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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寒佩三人继续沿着山林溪流而行,渐渐,道路平坦,偶而也能看见了个别樵夫,猎户。再行了数百步,终见远处几十座草房木屋背靠青山,前有绿水。三人均想这定是翠平村无疑了。
三人行到村口,见到一间篱笆草屋,屋外坐着名老汉正悠然自得晒着太阳。宁广孝取出谢心尘画像,清清喉咙走向前,面带严肃道:“我乃巴陵官差,你可见过这画中之人?”
寒佩在一旁听了汗颜,心想道:“这宁广孝还真喜欢欺骗良民百姓。”
老汉一听,急忙站起身道:“是,是,官爷。俺岁数大,招子有点花,待俺仔细瞧瞧。”老汉细细看了一番,摇摇头道:“这人俺没见过。”
宁广孝盯着老农观察,见他神色不似说谎,便摆起官腔道:"若是此后见了这人,莫要声张,速速禀报本官差。”
“是,是,官爷放心。”
六扇门二人正要离开,却见寒佩皱着眉头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先生?”宁广孝叫唤一声
寒佩拱起双手道:“广孝兄可否稍等片刻?”
宁广孝一怔,不知道寒佩要做什么,点点头表示同意。
寒佩走向老农,又是一拱手道:“你好,老人家,在下嗅得老人家屋中似有煎药味,请问老人家是不是患了什么疾病?”
老汉听了,坦然道:“啊,那个啊,村里一个月前闹病,很多人都咳嗽头昏,不过已经没事啦,俺门村筹了钱,从巴陵请了大夫,大夫来看过了,说俺们村是患了一种会传染的风寒,开了个方子,大伙吃了已经慢慢好了,俺也可以下地干活啦。”
寒佩听罢眉头仍是深锁不放,又问道:“那位大夫可还在村内?”
老汉笑着道:“小伙子你是不是也患了什么病,正好,那大夫这段时日就在村内给大伙复诊切脉呢。”
寒佩道了谢,便同六扇门二人继续往村里走去。
宁广孝边走着,打笑寒佩道:“先生你这行头也该换一换了,都认不出你是个医生,挂着个葫芦倒像是收妖鬼的。”
寒佩也不答话,只是低头走路,似在思考什么。
翠平村正值农忙,地虽小,却是往来行人不断,叫卖声,牛夯哞哞声,皆是时有入耳。
宁广孝一路寻问,仍是不得谢心尘消息,已是渐渐不耐,心想道:“小乞丐莫不是趁黑进的村,竟没人看到,又莫非在路经岳西山林时遭遇了变故?嗯。。他孤身一人,年纪尚幼,又腹中无力,在那深山老林哪有那么容易走出来?”
想罢便来回踱步,犹豫不决是该回山林寻找还是该当如何。正要寻问师兄意见,却见身边无个人影,不知寒佩和师兄去了哪里。再探头一望,见到寒佩就在不远处正和个当地村姑交谈,谈得片刻只见他忽地脸色大变,大叫一声:“糟糕!”
*********************************************于此同时,京城。
京城普恩寺,于正德二年兴建,征工役十五万,耗银两八百万,调全国南北各地奇石宝玉运入京城以饰宝塔殿阁,寺内多种桃树,每到轻风微雨之季,便有桃花随风雨飘荡落下,景色甚佳
“大人,剑神已到了楚国。”
普恩寺文殊殿内,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男子,半跪在地。
对面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双目炯炯,正边细细观摩着刚刚建造完成的金身佛像边喃喃自语道:“工部这次倒是一点刺儿也挑不出,二皇子的人啊,越来越谨慎了。。。”
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回头望向那黑衣男子,淡淡问道:“寒佩呢?”
“回大人,自寒佩在巴陵巧遇谢心尘,属下便立即着手安排,将六扇门人引至寒佩处,果然寒佩很快被六扇门的人夹持住,现在仍在同行,正前往楚国的一个村庄。”
中年男子想了想,又问道:“可曾露出痕迹?”
“大人放心,属下的人是假扮成平民百姓放出风声的,六扇门尚未察觉,更别说凌雪山庄了。”
中年男子听了这才终于点点头,道:“很好,你这便去传信李公公吧,本官也该回都察院略做准备了。”
“是!属下恭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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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翠平村村口只见一男一女正手持火把,腰佩长刀,骑着快马飞奔,骑在前头的男子身材臃肿肥胖,皮肤黝黑,面部绷得紧紧,正是那晚在“醉巴陵”以一根木筷突杀掌柜的秦万里,跟在后面的娇小姑娘自然便是秦万里的师妹-晓羽了
两人行过村口,秦万里忽地勒住马头,举起手,示意后面晓羽停步,又一个纵身跳下马,借着火把之光往村里照去,却见翠平村一片死静,无半点灯明火光。
晓羽也看到翠平村气氛诡异,寒意油然而生,道:“大师兄。。。要不先别进去了?”
