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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5点半，睡梦中的花荣接到一个电话。他先是惊讶，之后凭借多年刑警生涯历练出的素质，又冷静了下来，最后在穿上袜子之际，突然震惊了。
早晨7点，帝华高中校门紧闭。马路丁不想呆在他的公寓里，出来却发现后门居然没开，他只好绕到学校正门，一看门口站的不是保安，而是戴主任亲自把门。
“领导，早啊。”
“嗯。”
戴主任表情不怎么愉快，像家里出什么事儿了。马路丁没好意思直接问，他只好指着紧闭的电动门说：“这波保安现在也是，晚上不值班，白天看不着人，这时候门还没开呢。”
他用余光看看戴主任，脸色更难看了，想必是让这些保安气的。这时候戴主任的身上发出马林巴琴的噔楞噔楞声。主任虽然今天有点萎靡，但接电话的动作依然很帅。他“嗯，嗯，好，嗯，好，好好好，好，挂了。”之后，转过头对马路丁说：“你回先去吧，今天放假。”
在B教学楼前，有四个表情各异的人。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正在拍照，他照了几张，拿给一个叼着黄金叶的中年人，问，师傅，您看这行么？那中年人说，行，你拍吧拍吧。在一旁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烫短梨花的女生，脸转向一边，脸色不怎么太好。
过了一段时间，教学楼里传出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花荣领着四男一女从里面出来。他和*场上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示意可以先撤了。
“老张那波人还没到呢。他们都是大爷，起码的得八九点。你这就走？”
那个叼烟卷儿中年人这样说到。花荣说没事儿正好，他们监控室的保安也8点来，咱们在这儿杵着干什么。你“徒弟”留下，保护现场。之后看了眼坐在一边的慕容诺，说：“你，也和我们回去。”
花荣一进停车场，就看见角落的停着一辆落寞的黑色奔驰商务车，黑色的车窗让人无法看清车里的情况，只有反射的一抹蓝天。他拿出电话，打给坐在车里的人。电话接通后，很久，对面才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她在哪？”
“在*场上。”
“……”
“现在你不能过去，你跟我们回队里吧。下午我带你见她。”
电话对面传来含含混混的声音，最后说：“……你忙吧，我去也没什么用，我先走了。我，上午还……有……个会。”
咔哒。
之后那辆车就发动起来，有气无力地驶出了校门。花荣也在其他人的催促下钻进了吉普车。这辆车的后座，坐着慕容诺。花荣在后视镜里看着她，她执着的望着窗外，动作紧张不安。
忽然获知了放假的消息，马路丁大为意外。他问主任为什么？主任像没听见似的，没回答。他只好悻悻离开。在转过院墙的林荫道上，看见了同事，卓文君和那个有点小胖的女老师。马路丁和她们不怎么熟，没想好打不打招呼。倒是那个小胖老师先把他按住：“音乐老师。”
“哦，早。”
“哎，听说学校出什么事儿了么？”
马路丁也很好奇，就瞎编了一个消息，加入谈话：“好像听说是校长贪污被抓了吧？”
“什么啊？是学校闹鬼了……”
花荣的办公室里，坐着慕容诺，花荣，和一个收拾卫生的阿姨。一个年轻便衣从外面进来。询问了慕容诺个人的信息，之后就说，把你知道的说一遍吧。
“今天早上……昨天晚上，我一直呆在学校，为社团排节目。晚上保安进来清场才走。”
“几点。”
“当然是七点。”
“因为还有话没说完，我就去了木兰她们那，”
这时那个年轻警官抬起头，花荣眼睛也闪了一下。没等他们说话，慕容就自动补充道：“学生公寓。我离开*场的时候，有人提醒我看见曹节了，好久没在学校见到她了，所以我们都看了一眼，她要进B楼，保安拦她，她没搭理。保安就拉了她一把，她好像就和那个保安吵起来了。木兰对我们说走吧别看了。我们就离开了。之后，今天早上5点，我在*场上跑步。我跑着跑着，就听见有钢琴声。那时候天还没亮，路灯亮着，地上有好几个影子，挺吓人的。我有点害怕，就停下来……”
