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阳府衙,摘星阁元哲在府衙侍者的指引下,独自一人沿着木梯开始攀登这座号称“摘星”之阁。虽然见惯现代高楼的元哲并不对此阁抱有任何惊叹之情,然而这阁楼毕竟是薄阳城中最高的建筑,比之三层五丈的兆财赌坊尚要高出倍余,对于这个没有钢筋水泥的年代这样的高度也足以让人钦佩了。
虽说不曾惊叹,但久未登高,待到元哲迎风踏上阁顶之时,望着城中人烟鼎沸,一览无余的景色,不由生出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正在阁顶等候的于郡守,瞥见元哲眼中精光乍现而无丝毫畏高之色,心中闪过一丝欣赏,开口道:“元哲,你看着城中众生,窃以为逍遥自在,却不知喜怒哀乐尽置于他人眼下,是否可悲?”
“你老大,大清早的把我叫到这里来,和我打什么禅机,讨论什么哲理啊。算了,算了,你是老大,你说的算,不过咱好歹是新时代高等学府培养出来的哲学系人才,你要和我瞎侃是吧,看我不侃晕你”,元哲又开始有些小猥琐的腹诽起来。
“小人幼时曾闻长辈教诲‘己非鱼则不知鱼之乐也’,想来芸芸众生,虽无力把握命运,却也能在自己的命运中安享人生,想来这也是种难得的乐事吧”,元哲配合着当下谈玄论道的场景一脸淡然道。
“哦?”于郡守丝毫不掩饰心中对元哲能做出如此回应的惊讶,剑眉一耸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元哲你愿成为那城中众生安享那平凡之乐,还是愿意在此地得那俯瞰之趣?”
“你老大,这是想给我升官吗,你直说好了呀,哥保证马上感恩戴德,至于绕着一大圈吗。现在好了,还得哥自己费力把话圆回去,累不累啊”,元哲毫无节*的继续胡思乱想道。
“若是命运能够选择,那也就不被称之为命运了。城中众生有一日或许会步入这高阁,高阁之中也许会有人跌入凡尘。元哲不信命运,但却敬畏命运。如若命运临身,不论顺之而上,或是逆之而争,元哲都会尽力一搏!”直到此时,却连元哲自己都开始分不清这是应景之语,又或者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好个尽力一搏”,于郡守脸露欣然,击掌赞叹道。“既然如此,元哲,我安排你去一个地方,不论是龙是虫,你的命运都将在那里改变,之后你能走多远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这算是我对你照顾瓶儿的报偿,也算是我这个老前辈对于后进欣赏吧”,于郡守有些感慨的捋了捋胡须道。
———————————————————————————————————————薄阳、洛阴两郡交界之处,连绵的山脉纵横蜿蜒,将原本坦荡的薄洛平原一分为二。正值午时,这号称“秀色横千里,归云积万重”的太华山脉里,有一队骑士不顾山路崎岖,云烟缭绕,策马疾驰在宽不足半丈的小径之上。
元哲此时正不顾马背的颠簸,死死的抱住身前的骑士,心中一通咆哮:“该死的于闷骚,你不感谢哥救回你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宝贝女儿也就算了,干嘛以培养的名义把哥发配到山沟沟里来啊。好,哥心胸宽广,即使你把哥发配的山沟沟里哥也忍了,可是尼玛现在这是什么节奏?严重超速,草菅人命的节奏啊!不就是你那宝贝女儿喜欢黏乎哥吗,至于嫉妒到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吗,救命啊,哥不玩了……”
近三日的日夜兼程,终究那队骑士还是完好无缺的将元哲带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除了被颠的五脏六腑七上八下外加大腿破皮外元哲倒是一个零件没少。
勉强打起精神的元哲在进过一系列复杂的身份核对之后便被要求黑巾蒙面,目不斜视,然后在一个瞎子的带领下,走走停停穿过大半营地,来到一排草舍之前。只见那瞎子用竹杖一点,推开一间草舍的木门,带着元哲走进了这间大概只有一丈见方的草舍。
“敢问这位大哥贵姓?”元哲终于抓到机会,套着近乎,试图打探下这地方的初步资料。
瞎子若有所觉的循声回头面对着元哲毫无表情的生硬道:“桌上有这个营地的规制,十日内背熟,否则后果自负。在这里,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想的不想。”说完一个闪身避过元哲,走出草舍飘然而去。
暗暗对着瞎子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后,元哲转头将目光落在那本蓝色封面,半尺多厚的《规制大权》,不由满脸黑线。原先以为十日时光是用来给他做旅途调养只用,却不妨这完全是用来背诵这本《规制大全》的!
