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气,最是阴晴不定,初初还阳光普照,一转午后突然乌云密布,‘轰隆隆——’春雷炸响,叫人心浮气躁。
楚风一向认为糖丸性情乖戾,喜怒无常,本觉得这是她个人性情如此,直到见了糖丸的师父,也就是五毒掌门霁月,楚风知道这个根在哪里了,感情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不过楚风也就是心里想想,绝壁不敢说出来。
楚风卑微的坐在地上,看着霁月高高在上,他为人玲珑八面,京城里谁不说一声楚家少爷脑子活络,可再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上霁月,全部技能都施展不出来了。
“楚风,大昭护国公嫡孙……”霁月开口悠扬,尾声带着一点华丽音,舌尖一勾,一字字吐出来,敲在楚风的神经上——
“行事浪荡!举止轻浮!”
楚风的眼皮子狠狠抽了一下,他不知道远在南疆的霁月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并且有这个判断,尬笑道:“师父,你可能有所误会……”
“不要乱造词,谁是你师父?”霁月冷冷的截断了楚风的话。
楚风:“……”生死还操控在别人手里,楚风能怎么样,认怂啊,“霁月掌门……”
没想到,霁月再次无视他,“听说你要娶糖丸?”
楚风:“……”哈?这个话题是不是转的弯有点大。
惊雷炸响,闪过一道惊人心魄的白光,在霁月的银色面具上划出冷厉的寒光,使得楚风心口一抖。
“说一下,你的态度。”霁月的声音如清泉悦耳,却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被面具罩住的脸更辨不清此刻神色。
楚风张了张嘴巴,有点跟不上霁月的节奏,什么叫他的态度,还有,他们现在重点探讨的问题关键点到底是什么。
饶是楚风再心思多样,一时间也闹不清霁月的意思,自然回不上话。
霁月一看,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这人,不止作风不良,人还有些傻。
“听说你在乌衣教禁地时,曾抛下糖丸生死不管,与另一个女子携手离开。”霁月看楚风的眼神,显得非常不善。
楚风心里咯噔一下,定然是糖丸回来告过状,“这个……”
霁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楚风一个激灵:“我有冤。”
“呵~”霁月意味不明的呵笑一声,“给你两个选择。”
楚风瞠目结舌,这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无法沟通啊,照理说不是要听听他的辩论后才好做决定么,怎么一上来就是这种生死选择题。
“与糖丸成婚,从此留在苗疆,不再踏出一步。”霁月语声带着冷峭,像是寒冬第一抹北风。
楚风撩开散乱的头发,陪着笑脸道:“我祖父与父母还在,婚姻大事……”
霁月抬起手,就没打算听楚风说话的意思,接着道:“或者吃下我手里的万毒蛊。”手腕一翻,赫然有一个红色小瓦罐出现在掌心。
楚风嘴角直抽搐,不消说这个什么蛊具体的作用,光听名字就晓得厉害,他还不想死啊,可是让他此生就葬送在南疆,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楚风向来性格洒脱,不喜拘束,所以就算有闲职挂身,每年大半的时间依旧不在京城,而出入于云海名川中间,行的是重山秀水之路。
“霁月掌门,你可能对我和糖丸的关系有些误会。”楚风清了清嗓子,因为三日未饮水,嗓子口直冒烟,干哑的厉害,“不知道你是如何听说的,不过,我们真的清清白白啊。”
霁月手指一动,瓦罐在他掌中过了一圈,眼皮略略半垂,勾起一股冷峭轻笑声:“中原男子向来狡诈诡辩。”
楚风无奈,他就算有心解释,也要霁月听进去啊,而且,他现在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怎么破?
“眼神闪躲,行为不端,身体……”霁月眼眸不客气的扫了楚风全身上下,嘴皮子一撇:“虚而无力。”绝对不是良配!
楚风望天,他都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能不虚吗,而且太阳晒的厉害了,突然又来了这个阴暗的地方,他眼睛受不了所以多眨了几下,怎么就成眼神闪躲?
“哼!既然你无话可说,就是承认你试图玩弄我的徒儿,还为了自己苟活而将她至于生死不顾。”霁月站起来,目光如炬,射的楚风无可遁形。
楚风张大嘴巴,窝草,这也可以,特么的他还一句没说。不对,是霁月每每阻止他说话,现在就直接把罪名按在他身上了?
楚风头一次理解了那些衙门里喊冤的犯人,他这冤枉的,绝壁是要六月飞雪,三年不雨的啊。
于是,楚风懵逼的给霁月拎过来说了一顿之后,又浑浑噩噩的给五毒的人提走了,最后扔在一个黑乎乎,黏 腻腻的地方,他伸手一探,手上这种浆糊一样的是什么东西?
