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钟瑜回身朝着闻笙轩里间的屋子看了眼,朝刑婆子道:“婆婆,你我此处交谈只怕不妥,不如随我移步去外面吧。”
钟紫蔓还在屋子里,钟紫桦也随时可能从院外回来,自己和刑婆子相谈甚欢的这一幕若是被瞧见,可要说不清了。
刑婆子摆摆手,道:“说来我是奉了命才过来的,世子在院中饮酒,现下有些醉了,无澜大人让你过去帮照看着些。”
钟瑜疑惑道:“肖大小姐不是在吗?
而且不是有伺候的人在吗?”
刑婆子有些为难,其实她也不明就里着,大公子和无澜都在,怎么就轮到叫钟五小姐过来帮忙了呢,她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和钟瑜二人打的配合被识破了,可看着大公子和无澜的样子又不像。
“今日宴席上老夫人也饮了一杯,大小姐在帮衬着照顾老夫人那边,至于下人们……世子金玉之身,哪是我等粗俗之人近得身的。”
见钟瑜不出声,刑婆子不明白她犹豫些什么,只是她不应下自己也没法去复命,便开口劝道:“我家大公子特意说让你去,你若不去,待会他若是亲自过来,你也还是得去的。
何况你家跋扈的嫡姐这会儿在柴房里关着,嫡兄在老夫人院外跪着,你怕什么。”
刑婆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钟瑜嗯了一声,道:“那我随你去看看吧。”
待到了前厅,付久珩正带着微醺靠坐在椅上,眼睛轻微的闭着,边上站着无澜,哪还有肖宛旭的影子,便是下人也没见着一个。
“见过世子。”
付久珩抬着带了醉意的双目定定的看着她。
钟瑜又道:“听闻世子酒醉,可要吩咐了厨房做些醒酒汤?”
付久珩极轻的摇了头:“无妨,我坐上片刻便可。”
徐城的夜凉爽舒适,夜风徐徐的吹过,钟瑜鬓边的几缕碎发随风飘忽着,弄得她脸颊上痒痒的,不由伸手去捋了捋,将那几缕碎发理在了耳后。
付久珩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她在凶险中辩驳着的倔强模样来,那样镇定自若又机智敏锐。
其实他本已做好了打算,若是她落入了他人的圈套不能自证清白,那么他自当挺身而出。
但是她没有,她不仅用了最快的速度从变故中回神,还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洗脱了冤屈,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无澜见世子盯着钟瑜出神,心下了然,出声道:“劳烦小姐陪同世子坐上片刻,夜风凉,我回去为世子取件披风来。”
钟瑜看着眼前这醉眼迷离的美人,这不又又又剩自己和他独处了吗?
还是喝醉了的他……
“还是我去吧,世子虽是武艺高超,平时还无妨,如今酒醉,若是如平川途中一般忽然遇上什么歹人,只怕我难以护得世子周全。
不如无澜大人留下,我去将披风取来。”
无澜脚下一顿,这话说的令他有些不知如何反驳,世子的酒量他如何不知,现下这点醉意自然多半只是面上的,他说去取披风不过是借个说辞而已。
钟瑜于是趁着他这哑了的一瞬,福了福身,道:“世子稍等片刻,我这便速去速回。”
说着便转身一溜烟的不见了身影。
——
肖宛超来徐城的初时是心心念念钟紫茜的,只是后来老夫人多番警告,他也不敢造次。
后来钟紫茜跟着世子上了山,他便将目光放进了徐城内,经常日夜的不着家,一身的脂粉气,倒也将钟紫茜忘到一边了。
谁知这天晚宴这个小美女饮了酒,愈发娇媚的模样引得人心痒痒的,倒让他又来了兴致,晚间在房中踱了几个来回,还是按捺不住往钟家住的闻笙轩去了。
现下里这小美人的哥哥姐姐都不在房里,肖宛荷那丫头在老夫人院子里,自己那个大哥也在陪着世子,真是万事俱备的好时候。
满心荡漾着他晃了过去,躲在门口的拐角处,正琢磨着要如何才能一亲芳泽,没多大会儿却看见钟紫茜独自一人从院里出来了。
她穿了一身黑灰色的斗篷,大热天的捂的甚严,很是奇怪。
他本想上前搭讪,却见她躬着身子倒着小碎步快速的行着,时不时停下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肖宛超想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鬼,便在后面悄悄的一路跟着,行到了世子的院前,她的身影消失了门内。
这可把他气的不轻,人人都说世子薄情寡欲,南安王为着这事甚是发愁,竟原来都是假的吗?