马路丁一听学校闹鬼，难不成昨天自己经历的灵异事件，不是冲自己？是被学校连累了？他相当感兴趣，卓文君虽然说了“我都不敢听了”，但还是和马路丁一起撺掇小胖老师说下去。
“今早晨警察来了你们不知道吗？是B教学楼，有学生跳楼自杀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有内部消息。校长也是早晨刚知道的，不想外传吧。才把门关这么严。”
年轻警察示意慕容要不要喝水，慕容瞟了一眼饮水机，表示不喝了。继续说下去。
“我站在那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钢琴声，从B楼传来的，虽然B楼有琴室，但谁会这个时间在那弹琴，这个时间学校里是不该有人的。我害怕了，就想回去。但后来我想到会不会是曹节，也许她昨晚留在学校了。我突然产生一种刺激的好奇心，就一个人进了B楼，进去一楼的时候声音不那么明显了，到二楼才有一点，到三楼我就后悔了，可是现在再回去，”
“慕容同学，请讲重点。”
“……我到了琴室门前，看见里面确实有个人在弹琴，我不确定是不是她……”
小胖老师的消息虽然劲爆，但和鬼也扯不上啥关系，马路丁和卓文君都觉得她是个标题党，谁知道小胖老师还有猛料：“你们不知道啊。那个楼上过去就有学生跳楼自杀。”
“啊？”
“同样的地方，都是B楼，现在还不确定这个学生是从哪个窗口跳的。过去那个学生是在一号音乐教室，哎？就是马老师你上课那个地方。”
马路丁一激灵，马上就说你可别扯了，哪会有鬼。是因为那里是最高一层吧。卓文君听得还挺入迷，向小胖提问：“那知不知道是谁啊？”
“这次的，我还不知道。原来的……”
正说着小胖老师的马林巴琴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喂？啊，嗯，啊？啊？啊？真的啊？啊，啊啊，嗯，好，白白。”之后，带着不知是惊恐还是兴奋地表情宣布：“你们猜跳楼的是谁？——是曹节。”
慕容诺把知道的讲完，快到中午了。其间花容出去过一次。年轻警官在整理记录。慕容有点疲惫的问：“警官，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花荣点点头，忽然不怎么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和死者生前有什么恩怨吗？”
慕容很不自然的愣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回答：“没什么，普通朋友。”
“没吵过架？”
慕容有点生气了，她想说这和这关系吗。但还是说：“没吵过，我和她有什么好吵的。”
这时候，那个女刑警推开门，给花荣使了个眼色。慕容这时候已经准备走了，花荣示意她，你再坐会儿。然后和女刑警一起到门外去了。
“头儿，这个女孩改过名字，我刚找到了她过去的一些材料……”
花荣翻开，眼前一亮。他向女刑警表示，准备审讯室，带她过去。坐在审讯室里，慕容脸黑得厉害，她不服气的问，你们凭什么带我到这儿。有逮捕证吗？花荣他们这时候刚进来，像开玩笑似的说：“放心，需要的话我给你补。”
那边的年轻警官把笔记本儿准备好，花荣示意，可以开始了。依然是询问了慕容的信息，这次加了个“曾用名”的项目。之后便向她问到，把你知道的说一遍吧。
“我刚不是说过了吗？”
“刚才没有什么遗漏的？”
“没有。”
“好，你平时几点起床？”
“7……8，9点吧。”
“算你7点，那你今天怎么会5点在*场跑步。”
“因为我昨晚没回家呢，我在公寓根本睡不着。”
“你说你们学校晚上7点就清场，又说早上5点不该有人。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我睡不着，心很烦，想跑步。但那个时间我又不敢随便到街上去，我就想学校里比较安全吧。就这样。”
“我问你怎么进去的。”
