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如连环画一般自日灵梦眼前划过。
女孩开始接受的萨满的教导,学习各种知识,以及最核心的咒术魔法。
这件事也被部落里的其他人所得知,大家一时间更是议论纷纷,但是女孩的待遇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只是大家也不敢挑战萨满的权威去光明正大地谈论女孩了。
并且也对自家的孩子加以告诫不要再去招惹的她。
这份宁静对于女孩以及女孩的一家而言已经是弥足珍贵,为了感谢萨满大人,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
值得高兴的是,女孩在这方面的天赋很不错,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了阿普杨的预计。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也逐渐成长为了一个靓丽的少女,不过她依旧是那么地孤僻,平日里基本只和自己的父母以及老师阿普杨交流。
原本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酋长见她出落得气质不俗,想让她与他的儿子阿普瓦拉结合。
不过虽然说得好听,但经历过阿普杨的教导,少女也大概能察觉到酋长隐藏的意思。
神子的名号伴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有被部落接受的意思,酋长的位置将来他肯定是想继承给自己儿子的,但是作为规模不小的部落,酋长之位的竞争激烈,他要给自己的孩子增添胜利的机会。
而师从强大而神秘的萨满的神子少女,毫无疑问会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但少女因为鲜少的交际,所以对于过去的那些遭遇都记忆犹新,她不喜欢阿普瓦拉这个拿弓箭吓唬她的人。
但是女孩并不一定能决定一切,她还需要考虑她父母的意见。
而父母在和酋长沟通之后,还是希望她能接受酋长的婚配。
为人父母,他们还是希望女孩能够真正地融入部落。而和酋长儿子的结合,毫无疑问对少女境遇有着巨大的改变。
但是少女却并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好。
她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并且之后也执拗地减少了与父母的沟通,很多时候不再归家,而是住在萨满阿普杨的住所,抛弃了一切埋头投入到咒术魔法之中。
这件事很快不了了之,但并非是因为酋长的放弃,而是部落和邻近的一家部落发生了冲突,似乎是由于对方狩猎时将猎物赶进了他们部落的陷阱中,以此引发了争执。
事情没能处理好,加上因为邻近而常年积累的小矛盾,冲突很快升级到了物理层面。
对方部落的人骁勇善战,计策频出,将太阳部落打得节节败退。
一天晚上,敌方部落趁着昏暗无月的夜色,向着太阳部落发起了奇袭,直接冲击部落聚居地,肆意残杀部落内的男女老少。
女孩当晚在萨满的住所,看着外面的骚乱,被吓得惊慌失措,又因为担心父母的安慰想要出门。
萨满阿普杨将她安抚,然后关在了房屋中,她自己则是前去对付敌对部落的咒术魔法使用者。
在萨满的强大法力之下,对方的奇袭被击退,但是无关紧要,因为他们的战略意图已经达到。
虽然没能直接拿下太阳部落,但造成了足够大的损失。
最重要的人口减员过半,冬季将至,粮草被对方一把火烧得所剩无几。
等到气温彻底降下,雪季来临,整个部落将彻底面临绝境。
冬天过后,太阳部落就将在附近的区域除名。
日灵梦在尸骸间走过。
死者太多,最后决定统一填埋,一具具尚且完好的尸体被陈列在大坑前,让亲属见其最后一面。
日灵梦的视线在尸体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找到了那两张熟悉的面容。
她眼眸微垂。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正是少女得到萨满的允许后跑出来。
然后她也看到了那两张眼睛已经永远闭合的脸。
凄惨的哭声爆发而出,但也只是混杂在悲怆氛围中的一道背景。
……
“你要去战斗了吗?以我的意见看,对你来说还是有些早了。”看着少女已经换上了一声漆黑的轻便服饰,阿普杨用依旧温和的声音问道。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头表明自己的决心。
“部落已经被打得失去了斗争心,如果你要去,此行可能只有你一人,为了防止他们回身二度袭击,我作为保障也要坐镇部落无法陪同。”萨满继续说道。
“我一个人就够……大概。”少女先是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轻声加了一句“大概”。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但是她也有在萨满的要求下去挑战森林中的强大魔物。虽然如此,她也没有真正地放开手脚用出自己的全部所学。
她对部落没有什么好感,部落的灭亡她也不甚在意,她只是想去报仇。
仅此而已。
“那就去吧,即使非你本意,但是你的行为,会为我们带来希望。”阿普杨轻声说道。
少女奇异地看了萨满大人一眼,然后问道:“萨满大人真的觉得我是神子吗?”
“我从没说过你是。”阿普杨带笑回答。
少女一愣:“那您为什么要照顾我,要教导我?”
“因为,你可以是。”
……
少女道别后离开萨满的住所,走在飘荡着凄凉氛围的部落小路上,看着和自己一样失去了父母的同龄人甚至孩子正在哭泣。
或是大人老人,为自己丧生的孩子而呜咽。
她将帽子戴上,以此稍微遮住这些嘈杂的声音。
听得她有些心烦。
就在她来到部落边缘,准备离开部落的时候,少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当初帮她接下阿普瓦拉一箭的那个看不清脸的大姐姐。
“如果你走出去,你或许会走向一个沉重的未来。”那个大姐姐这么说道。
“我只是想去报仇。”少女听不懂,所以她回以自己基本的目的。
“那报过仇之后呢?你刚刚心里想的是什么?”大姐姐问道。
少女愣住,低头沉思。而当她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大姐姐再度消失了,和小时候那一面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于是她稍微向四周寻找了一下,没有结果后,少女继续向外离去。
而日灵梦则是看着少女的背影,瑰丽的红色眼眸颤抖着倒映出少女逐渐成长的心。
……
当天傍晚,少女回来了,漆黑的服装上沾满了干涸的鲜血,有她自己的,有别人的。她手中拖着一把上面还残留着血肉骨屑的巨斧,几乎比她本人还要巨大,看得周围的人触目惊心。
她喘息着回到了部落,疲惫充斥着她的身体。
太阳部落的人一开始还没认出她,直到她将帽子摘下,露出那漆黑中参杂着绯红的长发。
面对部落中其他人的询问,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释放了一个空间咒术。
所有人震惊了。
大量的粮食、许许多多的兽皮布料、药草,乃至打造的武器从她的咒术中显现。
这等资源,甚至比太阳部落原本所积累的还要多,简直像是女孩去打劫了一个部落一样。
一样……
这些东西中,参杂着一些血迹,其中一些皮革和武器上所涂抹刻印的图案令人太阳部落的人瞪大双眼。
这不就是那个敌对部落吗?!
数年的仇家,没有人会认错对方的标识。
少女拖着巨斧离开了,大家看着她的背影,许多人当场匍匐在地。
“神子大人!”
“神子啊!”
“太阳神保佑!”
“神子!伟大的神子!”
“感谢您的救赎!”
少女,成为了真正的神子,即使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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