看来这世子明着端着一副禁欲的翩翩公子模样,实则暗地里挑着妩媚艳丽的下手,原来是嫌弃那些大家闺秀清淡。
这般想着,肖宛超觉着没能尝到钟紫茜的滋味虽是有些可惜,却也不敢和世子争女人,摇了摇头便想回去。
刚走两步,又顿住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得趣处,眼里带着些轻挑轻浮,一手抹了抹嘴角,邪邪的笑了,回身瞧了眼那院子,悄悄的又摸了回去。
他这些年阅女无数,只一眼便瞧的出钟紫茜这个女子骨子里可骚气的很,也不知她在床榻间会是如何销魂,便是想想都觉着身子酥了。
揣着这个想法他偷偷的溜了进去,因着世子不喜欢外人,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宿在别处,只固定了时辰来打扫,此刻也不见内里有什么人。
他进了内院左右望了下,便朝着世子的房间过去了,只见那房间门窗紧闭,内里也没点灯,他踡在墙边细细的听着,却是一片寂静,哪有什么郎情妾意的春宫戏可给他听。
肖宛超站直了身子,沿着窗缝试着看了下,却是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整个院子都安静的不像话。
再一细想自己也是傻了,世子和大哥去了院中饮酒,这会儿只怕还没回来呢。
何况若是世子在,无澜早就在他进院的时候拦下他了,又怎会让他一路行至窗边。
那钟紫茜又哪去了呢?
莫非这小蹄子发现自己跟着了,故意进了世子的院子想甩开他?
那可真是差点便上了她的当了,好在他跟了进来。
肖宛超嘴边复又挂上惯有的那抹轻挑,伸出手缓缓推开了门。
夜风缓缓的吹入,撩起了床榻间飘逸的纱帐,翻飞的薄纱间隐约卧着一名女子,她脸上带着醉意,双颊酡红,美目带着媚意迷蒙的半睁着,平日里穿在外面的丝衣落在了地上,雪白的香肩与玉背在月色中明晃晃的,一身罗裙也松散开来,胸口丰满的曲线因着松了束缚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床上的人儿看着门口的男子,因他是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可她心里知道这是她满心期盼的那人,伸手撩了裙摆露出了修长的大腿,口中娇声说了句热。
——
世子的院落有专门放物品的屋子,钟瑜在里取了披风出了门,隐隐约约似听到些响动,还以为是世子又派了什么人过来,行到院中一看,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侧耳倾听,那声音好像是女子压抑的哭声,时不时夹杂了几声叫喊和男子的粗喘,似乎是从世子的内室传出来的。
这怎么听怎么像……某些少儿不宜的场面呢?
也不知是哪对野鸳鸯胆子可是真大,竟敢在世子的房中行苟且之事。
钟瑜一时尴尬无比,耳边却传来了女子的哀求之声,似乎好像她也不怎么情愿。
这一回她更是僵在了那,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她家的好妹妹钟紫茜吗?
钟瑜起初想到的便是她平日里诸多的排挤,还有今日宴上的事,自己蒙冤未必没有她的功劳。
于是抬腿就想走,可是没几步,又有些犹豫。
今日扔下她不管,钟紫茜这一生便毁了。
钟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强大的心脏,日日里对着自己曾见死不救的妹妹还能无动于衷,何况钟紫茜若失了清白,施氏爱女心切,也不知会不会迁怒同行的她。
而相反若她今日出手相救,也许日后这事便能成为自己的一个筹码,换来钟紫茜对自己的顾忌。
闭了闭眼,钟瑜叹了口气,几步跑至门前猛的一推,门竟没上锁,咣的一声弹了开来。
月光倾泄而入,昏暗中男子将女子按在桌前,女子白皙的长腿搭在桌边,只余些称不上是衣衫的布条挂在身上,身上的男子倒是衣冠完好,正起了身朝门外看过来。
钟瑜快步冲了进来,桌上的钟紫茜满脸泪水,和平日里她梨花带雨的哭法不一样,此时她万念俱灰,又怕又绝望,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完全和美挂不上边。
钟瑜只瞧了一眼,连忙脱了外衫罩住她,扶着她起身。
肖宛超看着两个姑娘家,抬了一腿踩在桌边的椅子上,不慌不忙的倾身上前,伸手来挑起钟瑜的下巴,邪邪的笑道:“怎么,五小姐这是也想加入吗?
我倒是不介意。”
钟瑜往后一躲避了过去,满脸厌恶的道:“肖二公子且快些从这里离开!若是闹了出去,只怕你也不好过!”
