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璧城,天界东部第二大城,位于第五层晬天界,主制玉业和织造业,乃是最为富庶繁华的仙城。历代城主均出自世居连璧城外瑶山东麓的香家,亦即神界六大世袭罔替望族之一的香氏。现任城主香尹,正是世袭的第五代安惠侯。
香氏本为仙族,依靠制玉业起家,逐渐成为富甲一方的巨贾,然而在九天诸神掌控下的天界,无论怎样豪富的仙族,也难与神族相提并论。被各界誉为“晶石之王”的瑶石和玉石中仅次于青莲紫玉的紫棠紫玉,俱为瑶山特产,然其产出、加工及售卖权,全为天庭控制。香家对此愤恨不平,却也无计可施。
直至香子肃成为连璧城的城主,历经多年的经营,不仅取得了瑶石和紫棠紫玉的独控权,整个天界的制玉业几乎尽为香家所控,而且香氏一族,终于得到了天庭的承认与支持。世袭罔替的爵位,对于无数神族显贵而言,亦是梦寐以求的无上荣耀。
即使诸多神官暗中轻鄙出身低微的香家,即使诸多仙族暗中嘲讽香子肃“卖女求荣”,但是最重实利的香家人,从不在乎任何流言,当然前提是那些流言不能损害香家的利益。香子肃明白,此后的历代香氏家主抑或香家的实际掌权者也都明白,唯有牢牢握住权和财,不断获取更多的权和财,才是真正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
香珏海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数千年来,她始终牢牢把持着香家的实际财权。
除了香尹,无人知晓也无从探查香珏海的真实来历,仿佛她是凭空出现的。香家是个大家族,虽然香尹在外是安惠侯,在内是家主,比他辈分高的几位长辈说话依然有分量,他又有六个兄弟、二十三个子女,出于不同的原因和目的,起初全部反对香尹全无征兆的突然收个养女,无奈香尹坚持己见,众人只得作罢,各自盘算着以后找机会再收拾那个一门心思攀附豪门的贱货。
外面那些好事者们听说香尹收了个干女儿,无不露出暧昧微笑。香侯爷的风流,各道皆知。在仙神二界的富贵阶层中,干爹和干女儿,往往只是个听起来比较体面的说法而已,暗地里做些甚么勾当,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不过以香尹的尊崇身份,敢于公然认下一个干女儿,看来此女当真是把他迷得晕头转向。
各色人等千盼万盼,总算在香尹特意举办的一次宴会中,见到了这位传说中风情万种的香珏海香小姐,莫不失望透顶。不善打扮也就罢了,容貌平平也罢了,居然连一丝妩媚也无,谈起枯燥乏味的生意经,倒是滔滔不绝。
香家人诧异不止,却也暂时放了心,就算香尹老糊涂了,也不会看上这样姿色平庸的女人。或许他一时心血来潮,真打算收养个孤女显示善心,也未可知,反正香家有的是钱,多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和多只蚂蚁没甚区别。
岂料数百年后,香尹当众宣布,今后香氏几项最大的生意,包括制玉业在内,全由香珏海掌理。香家人闻讯再次急红了眼,可是香珏海确具经商天分,短短百年间,便击败香家在织造业领域最大的竞争对手——东部第三大城东靖城的贾氏,控制了天界东部的织造业。
