职。
然而桑谨净的良知备受煎熬,终在弥留之际向玄女宫的三位元老吐露真相。她曾研得一种无解的奇毒,融入液体中无色无味,不论神魔,服下必死,只是死者的眼底与五脏俱会呈现明显的青色。桑谨净不甘心的继续探索改进之法,终于发现只需加入适量的柠枲草,一个时辰过后,青痕毒迹便可全部消褪,届时任何手段也验检不出死者是中毒而亡。她将此物命名为“褪青痕”,借此相继毒杀了大师姊和四师妹,成功上位。
三位元老震惊无比,但念及桑谨净在任时昭德彰显、再无恶行,况且如此丑闻不宜外传,遂决定永远严守秘密,为警示后辈以此为戒,仅告知每代有望接任的候选者。而如何处理褪青痕的配方,元老们却意见不一,争执中配方毁损,只余残本。由于配置褪青痕需要二十七味原料,其中九样俱不易得,石骨兕与七爪雪狕更是近乎绝迹,三位元老最终议定保留残本。
西王母面色微变,旋即恢复常态:“竹心彝怎会知晓褪青痕?现今的玄女宫内,除了宓宁与她的两位师姊,恐怕已无他人知悉。”
“小妹也不清楚。此类奇物,听起来极是隐秘,也许早就流传在外了。譬如《厉魂七魄御鬼大法》,当年的十殿阎王信誓旦旦,业已将其销毁,结果怎样?反而折腾出来一个真正的恶鬼。”金夙嫕锦露出奇怪的笑意,话锋忽转,“姊姊,我从不相信霄伤熠会选择自绝,也不相信某人竟能再度配出几近失传的褪青痕,但是当竹心彝向我问起这件事,我便下了决心,必须除掉她。因为小妹害怕,害怕她的怀疑是对的。”
西王母沉默片刻,缓缓言道:“霄伤熠绝无可能复活,死无对证。你不杀竹心彝,她也至多是怀疑罢了,是对是错无关紧要。可你杀了她,无形中又添两名强敌。”
金夙嫕锦愕然问道:“是谁?年启明与竹心彝早已断绝往来,年芒是有心无力。”她的眼中掠过一抹惧意,“至于墨释……只要他查不出我的身份,便不足为虑。”
“神界的高官显贵们,娶妻生子者虽少,但或多或少都有些姬妾。年启明贵为中丞令,这么多年来,你可曾听说他府里养过甚么侍妾宠姬?你以为他与竹心彝断绝往来,就不在乎她了么?还有公输岐,也不是平庸之徒。”
金夙嫕锦不以为然:“依小妹之见,姊姊是多虑了。年启明不要女人,十之八九是为了名声,何况他已年纪一把,自然不看重女色。首阳城再大,也不过是天庭统辖之下的一座仙城而已,公输岐能有多大作为?”
西王母暗自叹息,她这个妹妹,有些事精明冷酷,有些事却又天真无知。即便公输岐不可怕,他熟识的赤魔尊可不是省油的灯。
金夙嫕锦见西王母不语,误以为已然说动对方,心道:“精明如姊姊,我点到即可,言多必失,万一弄巧成拙岂不糟糕。倘若她就此生疑,我今后再想自在行事可是难上加难。可惜已无法调配褪青痕,姑且暂时放过天雪,反正她也快活不了多久!如今竹姥姥与谢棻棻俱已离世,只需再除去冰筹……不,杀他绝非易事,待成功解决了年启明,我与他此后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便是。然若冰筹将我的真实身份告知墨释却又如何……罢了,如今也只好赌上一赌,赌他对我尚存几分顾念之心,不至过河拆桥。”她忆起赤魔尊的暴烈之处,既恨且惧,继而发狠的忖道,“纵然墨释知悉,又能奈我何?诸神断不会轻信一个大魔头的‘诬陷谰言’。只要姊姊支持我,玄女宫和‘三姓六望’也必然支持我金夙氏,初昊自不敢轻举妄动。墨释再张狂,也没胆子闯入天庭中枢,诛杀神界的贵族。只是届时不便随意离开神庭,却也麻烦。再者……再者此事若真的闹大了,那个薄情郎迟早也会知晓……”
忽听西王母问道:“霄伤熠死后,你与竹心彝依然一直有来往罢?为着研习术法?”
金夙嫕锦略一迟疑,答道:“是,她的术法修为极是精深。”
西王母点了点头,又道:“你是否蓄谋毒杀天雪?”
金夙嫕锦身子一震,慌忙跪下道:“姊姊明鉴,嫕锦绝无此心!”