秦万里“哼”的一声道:“亏你也是我六扇门的人,胆小如鼠,你大师兄在此,怕甚?不过这他娘的情况有点不对,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晓羽,放信号,先看看广孝与在德是否平安”
晓羽应了一声,从包中取出个小箭筒,点燃一放,只听“楸”的一声,火弹飞空,划出一道长长的光亮。
等了一阵,翠平村仍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秦万里愈发不安,便嘱咐晓羽留在原地等候消息,自己施展轻功往村里奔去。
晓羽一个人升起火堆坐在村口,只觉夜莺鸣叫,阴风嗖嗖心下害怕不已,战战兢兢的时不时看下身后,又看下左右,生怕冒出个妖精鬼怪。过得半个时辰,忽听一声撞物怪响入耳,声音似从不远处的那个孤零草房传出,晓羽吓得跳起,拔出长刀对着草房颤声道:“我我。。。我。。六扇门,走开,走开!”原话是我乃六扇门捕快,贼人妖怪速速回避。
草房安静了片刻,竟里面幽幽传出声音回应道:“姑娘,请问你是在对在下说话吗?”
晓羽“啊”的一声尖叫转身就跑:“有鬼啊!大师兄救我啊!”
“姑娘莫怕,在下是人不是鬼。”草屋里的人急急喊道晓羽听了,心下稍安,转过身往草房慢慢靠近,但双手扔是微微发抖,紧紧拽着长刀喊问道:“你是翠平村民?”
草屋内的人答道:“在下游医寒佩,并非翠平村民。”
“那你做什么不点灯说话?”
寒佩无奈道:“在下之前一直中毒昏迷,刚才醒来,却实是无力起身点灯。”
晓羽逐渐安心,刀还入鞘长呼口气,走到草房墙边,道:“你却无事乱动什么,这深更半夜的,吓死我了。”
寒佩在屋内说道:“额。。在下唐突了,还请姑娘原谅,只是在下实是身无半分气力,可否请姑娘。。。这个。。”
晓羽听罢知道屋内之人是想让她进屋帮忙,立刻摇摇头脸红道:“不行不行,这大晚上的,你一个男子在屋内,我怎能进去!”
寒佩叹息无奈道:“也是,在下失礼了,那请问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晓羽掐指算了算道:“子时。”
寒佩说了声“多谢”,两人便不再言语。
夜风习习,万籁俱寂,过得一阵,屋内寒佩道:“姑娘可否还在?”
晓羽害怕黑夜,正靠着草房墙壁而坐,听得寒佩温润声音响起,心下微微高兴,却道:“嗯。。干嘛?”
只听那温润之声又说:“可否请姑娘将那纸窗推开,在下至少也能看看夜空星月。”
晓羽略做犹豫,应了一声走到窗前,轻手推开。
霎时,淡淡月光洒入窗口,晓羽余角窥去,塌上的寒佩容貌逐入眼帘,隐隐约约,却如一块天宫白玉,陨落人间,藏在这小村破屋中。晓羽一惊,结巴道:“你,你竟这般好看。。”
“什么?”
“没。。没什么”晓羽满脸绯红,慌忙摇手道“额。。那多谢姑娘了。”
晓羽红脸急急转去,跑开几步。又沉默一阵,终耐不住心下好奇问道:“你。。你叫寒佩?”
“是,在下游医寒佩。”
晓羽恍惚道:“游医么。。游医很辛苦吧?”
寒佩微笑道:“行远路,踏白雪,每日独看月缺月圆,花开花落,自是辛苦。”
晓羽一怔,不知为何,心竟隐隐作痛,黯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仍要游医?”
寒佩摇摇头,语气坚毅道:“岁月有限,志得永存,吾辈习医当为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此乃医道。”
“。。。医。。道。。。”
简简单单一句话自寒佩口中平淡说出,却令晓羽娇小的身体强烈震动一下,思绪良久不能平复。
***************************************(注:本回出现的都察院与前章出现的都统院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机构,都察院是景朝廷设置的专门收集全国各地情报后,再向皇帝上谏纳言的言官机构,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是与我国明朝时的都察院一样的。
都统院是楚藩国自己的卫所机构,只专门服务楚王及治理楚国治安,国防,情报的独立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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