如果说神族最为注重血统门第,魔族最为注重功法力量,那么香家最为看重的就是获利的能力。无论你出身如何、法力如何,无论你采取何种手段,只要能为香家带来足够的利润,你就值得尊敬,于是香珏海就在或崇拜或羡慕或嫉恨的目光环绕下,隐然成为现今香氏一门中地位仅次于香尹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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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夕照昏黄,暮色中的紫瑶楼愈显古雅之意。这家酒楼是名副其实的老字号,帝喾统治时期即已存在,历经多次易主,第三次神魔大战期间,更是遭遇火焚之灾,战争结束后再次易主,于原址重建,建筑及装饰风格由富丽堂皇改为古朴典雅,不过名号始终未曾更改,仍是取意自连璧城特产瑶石紫玉的紫瑶楼。
如今紫瑶楼的掌柜姓荆,荆鸣。人如其名,果真是个精明至极的角色。像紫瑶楼这种天界数一数二的顶级酒楼,时常接待大人物,尤其不乏异常低调或者行止古怪的大人物。有道是店大欺客,但有些客人,绝对是开罪不起的。紫瑶楼的老板深知此点,因而对掌柜提出的要求,首先便是时刻保持亲切客气的态度,不论来者珠光宝气抑或衣衫褴褛、斯文随和抑或粗鲁无礼,总之来者便是客,必须好生伺候着。
荆鸣做了多年的掌柜,和各式各样的食客打过交道,早已历练的八面玲珑,可他也有头痛厌烦的时候,譬如季惟衡季大爷光临的时候。
紫瑶楼的酒食极贵,且三楼雅间仅招待身份特殊的贵客,来此用膳的客人大多颇有修养,至少会表现的颇有修养。唯独季惟衡每次光临,或多或少总要给荆鸣添点麻烦。他是九天玄女季宓宁的嫡亲长兄,天后娘娘金夙浣思的表弟,自然属于特殊贵客那一类,可惜身份高低和人品高低从来不是必然的成正比。今天惠临此地的季大爷又有了新鲜点子,要求荆鸣找两个弹曲的美貌小姑娘陪他饮酒作乐。
荆鸣顿时犯了愁。他知道季惟衡色胆包天,甚至曾经借酒撒疯,出言调戏当今天庭功法最高的神武将军天雪,结果险些被天雪当场击杀,事后又被天帝罢黜官职,逐出神界,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季惟衡倚仗身后的两大强硬靠山,依旧作威作福,放荡成性。
然则紫瑶楼是做正经生意的场所,二楼雅间和一楼大堂中固然时有戏曲歌舞助兴,可那些优伶和舞者也都是纯凭自身技艺谋生的正经女子。难不成因为季惟衡是神界的皇亲国戚,便要眼睁睁瞅着良家女子受其侮辱?一旦传扬出去,紫瑶楼的名声必然受损。
荆鸣犹豫难决,只好敷衍了季惟衡几句,随即匆匆去往后院请教老板梅济堂。
紫瑶楼的三层共计六个封闭式雅间,分别名为霨云阁、雰雾阁、霂雨阁、霰霙阁、霁虹阁、霓霞阁,南北各三间,可以分走南北向的两个侧门,直通楼外。两排雅阁之间以奇花仙草置成两道翠屏,中间又有两条阶梯,通往二层专设的贵宾厨间及一层的酒楼正门。如此设计,一方面是增加雅间的隐秘性,食客进出较易避人耳目;另一方面,店家通常把神魔二族贵客预定的雅间分在两侧,以尽量避免双方会面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今日季惟衡是在霂雨阁做东,在座的其余四位也俱是衣着华贵的男子。他们原本商定紫瑶楼宴后直奔欢寂渊薮寻欢作乐,故均未带女伴。可季惟衡是个素无酒德的家伙,几坛佳酿下肚,便开始借酒生事。不料荆鸣一去半晌,依然不见回信。
季惟衡皱眉道:“这小子做掌柜做的不耐烦了罢?惹恼了老子我,莫说一个芝麻绿豆的小掌柜,就是换作梅济堂,也别想在连璧城混下去哩。”
狻猊劝道:“季大哥,紫瑶楼的小妞不过是些弹词唱曲的,没甚么看头,不如算了罢。”
狻猊乃是东海龙神的第八个儿子,心胸狭隘,时常仗势欺人,在四海龙族中恶名远扬,十分不成器,然其并不糊涂,深知在天界大城,特别是紫瑶楼这种地方,随时可能遇见厉害人物,是以比较收敛。
