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先生请用，有什么吩咐您只管叫我就行了！”
窦唯得了一百两银子，下去吩咐衙役的时候，心情大好的他，一甩手就是五两银子。
衙役喜笑颜开地帮吕圭他们准备茶具、茶水，还很贴心地帮他们送来了一个红泥小火炉，一把簇新的铜水壶。
“多谢！”
两人一拱手，衙役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王先生可是从上京城而来？”
听着衙役的脚步声走远了，吕圭一边烧水，一边淡淡地问道。
“王之遥，见过吕相！”
王之遥压低了声音，朝着吕圭拱手行礼道。
“你居然认识我？”
这倒是让吕圭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王之尧居然会认识他。
“学生是天宝十五年的进士，那一年的副考官不正是大人吗？”
王之遥这么一说，吕圭反而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履历。
“你居然是两榜进士出身？”
“说出来实在是有辱门楣，在下考中进士之后，在官场上很是不得意，在下又心高气傲的很，所以就干了这么个营生，谁知道这一干就是十年……”
王之尧说着也有些不胜唏嘘。
说起来还真是可笑，两个大秦秘牒的头领，居然，就在大梁的城主府之中，公然的叙起旧来。
“你在大梁的事情，我大概听说了一些，不得不说你的胆子很大呀……”
吕圭一边照顾着火炉，添了几枚松塔进去之后，淡淡的说道。
王之遥的眼皮猛地一跳，吕圭的话里似有所指啊。
“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让吕相见笑了……”
王之尧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不知道吕圭到底知道多少事情，照理来说，从大梁发回大秦的所有情报，都必须要过他的手。
不过他心里有数，在他手下的那些秘牒之中，还是有很多人，只接受红蔷的指派。
他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深究起来的话，恐怕满门抄斩都足够七八次了。
“看来王大人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所知有限啊！”
气氛一时变得诡异了起来，两人都不再做声，火炉上的水慢慢的开了，安静的能够听到，火炉里松塔噼啪噼啪的燃烧声。
“吕相误会了，下官确实有罪！”
沉默了很久之后，王之遥终于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了。
不得不说，在两人的博弈之中，吕圭的身份占了很大的优势。
他身为大秦的丞相，能够接触到的事情多了很多，自然而然的，对于王之遥有一种天人的震慑。
“仅仅是一句有罪，就能够解释吗？王大人，你的胆子确实很大呀！”
吕圭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拿一块布巾，垫在铜壶把手上，熟练的开始洗起了茶具。
“下官实在不知道，吕相所说是何事？”
王之遥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有冷汗渗了出来。
吕圭不动如山的气势，实在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我就指点王大人一下，王大人对于靖北王的几次行动，不知道为何每次都是折戟沉沙呢？”
吕圭不动声色的说道。
听到吕圭这么一说，王之尧的眉毛不由得一跳，冷汗滴答滴答的开始不断的往下流。
对于唐晨的几次行动，单单看计划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问题在于，王之尧选择的人手，要么就是跟他心生嫌隙，要么就是上面派来监管他的人。
单单是这两点，一个排除异己，一个居心叵测，已经足够让他满门抄斩了。
“还要我继续说深一点吗？”
说话之间，吕圭把王之遥放在桌上的茶叶，慢慢地倒进茶壶里，滚烫的山泉水顺着茶壶一点一点的茶叶，一股清香回荡在花厅之中。
“果然是好茶，这上等的碧螺春，也唯有大梁这等繁花似锦之地，才能出产了，王大人，莫不是在这繁华之地呆久了，已经开始乱花渐欲迷人眼了吗？”
端起茶壶，拿新泡的茶叶，再次洗了一次杯子，吕圭淡淡的说道。
“两次行动，都是属下亲自谋划，属下才疏学浅，能力有限，以至于两次行动全都失败，实在是愧对朝廷的信任。”
王之尧强忍着心里的恐惧，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说道。
“才疏学浅？王大人实在是谦虚的很啊，不过这两次损兵折将，仅仅是一句才疏学浅就能解释得通的吗？”
吕圭说话之间，茶壶里面再次倒入了热水，那诱人的茶香，被热水这么一激，顿时满室留香。
“属下，实在不知道吕相所指何事？”
王之尧咬了咬牙，还是坚持着说道。
“王大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没人知道吧？上次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那家伙的确是个蠢货，可是这一次呢？数百名死士，经营多年的据点，就这么被你直接放弃了，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个交代吗？”
吕圭说话之间，拿起茶壶，给王之尧倒了一杯茶。
“不着急，王大人先来喝杯茶，喝完之后你再慢慢想，好好的想想怎么搪塞我，要不然的话，可是会出人命的！”
吕圭说着，伸手朝王之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满满的一杯茶，几乎都要从杯中溢出来了，只要稍有不慎就会烫到手指，王之尧陷入了两难。
就像他现在的处境，他的右手在不住地颤抖，端起这杯茶自然会被烫到手指，可是不喝的话，吕圭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王大人，怎么你带来的茶叶，你自己都不敢尝一尝吗？”
吕圭不动声色的说道。
“属下、属下……”
王之尧的手不断颤抖着，可还是缓缓地伸向了茶杯。
“我这里其实还有个好东西，这可是我离宫的时候，陛下特意送给我的，今天，不如就请王大人先来品鉴一下如何？”
吕圭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玉瓶通体温润，雕工精美，看起来应该是名家之作。
“这东西王大人应该不陌生吧！”
吕圭说着，打开玉瓶的瓶塞，伸手在瓶口的位置扇了扇。
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夹杂在茶香之中很难被人察觉，可是王之遥的后背上已经是冷汗直冒了。
这东西他当然认识——鹤顶红……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 送上，第三章会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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