肖宛超浑然不在意,起身便去关门:“这你可错了,闹了出去更不好过的是妹妹你。
我有什么,最多不过被训戒一番,后院里再多个美娇娥而已。
今日成全了我,我必不会声张,往后也定不再纠缠,你不说我不说,又有何人知晓。
哈哈,我今日何等荣幸,竟能同享二美,可当真是艳福不浅啊。”
见他回身便要解衣,钟瑜怒喝一声:“肖二公子!世子很快便会回来了,只怕你非但来不及得偿所愿,还会白白受了责罚!”
肖宛超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我还是更中意茜妹妹,但你这唬人的小样倒也挺可人。”
眼见他一步步逼过来,钟瑜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我并非骗你,你可有想过我为何会出现在世子的院中?”
肖宛超停下脚步,他倒确实没想明白,怎么钟五忽的出现坏了他的好事。
钟瑜连忙趁胜追击道:“我会出现在这里,便是因着世子酒后夜风中受不住凉,令我来取披风。
我因着第一次来,挨间的找花了好些时候,这会儿世子想来已经等的急了,即便没亲自回来看看,也定是已再派了人过来了!”
肖宛超的目光落在钟瑜手中的披风上,那确是世子的没错,她这一番说辞也确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眼神飘向钟瑜怀里衣衫不整的美人,他虽是不甘心到嘴的肥肉飞了,却也心知钟瑜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怕转眼便会有人再来院子,届时他不仅好事未成,事迹败露了只怕祖母和父亲那边也不会令他好过。
于是他笑眯眯的朝着钟紫茜道:“今日暂且先放过你。”
说完肖宛超便急急的闪身离去了,钟瑜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追到门前四处看了下,见他确已离去,连忙回过身来扶起哽咽的钟紫茜,正要带她坐下,却是手臂上一紧。
钟紫茜这会儿脸像被泪水洗了一遍,声音也嘶哑了,抓着她紧张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世子是不是要回来了?
快,快带我离开,不能让世子见着我这副模样!”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她那将来当嫔妃的美梦呢。
钟瑜叹了口气:“半真半假,不过你放心,世子一时半刻应该不会过来。”
世子坐着醒酒,身边又只无澜一个,想来无澜是不会放他一人在那自己过来的。
钟紫茜还是不放心,一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道:“不行,还是先离开再说。”
钟瑜看着她这身遮不上什么的“衣裳”,想了想道:“不然你穿着我的外衫,我先带你到别的屋子去,即便世子回来了应也是见不着你的。
等我去寻了新衣裳给你,你再出来。”
钟紫茜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撕得破烂的衣衫,只得点了头。
钟瑜带着她去了那间放衣物的屋子,找了个柜子帮她躲进去,随后便一路飞奔着回了闻笙轩,取了衣物便飞快的跑了回来。
钟紫茜在内里换衣服,钟瑜在边上守着,钟紫茜的身材是极好的,其实也怪不得肖宛超兽性大发,便是她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钟瑜虽然没问,不过肖宛超完好的衣衫和钟紫茜洁白无瑕的身子都说明了,她出手的还算及时。
钟紫茜整理好了衣衫出来,脸上红肿的两只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钟瑜帮她把那灰色的斗蓬穿了上,道:“你赶紧回去吧,莫让人瞧见,我去把那屋子整理整理。”
钟紫茜别无他法,此时只能选择信任钟瑜,点了点头便出了院子。
钟瑜回了世子的房里查看,内里处处凌乱,不难看出之前这两人显是有过一翻撕扯的,其他的倒还好,只是床上的床单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钟瑜理好了东西,又把床单扯了下来,行出门去寻了下人,只说是自己提着灯帮世子找披风,不小心灯油洒了上面,着人去换了一床新的来。
急急忙忙处理好了一切回到前厅,世子和无澜却已经不在了。
钟瑜找了下人来问,说是肖大公子去而复返,好像正是之前晚膳时来的消息,边境有要紧军情,宫里等着世子回信,世子便与肖大公子一同先回房了。
钟瑜心道这酒醒的倒是够快的,刚才还醉眼迷离的,这一会儿就清醒的能处理国事了。
不过不用再应付他她倒是也乐的轻松,回了闻笙轩,内里一片安静,她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刚路过钟紫茜的房门,便听得轻轻的一声咳,然后门缓缓的开了一小缝。
钟紫茜此时状态已然好了许多,神色已恢复如常,头发微湿,看来是刚洗了个澡。
她倚在门边,紧张的看着钟瑜:“瑜姐姐,一、一切可收拾妥当了?”