生查子附和道:“八世子所言甚是,咱们几个喝的正在兴头上,若是几个没姿没色的女人进来咿咿呀呀,岂不扫兴?来来来,小弟敬季大哥一杯。”
此君是舒云玉阁之主江城子的三徒弟,制玉的造诣虽不及三个师兄弟,与其他同行相比,却也是佼佼者。他生性贪慕虚荣,日常接触的又多是权贵人家,一心向往仙神界上流阶层的生活。而季惟衡喜欢附庸风雅,见生查子确有制玉的天赋,且是江城子的高徒,倒也乐意与之结交。
不过生查子赞同狻猊的意见,主要因其与荆鸣有些私交,不愿对方为难。他的地位固然低微,可对于仙神二界上层人物的权势高低,远比狻猊了解的清楚。凭借季惟衡的身份,即便是神界天庭的中高阶官员,通常也不敢触犯他,天雪那是万中无一的例外。据闻紫瑶楼的真正后台老板出自香家,以香家人的精明谨慎,岂会为了优伶舞伎与神族显贵交恶?弄不好最后唯有荆鸣身处夹缝,里外不是人。
郭乐游大笑道:“几个唱曲儿的来或不来,无关紧要,关键是荆鸣好大胆子。我等自是知晓惟衡兄的名望和手段,但绍华兄是初次相会,莫要误会连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也敢如此怠慢惟衡兄。”
生查子闻言暗恼,郭乐游明显是煽风点火外加挑拨离间,然而这位郭大爷是崦嵫衡门门主衡天兀的九弟子,也是大大的有来头。况且从公而言,崦嵫衡门和紫云山玄女宫的交谊可追溯至上古时代;从私而言,季惟衡和郭乐游两人臭味相投,当年初识之际便一见如故。生查子也只好闷声发大财,既不敢怒,更不敢言。
钟离绍华连忙笑道:“郭兄真会说笑,小弟岂能不知季兄之能?是那荆某人太不识趣。”
这位公子哥原是贞愍侯钟离家的一个旁支远亲,祖上从未显达,还不及侯爵府中的管事家仆受重视,只因钟离绍华本人擅于逢迎,言语讨喜,巴结上了现任贞愍侯钟离磬的亲姊,认其做了干娘,自此也算踏进了所谓的权贵圈,不过像他这样的身份,又无真实才干,终究无法得到神界望族世家的真正接纳与赏识。
季惟衡无甚心机,本是随口一说,并非真打算寻荆鸣的晦气,无奈他耳根子软,又极恨旁人对己轻视,听得郭乐游和钟离绍华之言,登时大怒,拍案离席而去。
狻猊等吃了一惊,纷纷起身,便要追出去劝阻。唯独郭乐游安然稳坐,一边斟酒一边笑道:“几位稍安勿躁,等着看好戏罢。放心,纵然再借梅济堂、荆鸣八个胆子,也不敢开罪惟衡兄。”
三人见郭乐游发了话,不好反驳,转念一想,亦非没有道理,遂重新落座,继续饮酒谈笑。
未过多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紫瑶楼的雅间隔音效果甚佳,但是那声惨叫无比刺耳。郭乐游神色微变,眼中酒意全消,旋即施法离座,外出探察。狻猊等心下骇然,方知郭乐游根本全无醉意,且反应奇快。衡门子弟,果然名下无虚。
季惟衡跪倒在南侧过道上,浑身抽搐,惨嚎不止。他的右眼处,已是血肉模糊。郭乐游心中微凛,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紧随其后的狻猊等人,却已失声惊呼,急忙上前搀扶季惟衡。
三丈之外,静立着一个身材高瘦的红衣男子,眼神冷漠,表情似笑非笑。
季惟衡倒也有几分硬气,当下强忍着剧痛,抓住郭乐游的手臂,嘶声叫道:“好兄弟,快替我剐了这小畜生!不!抓活的,老子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乐游这才仔细打量红衣男子,第一印象就是美,超越族属性别的惊人的美。他暗叹口气,顿时猜出起因原委。季惟衡的好色,是男色女色来者不拒,终于因此遭遇横祸。令他意外的是对方竟然狂妄至此,敢在紫瑶楼三层下这等狠手,毕竟能够出入此地的宾客,绝无底层平民。这俊逸无俦的美少年,究竟是甚么来历?
