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翠平村尚有多远?""师兄,你问过了,明儿大早赶路,半日便能抵达。”
岳西林道,草木繁密,多有毒虫猛兽,晚上极少有人逗留,今夜却见林中溪边一簇篝火围坐三人,正是寒佩一行三人。
原来三人这几日一直在巴陵附近寻找谢心尘,找到后面宁广孝急了,也不管保密不保密,见山洞即钻,见破庙便闯,手持画像抓着人就问,可谓是掘地三尺,将整个巴陵有可能躲藏乞丐的地方翻了个遍,见不到谢心尘半点影子,倒是吓跑了不少货真价实的疯子,乞丐。今日终从个住在城西郊的农夫口中探到消息,据他所说两日前曾遇到个小乞丐长得与画上孩童颇有几分神似,回想当时那乞丐在问路翠平村,农夫给他指了路,还说当时见那小乞丐稚嫩可怜,便想施舍些米粥给他,谁知他竟回绝离去,让农夫印象深刻。宁广孝与寒佩一听便知那小乞丐定是谢心尘无疑,两人顿时一喜一忧,各自心中盘算。唯有安在德神色木然,又拿起画像问道:“老农,见过这画中孩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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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三人赶至岳西山道深处时已是百鸟归林,夜幕低垂.宁广孝看深山夜间难辨道路方向,唯有叫唤二人生火歇息。待得片刻,三人升起火堆,吃完干粮,便各作歇息。
宁广孝没有入睡,拔出长刃把玩拭擦,余角扫过寒佩,见他在看着正在闭目打坐的安在德,眉头深锁,似在思索什么,便问寒佩道:"先生却盯着我师兄干什么?"寒佩摇摇头道:“无事。”
宁广孝有点莫名其妙,倒也不再追问。只觉长夜漫漫甚是无趣,当下主动找寒佩聊起天来道:“先生既曾是太医,不知是否见过当今圣上?
寒佩点点头道:"圣上曾驾临御药房,在下当时正好就在,有幸一睹龙颜。"宁广孝停了拭擦,饶有兴趣道:"哦?圣上日理万机因何缘由到那去?"连一旁正在打坐的安在德也神露好奇,睁开眼看向寒佩。
寒佩摇摇头道:"区区在下,又怎会知道这其中缘由,只是见到圣上命人打开了药柜,闻了些种药材,便摆架回宫了。"宁广孝心想道:"都说正德皇帝虽然善弄权政,却十分贪图玩乐,定是宫中都玩得腻了,便跑到御药房去瞅瞅闻闻。"安在德忍不住好奇道:"皇帝好看么?御药房是不是弄出了什么假药害人之类的,因此皇帝去查?"寒佩微笑答道:"天子威颜,在下岂敢妄自评论,至于在德兄所说的"假药"那是说笑了,呵呵。"安在德还欲再问,只听宁广孝“嘘”的一声道:“噤声!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三人沈声静气,竖耳倾听,竟闻得林中深处似隐隐有些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
三人均是一惊,只想这三更半夜的深山老林,怎会有人弹琴,宁广孝轻声道:“走,去看看。”三人均是胆大之人,也不害怕,当下点起火把,寻着琴声慢慢走进山林。
三人走着走着,只觉除了越来越明朗的琴声,山林竟是一片死寂,听不到半点鸟叫虫鸣,宁广孝愈感惊疑,轻轻叫住带头的安在德,说道:“师兄,小心,有点不对劲。”
话音一落,只见安在德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如僵尸一般也不看着宁广孝就直直望着他身后的寒佩。眼见师兄如此,就连艺高胆大的宁广孝也不禁心中一寒,急急回头看去,却见寒佩没半分异常,正好好跟在后面,身后林子静悄悄也无什么异象。
寒佩见他二人都停下看下看着自己,便奇道:“怎么了,为何都看着在下?”
只听安在德又木然道:“皇帝好看么?御药房是不是弄出了什么假药害人之类的,因此皇帝去查?”
“师兄(在德兄),你问过了。”两人均是汗颜,异口同声到安在德点点头,三人继续闻声前进。一路无事,终渐渐走到了琴声源头,只见不远处赫然耸立了一座巨岩,岩上似有微光闪闪,但巨岩甚高,难见情况。宁广孝望向师兄,点点头,当下两人一左一右将寒佩夹起,脚尖一点,施展轻功攀跳巨岩,寒佩只觉双耳风声飕飕,如嫦娥奔月飞向空中,尚未来得及反应,已双脚踏地,到了巨岩顶上。
三人只见巨岩顶上平坦空旷,清风潇潇。唯有一名容貌倾国的白发少女坐在明月之下,膝抱古筝而弹,不知是因琴声清耳悦心,还是因风带芳香浓郁,竟引来了点点萤火虫围着她袅袅而绕,恰似仙女下凡,夜慨人间悲欢离合。三人呆呆看着眼前的良辰美景,竟皆不敢说话。
听得一阵余音绕梁,安在德终于忍不住皱眉道:“师弟,此人是仙女还是妖女?”
宁广孝一怔,不知该做何回答,却听寒佩道:“安德兄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在下,听闻楚地有天君山修道一门,门中多有仙风道骨,飘然出尘之人,想必此女子应是天君山门人了。”
安在德听罢点点头道:“那此人是仙女还是妖女?”
寒佩摇摇头,对安在德已是无奈,随口道:“自是仙女了。”说完便向前两步,对着那仙女拱手道:“在下冒昧,敢问仙女可是天君山门下?”
“仙女”停下弹奏,抬头望去,顿时眼波一亮,似也对寒佩俊美略吃了一惊,微微发怔,但过得片刻就回过神来。眼眸淡淡扫视了三人一圈,面如寒霜,轻声道:“你们把鸟儿吓跑了。”
说完,抱起古筝便径直往岩下跳去。
寒佩“啊”的一声惊呼,急忙跑到岩石边往下看,却哪里瞧得见半点影子。
宁广孝眼明耳灵,刚刚一幕看得清楚,道:“先生莫怕,她轻功较我有好无差。”
寒佩听了这才松一口气。
宁广孝耸耸肩,又道:“这楚国还真是怪人频出,小小女童也无人管教,大半夜的跑出来弹什么琴,不过这个年纪来说。。。嗯,轻功倒是可以,先生,你确定她是天君山的修道人?"寒佩摇摇头道:“在下刚刚也只是妄自猜测,不敢定论。”
宁广孝伸手打了个哈欠,道:“懒得管了,总之是虚惊一场,明日还要早起赶路,这里风凉地平,我们便在此歇息吧。”
寒佩一听连忙又道:“广孝兄,在下的药葫芦和箱子还在那溪边处,明早可先去取回吗?”
宁广孝只觉睡意朦胧,懒懒道:“明日再说罢,师兄麻烦你看上半夜。”说完便呼呼入睡。
寒佩无奈摇头,眼见无事,便也躺下歇息,唯剩安在德静坐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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