“那就好。起来罢,姊姊相信你。”西王母语气温和,似是对金夙嫕锦再无怀疑,“我当年连根销毁全部柠枲草,又派人将仅存的十余头石骨兕斩杀殆尽,只因褪青痕这种无解又难以验查的奇毒终非正道,可一不可再而三,不应留存于世。霄伤熠素来认为神兵奇物皆无罪,其罪在于人。他说的不错,但这个想法太过危险。无论人杰抑或奇器,若不能为我所操控,不如毁除。”
金夙嫕锦连连称是,暗中察言观色,心道:“姊姊神色如常,原来那句话是故意吓唬试探我,真是虚惊一场。只叹世事难测,霄大哥当年秘密潜入书阁密室查阅一项上古禁术,无意中翻到褪青痕的残本,竟以为是某位闲极无聊的望族公卿研制的小玩意,并未着意。岂料他最终却死于褪青痕。现下回想起来,想必竹姥姥也曾听霄大哥提及此事,后来我去求她时,她便渐渐起了疑心。竹姥姥,我原本只想请你替我配全此方,并无害你之意。谁知你居然循着蛛丝马迹,推断出霄大哥所谓自戕的真相。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借助冰筹的力量除去你。”
她心思急转,索性岔开话题,笑道:“对了,昨日濂阗郡主进宫来与我闲谈散闷,言及兰将军或许过几个月就要嫁入移家了。我记得她以前说过,打算三五年后再成亲,想不到这么快。”
“陛下新近提拔上来一位中阶武将,名作司沉奈。璞玉须得精心雕琢,方可为大器。兰丫头早些嫁入豪门享清福,北天门也好出个缺。”
金夙嫕锦微微一惊:“中阶升上来不久的将军,出任北天门正职守将?此等恩泽几追天雪。谁家的门路?”
神界的二等威武将军与一等神武将军的官衔虽只相差一级,声望和职权却相差甚远。虽然神族历史上偶尔也有单纯凭借显赫家世担任神武将军的特例,然若无真正才干与高深功法,极难出任天门守将。金夙嫕锦并不关注军界的情况,只道司沉奈也如天雪一般直接升至神武将军,自然难免诧异。
“与天雪相比,可还差的远。司沉奈现如今是威武将军,正神出身而已,并无背景。良才难得,只盼他成为第二个飞凌。”
金夙嫕锦戏谑道:“依小妹之见,这位司将军千万不要成为第二个飞凌。与魔族私交,被贬人间,颜面扫地。”
西王母笑而不语,心道:“你懂甚么?飞凌迟早要回归天庭。他那样的年轻俊彦,恩威并施才会更温驯。”
金夙嫕锦正盘算着怎么推荐合慕槐参与丹苕会武,此刻趁机言道:“说到武将,衡天兀的寿宴将近,各界高手云集悬空谷,必定盛况空前。不知陛下派遣哪几位将军前往?”
西王母淡淡道:“陛下尚未拟定名册。你曾提及守护元极神木的合慕槐将军颇具远志,我有意推许他出席。”
金夙嫕锦闻言暗喜,含笑道:“姊姊如此细心,真乃陛下之福。”
两女又寒暄片刻,西王母便起身离去了。
守候在外的芷玥隐约感觉主子的情绪有所变化,仿佛业已做出某种决定,不再心烦犹疑。
西王母缓步返回祥琳宫主殿,面容平静,眼神却渐转冷厉。她的亲生妹妹已令她彻底失望。金夙嫕锦早已掌握霄伤熠的多门高深术法,根本无需再向竹心彝讨教。她分明是巧立名目要竹心彝帮忙调制褪青痕,才致使后者机缘巧合之下洞悉其中关窍。难道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神族皇后,还猜不透一个心狠手辣却又自以为是的蠢女人的那点小心思么?
一次又一次给予对方悔过的机会,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自私的欺瞒。宽容与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西王母理解妹妹的痛苦与忿恨,因其自身也无法原谅她深爱的男子移情别的女人,而那个贱人的身份还那般卑微。可她决计不会为了个人情怨罔顾神界的皇室荣耀与国体朝纲。
嫕锦,倘若当真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你可莫要怨恨姊姊……
几声清脆的啼鸣打断西王母的沉思。一只小巧秀丽的青羽鸟儿姿态轻盈的停落在她的手臂上。正是西王母豢养多年的三青鸟之一。
西王母赞赏的轻抚青鸟,旋即取下藏于浓厚羽毛中的信笺。笺上不过短短数行字,神后娘娘的唇边慢慢现出一抹笑意,却掩不住随之腾起的杀气。“敖贼,这一次,你休想再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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