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以后我们走出了极幻城,晚上我们又住在了碎水楼。吃过饭以后,我独自漫步在碎水楼的后院里面。当我轻轻地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板上面的时候,幽幽寒冷的感觉一丝一丝的侵入我的身体。
我知道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白天的时候还可以看见金黄的树叶层层叠叠地落下来,掩盖了整个大地的秘密,让我忍不住想要去看看,看看那些落叶下面到底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印迹。
而苍凉的夜风已经变得如同像刀子般尖锐而无情,每一次割过脸颊都会留下些深深浅浅的疼痛。当我仰望天空的时候,我看见六芒星在天空的最顶不断地陨落下来,光芒一丝一丝连绵不断。
我想起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极刃王子犹如一个最孤独的孩子,诉说自己不为人知的忧伤,让我听了以后都那么难过;想起那个夜晚剪不断的朦胧,如同深沉的雾气般飘荡,而王子的笑声是那么高亢;我想起在听见王子的话以后,恍惚之间千万只黑色的飞鸟渐次飞过头顶,诡异的沉默,向远处飞走让我觉得好压抑;想起风吹动竹林沙沙的响声,犹如一个摇晃摇晃连续的回音。而风那么空洞而凛冽地吹过去,在远处已经模糊成一片仿若摇曳的鬼魅。
而这个时候空气突然被疾迅地划破,发出尖利的爆鸣声,从远而近。当声音又突然消失掉的时候,我看见院墙上面站着一个人,隔着那么远,我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我说你是谁。
寒羽枫,如果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就跟我来。
然后他转身飞走了,双手展开就像一直巨大无比的黑色飞鸟。而在下一时刻,我也奋力飞过院墙。我可以隐约地看到在我的前面疾速飞行的人影,一点一点消逝在墨色的夜色里面。
我一直一直追上去,用我最快的速度,因为我害怕当我停下来的时候,他会突然隐没在夜色里我再也找不到。我跟着他穿越了曲折的深巷,颠簸的泥泞以及高高低低的屋顶。而我听见他的声音,他说寒羽枫,如果想知道是谁杀了落风夫妇,就跟我来。
我拼尽全力追上去,我知道就算要追到天涯追到海角我也不会停下来,那个疏忽隐约的人影勾动我没有办法忘记的疼痛,让我愿意用生命去挥散的迷雾。我只是希望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可以不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这迷雾里轮回了几世,却找不回出去的路。
飞了很长时间以后,那个人影飞向城外的一片竹林里面。而在我迈进去后,夜色突然加重了,开始有浓浓淡淡的雾气在竹林里面悄悄地弥漫了。而那个人影根本没有停顿,他只是在竹子上面变换脚步,然后向雾气的最里面飞去。我跟着他的步伐,尽力展开双手,让长袍在我的身后猎猎飞扬。
而在一声尖锐的响声突然响起来的以后,我的视野里面只剩下了缭绕的雾气。我停下脚步落下去,雾气在我的周围那么粘稠的缭绕,犹如一个诡异的梦境,让我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虚幻。然后我听见一个人轻盈落地的声音,轻微似蝶。
我对着前面迷幻的雾气说,不管你是谁,如果你知道关于落风夫妇被杀的消息,请告诉我。
但是我只是听见一阵笑声,那么高亢而锐利,连堵上耳朵都没有用,因为它可以很轻易的穿透耳膜震荡灵魂,让我感觉乌云压顶般。当笑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听见他的声音,他说寒羽枫,你的功夫不错。但是你的脑子就跟个小孩子一样,那么轻易就上当。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听见他对我说话,一字一句,他说寒羽枫,我想告诉你的是,在离城比武大会上是我杀了落风夫妇。
然后四周突然亮起了许多的火把,火焰燃烧熊熊,点燃了大片的夜幕,让这整片林竹变成了如血的红色,一点一点向远方扩散,声势浩大地扩散。我抬起头看见站在竹子上面的那些黑色衣服黑色面巾的人,那么多那么多。而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转过身来看着我,然后所有的人都悄无声息地从竹子上面落下来,在我的周围排开,排得那么紧密。
我说你们是皇徵楼的人。
你的头脑终于知道该怎么转了。
当我循着这句话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影从我的头顶上面飞过去,我感受到他飞过去的时候带动起来的风,发出呼呼的响声。而当他落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在停顿一下以后认出他是无痕,惊恐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从离城比武大会,到跟冰破对抗无痕的六芒星阵,到跟流岚的比武,这种感觉从未像现在这样缓缓加身。
但是当我的目光转向那个把我引过来的人的时候,风雪依旧从我的瞳孔里面飞舞出来,如同纷扬的杀气,缭绕而寒冷。我对他说,既然把我引到这里来,请报出你的名字。
刈迟。
是你杀了我的父母。
没错,我很荣幸可以做这件伟大而光荣的事。
我盯着刈迟,然后迈出右脚,而旁边一柄剑斜刺出来,犹如锐利的白色闪电。当我握住这柄剑的剑柄的时候,它的主人已经死在了我的面前,脸朝着黑色而压抑的苍穹,瞳孔里面的精魂一点一点陨落在雾气里,而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流到地面上如同燃烧的残忍的火焰。这是我第一次杀人,那种恐惧被我压在绝望里面,一点一点变淡最终像烟云般渐渐消散了。
我抬起剑直指着刈迟,一步一步缓慢但是很坚定地走过去。而当又有两个人死在我的剑下以后,无痕开始勾动手指,然后血红色的光芒笼罩了他的整个右臂。但是刈迟对着无痕挥挥手,他说,让我来。
当我冲上去的时候,刈迟已经召唤出兵器了,我看着他高举的双手上面渐次聚拢的光芒,然后光芒拉长成一柄幻枪。当我的剑破空尖锐的直指,浓重的死亡气息一波一波层层迭起的时候,刈迟已经用幻枪筑起了防护;而当剑势完全展开来盛开如同怒放的莲花的时候,幻枪却犹如稀疏的网,简约但是丝毫没有破绽。
我在幻枪下走过十招以后就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就算面对流岚的幻剑的时候,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当我的剑被幻枪从手中挑落,而刈迟的幻枪那么疾速地刺向我的喉咙的时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刈迟格外张扬的动作,带着不安的风声,一声一声不停歇的嘶鸣,然后寂寞地绽开笑容仿若黑色的伤逝。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真切地降临,让灵魂从此*在风尘之上。
但是无痕的幻术挡下了刈迟的攻击,我听见无痕对刈迟说,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杀他,这是大师兄的命令。
无痕让两个黑衣人把剑架在我的喉咙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我在两个黑衣人的推搡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回过头的时候只是看见身后几十个黑衣人渐次抖落的衣衫,以及最后面刈迟拿着幻枪,目光锐利冷意森森。
我好几次都想要挣脱开黑衣人,然后不计后果地扑到刈迟身上,就算死我也要在刈迟的身上留下伤痕。但是每当我有动作的时候,身后的黑衣人都会把拳脚加在我身上,在我被他们狠狠地打倒,仰面倒在地面上以后,我看见刈迟在笑,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他脸庞上抖动的面巾那么残忍地嘲笑我,像极了我在流岚的幻剑下面时候,幻剑冰冷但锋芒毕露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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