“……翻墙。”
“身手挺矫健啊，报警器没响？”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从公寓到学校很容易就过去了。”
“你说你刚开始听到琴声害怕，想回去，但怎么后来又不怕了？”
“我说过了，我以为是曹节。”
“那你能肯定是她？还是你确定知道就是她。”
慕容有点急了，她嗔怒的说：“你什么意思啊？”
“杨月。两年前一起伤害罪的主谋。”
慕容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慌。她颤抖着说：“那个……她……不是都撤诉了么。再说这跟那有什么关系啊？”
“她撤诉怎么了？你就没事儿了？你信不信这件事我现在就可以提起公诉。”
“这跟这有什么关系啊？”
慕容开始很没品的辩解：“而且那事儿根本就不是我的错。”
“那这事儿呢？”
“这次什么事儿啊？我不就是那一件事儿吗？我当时就是一激动，我就说的气话，谁知道他们就真那么干了啊。”
慕容一边说，一边泪流满面。
“你这回一激动，你又干什么了。”
“这回我什么也没干！”
……
花荣觉得这么和她耗下去没啥意思，得向她亮出点儿证据来。他估摸着老张取证应该差不多了，他拨通了电话，老张告诉他完事儿了，正准备回局里。女孩的尸体我直接让她们拉殡仪馆了。花荣说你把监控录像给带回来没有，老张说录像你不是拿了吗？花荣说我什么时候拿了，老张告诉他，学校保安说，你的人亲自到监控室拿的录像。花容感觉不太好，他说我没拿，你能不能去一趟监控室，给我拿一份录像。老张说我都上车了，你自己拿吧。花荣刚想骂姓张的两句，忽然，一个气场强大的女人突入眼前。
“你好。花警官，咱们见过。”
花容回想一下，他是见过这个人，在曹节的生日派对上，还在不久前，只可惜现在伊人已逝。
“您是？”
“慕容英，我来找我的女儿，听说她在这儿。”
花容表情严肃的告诉她：“你女儿不能走，有重大嫌疑。”
慕容英说，嫌疑不嫌疑是警察的事，但咱们是法治社会，请问抓人警官你批捕了吗？花荣明确告诉她，没批捕之前。我也有权把她留在这儿。
“不违法。”
慕容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女王般的微笑。半秒钟后，一个女声向这边喊：头儿，接电话，王局。花荣正气凛然的把电话接起来。简单的叫了句，局长。
“小花啊，不跟你说别地了，我这挺忙，这次这事儿有证据么？”
“没有，因为……”
“没证据你瞎抓什么人。”
“现在没有，是因为我的疏忽，我相信……”
“行啦，我相信。那小张刚从现场下来，跟我都汇报了，那就是自杀地现场。没有任何他杀地痕迹。”
“不可能。”
“怎么你不相信科学呢？”
“我快要有口供了，口供也能做……”
“你啊，”
这时好像对面有什么人和局长说话，局长离开话筒，说了句“等一会，等一会”，然后又回来对花荣说：“没有证据，就放人。”
局长说完把电话撂了。花荣也把电话往桌上一扔。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拨通了姓张的电话，那个张警官说的意思和局长差不多，根据现场分析就是自杀。他说你跟我说实话，张警官说你看你，你这么说那我都成嫌疑人了呗。撂下电话，花荣的气焰减退了不少。他又反转两圈，可算想起个突破口。他向左边办公桌一指，你俩去，把他们学校监控室保安带来。
派出所门前，两个年轻人倚着一辆灰色的宝马X6。不一会儿，从门里走出了慕容母女，慕容诺在前，慕容英在后。
“你们怎么来了？”
慕容对着眼前的仲经略和凌震问到。毕竟这两个人等在这，让她有点小感动。
仲凌两人不知道该说些啥，最后仲经略用奇怪的语气向她问到：“你……是无辜的吧？”
慕容的眼泪夺眶而出，一边的凌震也将头转向仲经略，看着仲那有点怀疑的，有些许杀气的脸。这时候慕容英从却她的赛威商务车里发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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