十日的时光如水流逝,好在元哲乘着之前的闲暇与前世的语文功底,在府衙夫子的帮助下早已把这个时代的文字融会贯通,因此元哲足不出户,夜以继日终于赶在期限之前记完了整本规制。此时元哲也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那瞎子临走时说背不完便后果自负。因为规制中对于触犯规制的惩罚只有两条:处死或驱逐!
而凭借对规制的分析元哲虽然足不出户,却也对这营地有了一些粗略的了解。比如根据这个机构的组织构架设置以及培训内容;元哲认为这个营地如果不是于郡守用来起家造反的大本营,那么就是元哲所在这个国家的“锦衣卫”机构了。比如根据对于这个机构中各自职能的描述以及自己能力倾向的判断;元哲推算自己大概会被安排到“智”、“武”、“财”、“暗”四分营中的“智”营接受权谋智计的培训。再比如根据对赏罚规制中细则,特别是赏赐细则的分析,元哲确定当初府衙中那两个超人一样飞来飞去的家伙以及会“弹指神通”的于郡守说不定就是这样营地培养出来的。即使不是,再不济这个营地估计也能培养出类似的人。
对于最后一点,元哲心中是一片火热,作为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青年人,哪会没有对于身怀绝世武功,肆意纵横江湖的憧憬,只是当初,唯物主义科学观的成功教育,告诉元哲那一切都是虚假的幻想罢了。如今幻想变成现实,元哲又怎么能不对“武功”渴望备至呢。
“虽说像诸葛亮一样‘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用智计玩死对手是件很装*,很有面子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像赵子龙一样长坂坡上杀他个七进七出也不必不是件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啊”,元哲抱着一副鱼与熊掌兼得的贪心思想暗自意*道。
“所以哥一定要想方设法进入‘武’字分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十日的苦熬后,那个瞎子再次准时出现在元哲草舍门口。“跟上”,冷冷的一句没头没脑的命令后,瞎子丝毫不管元哲的反应,转身离去。被整本规制折磨的一脑袋浆糊的元哲稍稍愣神,随即快步离开草舍,跟着瞎子开始了又一次的走营过舍。
“智”字分营,藏书洞望着浩如烟海的藏书,被瞎子独自留在此地的元哲心头默默的滴血。他不是有着变态经历的学霸型穿越者,能够对着书山书海没日没夜的苦思猛学。他也不是有着天赋头脑的天才型穿越者,能够一目十行对着书山书海如计算机般扫描内容。他更不是有着强霸武力的肌肉型穿越者,至少能够顺己心意的一通蛮横反抗。作为一个尚未毕业的哲学系大学生,元哲有的也只是一点点比其他人更愿意去思索的大脑。因此面对此时的境遇,元哲只能用那个常用的网络火星语来形容,那就是——“内牛满面”啊!
认命的元哲,毫无节*的开始逆来顺受的承接“命运”的安排,在瞎子的嘱咐下开始为期一年的闭关看书生涯。左手指间习惯性的旋转着硬币,右手随意拿出书架上的一本典籍,元哲无奈的就地盘起双腿,在这暗无天日的洞府就着烛光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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