钟瑜点点头,她一直提着的这口气才放下,拉着钟瑜进了屋,她伸头在外间左右瞧了,然后把门关得紧紧的,回身双手握住钟瑜的手,感激的道:“瑜姐姐,今晚多谢你了。”
若非恰巧钟瑜路过救了她,现下她已然被肖宛超糟蹋了,又如何能再嫁一个好人家呢?
最好的出路便是肖宛超大发慈悲的收了她去,可是肖宛超为人好色花心不思进取,不仅后院妻妾无数,外面还有好多红粉知己,跟了他岂不是可惜了老天让她重生一遭。
这倒是钟瑜头一次在这位绿茶婊属性的妹妹的眼里看到些对自己的真心实意,安抚的道:“无妨,好在我正巧路过,方才真是凶险,你如何会与他一同出现在世子的房中呢?”
钟紫茜面露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神闪躲着不说话。
钟瑜于是想到自己出门时钟紫茜的房间便已是黑的了,钟紫茜离开闻笙轩应是在她出门前不久,时间上一算,她应该是出门后便直奔了世子的院落的。
那么她为什么去世子的房间呢?
明明世子与肖大公子在前厅吃酒众人皆是知道的,她去一个空着的房间做什么呢?
有什么答案似乎呼之欲出,钟瑜看向钟紫茜的目光中涌上了惊讶与不屑。
饶是钟紫茜做的出这样的事,却也为自己这豁出去的行为被人发觉了而有些羞耻,面上窘迫难堪,微微低下了头。
“茜妹妹,你、你……胆子也太大了。”
钟紫茜忽的有些气急败坏,红着眼扬头道:“可我有什么法子?
眼看便要回去了,这一路上我都不得亲近世子,明明娘让你帮我,可你做过什么?
你出过一点力吗?
现下我自己想办法了有什么不对?”
钟瑜冷漠着一双眼静静的看着她,随后嗤笑一声道:“世子不喜欢你还能怪上我了?
他若是喜欢你,我拦都拦不住,他若不喜欢你,我把你脱光了扔在他面前只怕也是嫌弃!”
钟紫茜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嘴唇微微的抖动着,哽咽着恨道:“明明能成功的,就差一点了,世子吃了酒,待他回来看到我……明明……谁知道这个可恨的肖宛超,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钟瑜心道这话说的倒是对,上辈子他被她使计给害死了,说起来还真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
钟瑜哼了一声,不知道钟紫茜哪来的自信,觉得世子见着她衣不蔽体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便一定会意乱情迷,而不是着人把她轰出去。
其实钟紫茜此法大有不妥,这付氏子嗣凋零,南安王在儿子满十四的那一年便开始张罗为他娶妻纳妾,这些年衣冠不整的美女只怕世子见的多了去了,若是那么容易便能勾引他,也不会到现在身边一个妻妾也没有了。
这般的行为,只怕不仅不能达成目的,反会惹怒了世子,宣扬了出去了还会落得个不洁的名声。
钟瑜张了张口,还是决定把这些话咽了下去,钟紫茜眼里向来没把她当成姐姐,钟瑜自然也没打算把她当妹妹。
钟紫茜柔柔的朝着她一福,红着眼圈,一副弱不禁风的惹人怜惜的模样,道:“瑜姐姐,此事还要劳烦你……莫要与任何人提起。”
这个妹妹是个什么货色钟瑜自然清楚,她现下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可是不值得同情的。
钟瑜冷漠的端详着她娇弱可怜的面容,道:“那妹妹你先说说吧,你又是何时将那串手钏放到我房里的。”
钟紫茜脸上柔弱的表情有些拿不住了,她僵了僵,随后一脸天真的问道:“那手钏不是蕾姐姐偷了陷害于你的吗?”
钟瑜笑了几声,那夹着不耐的笑听起来极为讽刺。
“行了,钟紫茜别装了,累不累。”
钟瑜边说边走到了桌边,缓缓坐了下来,云淡风轻的道:“比起我钟紫蕾更恨的是你,何况我今天午后我饮过绿豆汤便整了行李,那时还没见着这手钏,定然是之后放进来的。
可之后我便不曾离开过房间,思来想去,也只有晚膳时候在我之后离开闻笙轩的你有这个机会了。
我猜,这手钏确实不是你偷的,只是你午后却在自己房中发现了,猜到这内里定有文章,便趁我先离开的时候转头塞进了我的枕下,我说的对是不对?”
钟紫茜脸上的天真渐渐的收了,也没了姐妹情深的模样,她仔仔细细的将钟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好像又重新认识了她一次,最后冷着一张脸道:“你想如何?”
钟瑜冷哼一声,一双眼凌厉的射向了她:“我想如何?
该是我问你想如何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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