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灰衣少年远眺之际,忽见从远处掠过一抹绿色倩影。速度飞快,瞬间便到了近前,幻化成一窈窕淑女。只见少女衣衫墨绿,犹如初春嫩叶娇艳欲滴。腰肢如柳,婀娜多姿,长的更是娇美动人,仿佛是仙女转世,出尘而不俗气。
而在少女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身穿一件红衣,红的似火。两只明眸清澈如水,两个黑亮的瞳孔,仿佛是世间最亮的两颗宝石,尽被收归眼底。一张娃娃脸,宛似银瓷,透出丝丝红润。
灰衣少年看了一眼那小孩,问道:“刚那婴儿的哭声,就是他吗?”
这本是很随意一眼,那小孩好像十分畏惧,他一闪身,躲在了少女的背后。那少女十分温柔的蹲下身,把他揽在了怀里,柔声道:“不要怕!这个哥哥也不会伤害你的。”
小孩等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乖巧,向着灰衣少年送出了一丝友好的目光,然后迷人一笑。
少女望了一眼一旁的凌紫绡,柔声道:“你醒了。”其实她也觉得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但这至少算是初次见面的礼貌。
凌紫绡点了点头,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以示回敬。
凌紫绡顿时觉得气氛尴尬了起来,她若不是心怀绝望,对面前这个温柔的少女也许会说笑几句,只是现在,她心情沉重,借助灵物之事,又难以启齿,所以气氛显得尴尬起来。
灰衣少年突然打破了这种尴尬,对少女说道:“师妹,金蝉给我!”这少年开门见山,直接奔入主题。
原来灰衣少年口中的灵物竟是——金蝉。
少女疑惑道:“金蝉?你要金蝉干什么?”
灰衣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道:“你可知道肥遗之毒?”
少女道:“这种毒师傅曾经说过,乃是世间奇毒,毒性之强,连他老人家都束手无策,找不到解毒之法,我又如何不知!”
灰衣少年道:“师傅虽然没有找到解毒之法,但我却想试一试。”
少女似乎也猛然醒悟过来,诧异道:“你要用金蝉之毒去解肥遗之毒——以毒解毒吗?”
“再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这个或许可以一试。”显然,灰衣少年对这种方法也并无十足的把握。
少女踌躇道:“可是···这金蝉只能用一次,你若用它做实验,那我们又如何去对付黑寡妇?”
灰衣少年道:“眼下救人要紧。——至于那黑寡妇,我们即使没有了金蝉,也一定会有其他办法对付她。”
少女担心道:“可是,这种以毒解毒的方法,师傅以前从未提过,我们也从未试过···”
“顾不了那么多了,‘瑶芝丹’虽然能暂时抑制住毒性的扩散,但时间一久,药力散尽,毒性一但攻入心脉,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令其起死回生了。”灰衣少年的焦急神态,丝毫不亚于凌紫绡。
少年说的十分恳切,令一旁的凌紫绡在感激的同时,又多了一丝感动。
但是少女仍旧不厌其烦的担心道:“倘若你的方法是错了,那我们又损失了金蝉,岂不是两下皆空?还有···”
少年打断道:“师妹,你几时变得这般婆妈了?——即使是毁了金蝉也要试上试。”他的语气略显生硬,到最后近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快拿出来吧!”他伸出了手,已不需要她再回答什么,只需照做即可。
少女似乎仍旧不舍,但又违拗不过,她犹豫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长匣。
这长匣乃是精铁铸成,不是很精美,却十分坚固。少女并没有急着去开匣盖,而是先从身上取出几粒丹药,然后才将盒盖掀开,只见里面伏着一条一尺见长的金蝉,遍体金光闪闪,两粒眼珠有佛珠大小,泛着绿光,十分耀眼。少女又将丹药放在匣内,那金蝉忽然蠢蠢欲动起来,少女忙将匣盖又重新阖上。
少女把长匣交到了少年的手上,他也不再多说,来到古步辰近前。古步辰这时已犹如一具盛夏的死尸一般,因是长时间的搁置而变得肿胀起来,样子十分恐怖。
少年刚要打开长匣,他犹豫了一下,目光投向凌紫绡。
他似乎在等待着一个信任的眼神。
凌紫绡这时已是彻底乱了分寸,也许这就是唯一的希望。
她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甚至他的名字。
但是她对这个素不相识的他竟然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你开始吧!”
