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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每一次提高，都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的
商鞅因冒犯了官僚的利益，虽然变法成功了，他依然被五马分尸，戊戌六小人被慈禧送往菜市口……想起前世的这些历史，云初对江贤也生出一丝同情和了解。
想他也是因变法失败，壮志难酬，才自甘堕落的吧？
只是，想要变革，就该料到其中的困难，不但要有坚决的意志，还要有和豪绅们周旋的智慧和海纳百川的胸襟。
否则，就别做。
怎能因受了冤枉，心灰意冷，就叛出故国，流连于花街而自甘堕落呢？
江贤，不过是个心胸狭窄、贪生怕死的政客而已，算不得英雄
虽然对他有些同情，但想起如烟他是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云初仍是不齿。
“黎国万岁能求贤若渴，可见也不是个昏君，他们又有解衣推食之义，怎样随便就被离间了？”想起他被用毒控制，委身于国公府，云初心中疑惑重重，“……谁出的计谋？为什么他会沦落到栾国？”
“不知是谁的计……”如烟摇摇头，“只听是美人计……”
“美人计？”如意嗤的一声，“难怪这么容易被离间，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看着如意，如烟神色潮红嘴唇翕动，想辩解几句，可又觉得的确如此，理想面前，一切的言辞都显得那么惨白，有力，就低了头给云初斟茶。
“江贤好色风流，这美人计用在他身上，可是用对了。”云初也笑起来，伸手接过如烟的茶，“来听听，他是怎样中的计……”
“……听是栾国进献的一个叫殷姬的女子，都是皇家秘辛，师父从没过，奴婢也不清楚，万岁也从没明旨为他昭雪委屈……”
“那又怎样是中了美人计？”
“是他反出黎国后，万岁毅然采纳了他的安国策，抄了余展的家，曝尸三日，并赐死殷姬……”如烟启齿道，“还下旨昭告天下，栾女心思阴毒，擅长阴谋，为防朝中大臣被栾女诱惑，自他当前黎国后宫，不得纳栾女为妃，朝中二品以上大臣，不得娶栾女为妻，由于这个，官方才盛传江侯和万岁反目，是中了栾国人的美人计，万岁的这些举措，是在忏悔……”
真是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堂堂一国之君，竟也会如此干练，就像个三岁的孩子般，听了这话，云初暗笑。还好，她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没打算去追名逐利，否则，她去黎国的方案也得改改了。
“原来是这样……”停下手里的针，如意看着云初，“四奶奶是忘了，当年那余展被曝尸，陆公子也曾提过，罪名是私通本国，陷害奸臣，当时他也没余展陷害的是谁，不想竟是那个浪子……”
“是吗？”。云初转过脸，“没听他为什么沦落国公府……”
如意摇摇头，“听是被老爷救了……”
“奴婢也不清楚，这当前的事儿师父从没提过……”如烟也摇摇头，“奴婢是到了这儿，才知道他藏身在国公府的……”
想起他的毒十有**是出自哑叔的手，而哑叔也是黎国人，云初就问如烟，“……哑叔也见过的，以前在黎国听过他吗？”。
“没有……”如烟又细心想了想，一定地点点头，“要是看法，奴婢第一眼就能想起来，早就告诉您了……”
提到哑叔，如意就笑看着云初：“今儿送饭时，他看了那个方子，竟乐的手舞足蹈，再三求奴婢请过去一趟……”
为了江贤的毒，她也该去看看哑叔了。
沉吟片刻，云初转向如烟，“去预备个竹筐，我们这就去后院……”
“奴婢也去……”
如意匆忙收着针线，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云初，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云初就笑着点点头：“不去，我还真看不懂他的手语……”
……
“……配解毒药，除了要懂毒物的性质，用量外，最次要还是中毒人的体质，不同的人对毒物的敏感度不同，吸收抵抗的程度也不一样，不能千篇一概……”
“尤其混合毒，并不是按用毒比例配解的，有时一种毒的解药却可以催发另一种毒的药性，绝不是复杂的加减，栾姑娘配这种解药一定慎重”
“……不知栾姑娘要为谁解毒，是什么样的混合毒？我或答应以试试。”
哑叔刚劲有力的草字犹要眼前，研讨着手里的几颗鸽子蛋大亮堂堂的解药，云初的心沉道了谷底，江贤的毒，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不是知道了比例，就可以配制解药的……