红衣男子哂道:“本王并不介意与郭先生过几手,不过还是等到丹苕会武罢。”说着转向季惟衡,冷笑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本王最擅长这一套。你这独眼小畜生,是否想尝试尝试?”
郭乐游感觉此君的语音和口气甚是熟悉,一时也不及细想,愕然问道:“你认得我?”突然间面色骤变,“你……莫非是狱王殿下?!”
他以前只见过戴着白玉面具的地魔界狱王,万没料到隐藏于那吊诡面具之后的,竟是如此俊美的一张面孔,暗中叫苦不迭,忖道,“怎么遇到这个喜怒无常的残暴魔王?真是流年不利!季惟衡撞到他手里,不死就算幸运之极了。”
红衣男子微微点头:“很好,倒是省去本王一番口舌。”
方才那声惨叫并未引出其他雅间的围观者,大概本层的贵客都欠缺好奇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有酒楼伙计快速奔往后院禀报。
郭乐游心知鱼菊狱暴戾冷酷、说翻脸就翻脸,毫无义气的迅速做出决断:宁可得罪季惟衡,也不可得罪狱王。然而眼下如何收场,却是个难题。
忽听中间的楼梯口传来一个略带诧异的声音笑道:“老九你这臭小子,居然溜到天界来喝酒?”
郭乐游闻声又惊又喜,侧首叫道:“五师兄,你来的正好!”
衡天兀九名弟子,各具特色。其中功法最高的自是四弟子拓跋青麟,已至太清元真诀第八道境,与衡彦迪的修为在伯仲之间,仅次于门主衡天兀;最能服众的是大弟子程笠,沉稳持重,行事公正,另外他比师弟师妹们年长甚多,衡门年轻一辈的子弟大多得过其亲身指点,自然更添威信;人缘最佳的是八弟子宿湫虹,温柔亲切、善解人意,当年她嫁与三师兄陈靖德,害得不少师兄弟暗自神伤良久。
郭乐游至为佩服的却是五师兄金宗。这个极其瘦削的男人一贯衣饰华丽,一双细长眼时常微微眯起,似醉非醉的模样,貌似沉溺于酒色的浪荡子,其实最富机心谋略,能言善辩,且能屈能伸,是个可以左右局势的高明人物。况且衡彦迪、金宗与地魔界权贵的关系颇为熟络,鱼菊狱再怎么乖僻无常,至少会给金宗几分面子。
金宗从楼梯口转至南侧过道上,才发现鱼菊狱和季惟衡。他深沉多智,对这两位的脾性亦有一定了解,转念即已大致猜出此前发生的变故。
鱼菊狱不再理会郭乐游,淡淡问道:“你独自来的?”
金宗应道:“是。”旋即传音道,“临出门前,二公子忽被家师唤去议事,恐怕尚要迟些时候方能赶至,还请狱王殿下见谅。湦祝殿下和川酆大人也已在此?”
鱼菊狱同样回以密语:“雰雾阁。你先进去罢。”他扫了一眼季惟衡,目中流露出讥诮之意,开口言道,“你若不服,尽可约齐帮手,丹苕会武时来挑战本王就是。”
虽然季惟衡不够聪明,但也看的出郭、金二人与鱼菊狱显是旧识,而且似乎有些忌惮这个出手狠辣的英俊男子,今日肯定是无法指望他俩替自己出头了,不过玄女宫与衡门的交情非比寻常,既然有衡门高位弟子在场,也决计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继续遭罪,当下恨恨道:“那是必然,到时定要你知道知道我们玄女宫的厉害,你可莫要做缩头乌龟!”