没有过多的点缀,很简单的一句话,她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她要与这充满未知的变数赌上一赌,她要看看,天意——到底注定了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是悲——亦或是喜——少年得到了答案,已不再犹豫,打开长匣,放出了那只金蝉。他似乎也要与这充满未知的变数赌上一赌。
他赌的不是——天意,而是一个——决定。
成功——这不仅是一命换一命,他更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很大胆的奇迹。
失败——没有失败,他绝对允许自己失败,因为失败,却关乎着三条生命(金蝉、古步辰还有凌紫绡)。
金蝉金光一闪,疾速地飞向了空中,全身闪烁着粼粼金光,迎风见涨,涨势速度十分惊人,刹那之间,便涨到了数十倍,形体犹如苍鹰一般,在空中盘旋起来。
少年见金蝉涨势已成,用手在空中一指,划出了一道白光,光芒顺势而下,仿佛是在指引金蝉,而那金蝉也十分灵异,见到白光之后,也毫不停留,从半空中带着一道匹练金光,俯冲而下,喉中发出了几声“嘀咕”的吼叫,然后额头一低,死死地咬在了古步辰的伤口之上。
金蝉本也是世间奇毒之物,与肥遗相比,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谓的以毒解毒——便是金蝉也要把自身的毒液注入在古步辰体内,让这两种毒液在体内融合,这就好比是两股强大的力量,把身体当做战场,然后在体内相互厮杀、吞噬···只到较强的一方把弱的一方彻底杀灭,然后再把剩余的部分由金蝉吸进自己的身躯里,只到毒尽血干,内体之毒方可尽数化尽。
方法虽然很简单,但这无疑是一种蚀骨腐肌的残酷方式。
这两种奇毒之中的任何一种,在体内已是令人痛不欲生了,更何况现在是两种奇毒一同绞在体。显然,这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古步辰虽处于晕厥状态,却也吃消不住这股奇痛,他身体本能性的痉挛起来,剧烈的抖动,几乎要把金蝉震掉。只是金蝉也是嗜血毒物,一经咬上,很难在松口,它死死地咬在古步辰的腿上,也跟随着一起颤动起来。
凌紫绡看到古步辰痛苦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她的痛苦仿佛要比古步辰的更加难以承受。
因为心灵上的伤痛,远比身体上的伤痛更加难以承受。
她不能阻止这个过程,她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承受这种心理煎熬,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结果。
或许——正如凤凰涅槃一样,只有经历了心灵的煎熬以及痛苦的考验,才能得到真正的重生。
不多时,金蝉身上的金光渐渐隐去,周身又泛起了一层红光,且这层红光逐渐强盛起来,最后竟然达到了耀眼的程度。
金蝉已彻底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要把古步辰体内的毒液全部都吸进自己的体内,只到毒尽血干···浓黑的血液,以一种看不见的形态正源源不断地向金蝉体内流进,他臃肿的身躯渐渐地变小···变小···而它的身躯却逐渐变大···变大···最后,它的肚腹只到变成了一个吹到极限的气球,肌肤被撑的薄如蝉翼,可以清晰地看见血液的流动。
“嘭!”
忽地一声爆响,金蝉终于无法承受如此多的血液,身体炸得粉碎,脑浆迸裂,竭力而亡。
漫天的血肉,似是血雨一般,已一种十分诡异的节奏四散落下。
关碧滟见金蝉已死。她神色黯然道:“起初我不肯动用金蝉,就怕如此。这金蝉虽然灵异,却只此一次。”她似乎并不是在抱怨,而是在哀叹一个逝去的生命。
但是——其他两人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相对金蝉而言,他们更加关心各自心中的那个——赌。
她赌的是——天意。
他赌的是——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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