那天去见哑叔，她没有绕弯，而是单刀直上天问他，“人若中了混合毒，怎样解？”
于是哑叔就写了下面的话，尤其最后一句，他落笔后向她投来的那阴冷警觉的一瞥，让她至今心不足悸，那一刻，她仿佛被赤luo裸地曝在太阳下，一切的心思都被哑叔看穿，便下看法的咽下了喉间的话。
哑叔能帮董国公配毒控制江贤，就不是善类。
他虽震惊于她的医术，对她礼遇有加，但他那双阴冷瘆人的眼，却让她看不透，是敌是友，尚未可辩，她偷偷为江贤解毒的事，绝不能泄露……
只是，从未触及过这么复杂的毒物，她能配出解药吗？
假设在前世，这一定不用她操心，他早帮她去图书馆、上查材料了，并把一道道题解摆着她面前，恍然间那不羁的身影，深邃的黑眸，又出如今眼前，正敲着她的额头，诲人不倦地唠叨着一些配药常识。
琐碎中带着一股宠溺，云初就甜甜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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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奶奶，该收针了……”
如烟的一声轻唤，云初回过神来，才想起她正在为江贤针灸，忙敛起神情，下看法地瞥向江贤，正对上他探求的眼，两人瞬间错开，云初心里暗笑。
几天来，她每日按时来针灸，下药，两人却从未过话，可她发现，江贤总喜欢偷偷打量她，她不经意间就会撞上，就像刚刚，刚末尾还有些心有余悸，如今却习以为常了。
把药放回盒子递给江参，“……收起来吧？”
“栾姑娘用不上？”江参伸收接过，眼里有一丝惶惑，“那公子的毒……”
云初摇摇头，低头仔细地收起针来。
不知她摇头是何意，江参有些紧张，嘴唇翕动，想再问，看着那神情专注的背影，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忧心忡忡地将几枚解药收了起来。
穿好衣服，江贤一扭头，见云初还坐在那儿，不觉怔住，这些日子，每次她收了针，等他穿好衣服时，她早已走了，昔日不走，是有话？
嘴唇翕动，却没问出来，挥手表示江参上茶。
“江公子……”不习气和他话，轻呷了一口茶，云初有些迟疑，“……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
摇摇头，江贤话语精练，目光却有些复杂。
他从没按量服过解药，一年多来，腹部就不断隐隐地疼，毒发时会重些，即使毒被控制住了，那绵绵的疼痛却从没断绝过，如今被她的几副药和针灸调理，就奇观般的消逝了，他对她有种不出的感激。
昏黄的烛光一闪一闪地映在她素白的脸上，人也多了几分朦胧。看着她一习紧身的黑衣，庄严中透着几分苍凉，他就蹙蹙眉。
年龄，穿这种颜色，太压制，有种自作老成的滋味，假设能换成白色，或许粉色，一定会很明丽。
“……江公子不用再针灸了”
一句话唤醒了他的遐想，看着云初，语气有些迟疑：“……这就好了？”
“没有……”云初摇摇头，指着如烟手里的药，“只是不用针灸了，这些药还得按时吃……”
“那是什么药……”看着如烟手里的药，“栾姑娘本人配的？”
江奎回来，问过几个名医，都不看法，但可以一定是上好的止血药，纷纷问他这药从哪得来，能不能求个秘方。
这也是他的迷惑，就要和赤国停战了，当前还要收服栾国，会是一持久的征战，将士们免不了要流血、牺牲，假设这种药能被大量地配制，送往军中，无疑是将士之福。
“这……”
云初一时也被问住，那日她福至心灵，随口乱这是止呕药，如今江贤再度问起，显然是不置信，他一定派人暗中辩过，只是没人能识吧？
否则，以他惜言如金的性子，不会亲口来问。
只是，她也不能自毁其，否定了先前的法，反过去，连江贤都没查出这药的来源，就证明她的判别是对的，栾国还没人识得三七的药性，并用于医疗。
贸然出这是她配的，她会不会被当做妖精？
“……不是解毒药”略一思忖，云初淡淡地道，“江公子的毒我暂时也解不了……”
江贤眉头动了动，刚要启齿，江参急不可耐地问道：
“……栾姑娘配解药需求多久？”
咽下了嘴里的话，江贤也看向她。
“……我也没把握，或许一月，或许几年，或许更久……”云初怅惘地摇摇头，“这些天，我不断在冥思苦想，但公子的毒太复杂，就ef9算研讨透了那些解药，算出用毒比例，我也未必能配出来，何况……”
江参脸一白：“何况什么？”
“……公子两年来被断肠毒腐蚀，肠胃早已腐败，根本用不了猛药，那些药……”指着如烟手里的药，“也只是调理肠胃，暂时减缓肠胃的腐烂而已，断肠毒不除，公子的肠胃还会持续腐败……”
云初着，眉头蹙成一团，堕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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