直到一双赤红的眼睛骨碌碌对上楚风的,他看着八字脚的东西大摇大摆进来,心里咒骂一声,特么霁月把他扔进蜘蛛窝了!!!
*
不提在五毒‘养’蜘蛛的楚风,容若坐在老头儿门前的……棺材上,看着黑云压境,隐藏在里面的闪电一闪一闪,好像一次比一次汹涌,似乎憋着一场大暴雨。
“老头儿,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不行,别憋着,要是憋坏了,我可不赔偿。”容若以手当扇子,挥开眼前可能感觉要下大雨而提前飞到檐下躲雨的小飞虫,语带戏谑朝内说道。
后头,凤梧意犹未尽的抓着一只鸡爪子啃的那个香,闻言用肩膀撞了撞白羽:“我怎么听着容姑娘的话有点不对劲呢?”
白羽年轻的脸庞神色冷峻,看了凤梧一眼不说话。
“矮油,姑娘调戏老头儿的话可别叫王爷听到了。”彩蝶美眸一转,指不定王爷会吃醋。
凤梧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这个点在哪里,哈哈带笑道:“哈哈哈哈,老头儿一把年纪了,我看肯定不行。”
“啧啧啧,这么说小凤凰你行啊?”彩蝶伸手往前一搭,白羽马上闪开,她只好身体歪了歪,靠到墙壁上,还不怀好意的瞅了瞅凤梧,再看看白羽,似乎在拿两个人作比较。
白羽一张俊脸有些黑,凤梧眨了眨眼睛:“反正肯定比白羽强。”
彩蝶手指缠绕着头发,笑的妩媚招人:“你们两比试一下呗。”
白羽:“……”
凤梧来了兴致,撸起袖子道:“怎么比?”
“谁上谁强!”彩蝶眉梢扬起,笑的春风荡漾。
白羽脸更黑了,谁知道这会儿容若还补刀一句:“一般外强中干,小凤凤,我看好你哦。”冷漠攻,傲娇受,嗯嗯嗯,这个组合也欧凯的。
凤梧咬着鸡爪子,笑的露出一排白色牙齿,别提多闪瞎人:“多谢容姑娘的看好,我也觉得是这样。”
白羽轻嗤一声,嫌弃的与他远离一些,靠的近了怕影响自己智商。
几人在老头儿门口开着玩笑,完全就没有要放低声音的自觉,突然门被用力拉开,老头儿一声怒吼:“你们都给老夫滚犊子!”
容若坐在棺材上的姿势换了一个,抬头笑眯眯对上暴躁的老头儿,动不动就发怒,难怪小情人不要他。
老头儿拢着袖筒走到门口,看到黑漆漆的棺材就憋了一口老血,冷冷哼一声,走到外面小院里坐下。
倒不是白羽存心的跟老头过不去,那不是老头儿嫌弃放小院门口碍眼,他左右看看……也就老头儿房门口的空地大小合适。
“迟早要睡的,老头儿你瞎激动什么?”容若也不知道算安抚还是火上浇油,跟在老头儿后面说道。
老头儿眼皮子撩开,看了容若一眼,再看门口那不叫人注意也难的棺材,唾弃道:“存心想气死老子。”
容若手指头在小矮桌上敲打,“死之前先告诉我怎么治他们两夫妻呗。”
老头儿:“……”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他欠这小臭丫头的是不是?
“一个治不了。”老头儿冷眼扫过去,哼哼唧唧的靠在竹椅的椅背上,“另一个不用治。”
容若双眼眯起来:“搞了半天,就这样?”
老头儿冷笑道:“就这,老夫医术不精。”那脸上表情就是,你爱咋咋地,老子反正就这样。
容若马上开始顺毛:“老头儿,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隐世高人,得有些高人的自觉对不对,不能说见到病人就撒手不管,传出去多影响你名声啊。”
老头儿一边嘴角扯出一片皮笑肉不笑:“你知道老夫名讳?”
容若摇头,这她哪儿知道去,来笙只会喊师父,她呢天天老头儿老头儿的叫,哪还管你名字呢,等对上老头儿的表情,她立马反应过来,大腿一拍,靠,连名字都不知道,哪里去造老头儿的谣呢。
容若眼珠子转了转,笑呵呵的给老头儿倒了杯茶递过去:“老头儿,肝火太旺不好,来喝点茶降降火,俗话说,棺材呢它在不在那里,只要不在你心里,那就是四大皆空……”胡言乱语诌了一通,转回正题上:“你看出什么来了,为什么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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