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拍了下女儿,呵斥道:“胡咧咧什么,叫人看了笑话。”
“阿娘……女儿就是看看,有什么打紧,再说这店里也没旁的人,那两位公子一看就是贵人家的少爷,也不知究竟要找什么人,都在这街上转好几日了。”
“你管人家找谁,兴许是找逃犯贼人呢!快些给客人包起来,下着雨,好叫她们快些回家,别淋着小娃儿。”
小姑娘噘着嘴,怏怏的不高兴,也还是去翻了油纸。
夏茉无声的笑了笑,小姑娘家家的,就是没城府,搁在现代也是个追星狂。
付了铜板,便等着拿东西。
她闲着无事,就往街上去瞧。
零零散散的人群中,有两个人特别打眼,可她只一眼便认出那个人……正是那日在白石镇救了她们的。
呃……不知姓名。
街上,顾霆玉同周志申站在一处。
他们是在靖阳城碰上的,在朝廷上,周志申是他的下属,但是私人关系,两人是朋友。
这些年在京都,顾霆玉的朋友不多,周志申算一个。
顾霆玉当然不能说自己来找谁,周志申却没这个顾忌。
“你要找的林家大小姐?她出了何事?”顾霆玉声音沉沉的问。
“林府的人嘴严,我问不出什么,但是我夜里去林府探查过,我那妹妹,并不在府里,所以……我昨夜抓了一个人。”周志申不傻,林之季总是搪塞,态度闪烁不肯直言,非说这里头没鬼,岂不是侮辱他的智商?
“哦?可问出什么了?”两人选了处临街的茶楼,就坐了一楼,一面是没有遮挡的店门,可以清楚的将街上风景一览无余。
周志申脸色阴沉,端着茶盏久久不喝,“林之季那个人,说他聪明,却也糊涂,说他糊涂,却也聪明,当初祖父看中他的上进,才肯将姑母下嫁,风水轮流转,我们周家衰败了,他却青云直上,在官场上混的风声水起,一口气做到知府的位子上,若是不出意外,明年考绩他就要去京都赴任!”
顾霆玉皱眉,“你问出了什么?”说了半天,扯了半天,一丁点都没说到重点,他又不需要知道林之季是什么样的人。
周志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有两个字,“没有!”
林珑那事,林之季并不清楚细节,只知道她们姐妹二人一同外出游玩,却只有林碧一个人回来了,说她走丢了,不知去向。
反正林珑那丫头在林家就是个耻辱,丢了就丢了,也省得日后他成了京官,要被人诟病,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回来。
所以林之季根本不会派人去找,巴不得那丫头永远不要回来。
而周志申却猜测,若是丢了,自然是要在周边去找,靖阳找不到,那就去别的地方找,大梁国很辽阔,找个丢掉的人……怕是不容易。
但是他必须得找,否则回去之后怎么能跟老爷子交待。
想像老爷子知道外孙丢了,而他又不去找,还不得给他上家法。
其实这事只有云娘跟林碧最清楚,林碧动的手,云娘出谋划策,再多一个就是鲍二,可惜……他这会已经死翘翘了。
顾霆玉眸光沉沉的盯着周志申,很是不悦,想着等他回了军中,定要好好操练这小子,“既没有,咱们在这街上再晃个什么劲?”
靖阳城大小客栈,他已派人去问过,都没有。
再者,也不能去找林之季,那狡猾的老狐狸,让他知道了,恐怕整人上京都都得知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只能慢慢的搜寻,进度自是慢了一些。
可叫人哭笑不得的是,他遇到周志申,这厮也跟他一样进度缓慢。
周志申不敢说是要给你找相亲对象,怕说了,祁王殿下再把他打一顿,再把他撵走,那就糟糕了,他可打不过顾将军殿下。
就是不动手,万一殿下一怒之下又跑了,不回京都,只怕皇上也得把他打一顿,怪他坏事。
所以,在找到林珑,安安全全的将她送到京都之前,这事不能说,万万不能说。
周志申烦躁的挠头,“要不殿下先回去等着,若是有消息,属下一定立马禀报。”
“也好,本王还有军务要处理。”顾霆玉确实很忙,去白石镇已经花了他不少时间。
这两日一直有公文送到他在靖阳的下榻之处,而且他还接了皇兄的密旨,要查本地的盐制。
所以至少半个月之内,他都不会离开靖阳。
虽然他是只身来的,但是他的随身亲卫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是专属他的贴身卫队,也是他的死士暗卫,顾全只是其中之一。
共有多少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有明面上保护他安全的人,也有暗地里查探消息的,他们隐藏在暗中。
这次,他只调了一支明面小队,共有十人。
送走了顾霆玉,周志申松了口气,这感觉就好像学生送走了严苛的老师,整个人骨头都放松了。
周志申悠哉悠哉的喝茶,眼睛又四下去瞟。
“大人,我们家小姐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
为了方便认人,周志申不知从哪将曾经服侍过林珑的婢女找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林珑的贴身婢女,只是在她院子里伺候的。
出事之后,被云娘卖了。
至于当初贴身服侍林珑的,早已被打发到千里之外,或是被卖进窑子,或是卖到山里做人家媳妇。
“我们家小姐丢的那一日,身上带着不少首饰,要不然……”这个婢女,名叫翠蝶。
在林珑院子里伺候的时候,就爱偷懒耍滑,还偷盗过小姐的首饰。
所以,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林珑会典当首饰。
周志申觉得很有道理,“你可认得那些首饰?”
翠蝶连连点头,“认得认得,我伺候我们小姐的时间最长,自是认得。”
岂止是认识,每一样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志申赞许的对她点点头,“很好,若是找到你家小姐,本公子必有重赏。”
翠蝶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找到主子,她要的就是周志申的赏钱。
从京都来的世家公子,随手打赏个什么小玩意,就够她活半辈子。
要是……要是公子再瞧上她,给她弄个侍妾什么的当当,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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