金宗连忙岔开话题:“惟衡兄,你伤势不轻,切莫动气。所幸柒奈神医便居于连璧城西的乌柳巷。老九,你尽快陪同惟衡兄过去诊治眼睛。”说话间,假装不经意的移至季惟衡身边,以防鱼菊狱骤然出手,心中暗道,“这蠢货居然还有闲情撂狠话,倘若真惹恼了那红衣小魔头,只怕立时丧命。唉,此事终究遮掩不住,季惟衡不足为虑,季宓宁和越筠绯那里却不好交代。”
钟离绍华适才已施法暂缓季惟衡的眼痛,然而神魔法系冲突,假如鱼菊狱施展的乃是高阶魔法,季惟衡的右眼能否保住,尚且未知。金宗随口一说,主要是想尽快打发走季惟衡。至于怎么过玄女娘娘那一关,也只好事后再议,走一步看一步了。
鱼菊狱突然仔细打量了一番季惟衡,再次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是玄女宫的季惟衡?”
季惟衡被盯的有些发毛,硬着头皮道:“正是。”又忍不住补充道,“天后娘娘是我的表姊,九天玄女是我的亲妹子。”此乃季大人最厉害的两道挡箭牌,足可令天上地下无数仙神俯首膜拜。他说出两女名字之时,不禁现出一丝得意之态。
鱼菊狱哂道:“本王对那两个老女人可没兴趣。嘿嘿,算你命大,本王姑且做个人情,你这条狗命,还是留给墨释罢。”
众人愕然未解其意。金宗却霎时回想起猨翼密道中墨释与天雪的情形,登时心领神会,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季惟衡被神帝贬出天庭,固然是因其贪渎枉法,起因却是酒后出言轻薄天雪。其实言语出格也不算甚么,只可惜季惟衡得罪了不该也不能得罪的人物。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各道皆知。以墨释的脾气,岂会轻饶季惟衡?
衡门与地魔界、玄女宫的关系向来融洽,和天魔界亦从未交恶,但对于金宗而言,一切应酬交往均是基于利益。他十分乐见神魔两界的关系重新恶化,两强相争必有一伤,如此一来,衡门自可趁机拓展势力。
鱼菊狱再不多言,径直下楼。
原来川酆与衡彦迪定好今日黄昏在紫瑶楼议事,由于天界骤现巨蛇,川酆担心湦祝遭遇意外,又不便延期,以免有胆怯之嫌,唯有请鱼菊狱同往,护卫湦祝。况且所议之事极为紧要,狱王出席,也好显示地魔界的诚意。不料湦祝一到紫瑶楼,又是喝酒又是听曲,不亦乐乎,而衡彦迪迟迟不露面。鱼菊狱等的不耐烦,又嫌曲乐嘈杂,便想出去转转,结果正撞上色心突起的季惟衡。
紫瑶楼老板梅济堂和掌柜荆鸣急匆匆的从后院赶至前楼,万一季惟衡在此处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大老板始终气定神闲,可他俩委实心里没底。
鱼菊狱并未注意面色惶急的梅济堂与荆鸣,目光直接落在后面那个一袭素裳的女子身上。此女体态丰腴,并不美貌,然而一双眼眸异常明亮,宛如深夜寒星,衬得整个人神采奕奕,未施粉黛,长发绾髻,仅簪着一支凤形玉钗,衫裙式样简洁、质地精良。
天界诸城的仙民除了懂得法术、寿命长久,其实与凡人甚是相似,同样具有喜怒哀乐的情感,同样有善有恶,同样有穷有富。像连璧城这样的大城,更是繁华绮丽,热闹非常,与等级森严、肃穆宁和的神界相比,倒是颇具人间烟火气。地魔界的情形与天界诸城亦有相似之处,完全不似天魔界。
那女子见鱼菊狱注视自己,微微一笑,笑容温和,落落大方。
鱼菊狱立时猜知对方十有八九出自仙神界的富贵人家,但并非暴发户式的富贵,亦非出自魔界。气质是伪装不来的。只是他并未猜到,这个姿色平凡的女子便是紫瑶楼的真正大老板——安惠侯香尹的养女香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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