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谣当初虽然第一时间给郭坤发了电报,但想要收到回复也需要时间。
一来一回怎么的也要三四天吧。
顾谨谣放下手里的报纸叹了一口气。
看师父的样子很显然已经将当年的事情放下了,现在他老人家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去抚下往事的尘埃,让那些旧事再次曝露在阳光之下,而且还成为了两个徒弟争权夺利的筹码。
四五份报纸,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几乎都差不多,顾谨谣翻了一下, 见没有什么新鲜东西,正准备放在架子上,被纪邵北抽了过去。
“这么快就看完了?”他问。
今天早上纪邵北是实践课,不用回学校,大家会在一个机械厂门口集合,地方不远, 可以去晚一点出门。
顾谨谣:“差不多都是那些,看一篇就够了。”
纪邵北点头,“给你师父发电报了吧?”
“昨天就发了。”
纪邵北:“那你这两天准备一下, 到时他老人家过来了就到对面去住两天。”
顾谨谣:“?”
“你说什么?”
“你师父要来。”
“我师父要过来?你没开玩笑吧?”
纪邵北神秘一笑,“没有,前两天我给他打电话了。”
郭坤家当然没有电话,是纪邵北打到镇办公室,让人叫的他。
纪邵北赶着出门,也没有细说什么,只是让顾谨谣等着看好戏。
这男人,不声不响干什么去了?
纪邵北出门后,顾谨谣就在屋里听广播。
现在这个年代报纸都是隔天出,消息有一定的滞后性,反而是广播会来得及时一点,早上的信息,中午或许下午可以听到。
广播里说,由于杜良工的曝料太猛了,焦树田住的酒店都被记者围了起来。
面对杜良工的抨击, 焦树田选择沉默, 但坚决不撤销踢馆申请。
当初郭坤在时就定下了挑战规矩,所以杜良工必须接受。
焦树田的沉默让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那两天,报纸上到处都是对焦树田的批判,觉得他背叛了自己的师父,成了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甚至有人将汪少逸的身份也拨出来了,说他是焦树田的走狗,对不起生他养他的亲生父亲。
这下不光焦树田受到了抨击,连汪少逸也受到牵连。
那些有关汪少逸的报道出来之后,焦树田非常生气,他告诉大家,周六的比赛结束,他将当场召开记者会,回答大家关心的问题。
周六的踢馆比赛被拉满了关注度,听报道说这几天南城来了好几个美食家,还是从外省过来的,最大限度保证比赛的公正度。
当年郭坤创建仙肴社的时候,就专门成立了一个考核监督部门。
虽然这个部门发展到今天已经只有那么两个人了,但都是当年留下来的人,一直没有换过, 他们专门安排考核相关的事情,像请美食评论家这些都是由他们全全负责。
杜良工可以改变考题, 甚至是考核制定,但不能改变评判的公正性。
这也是当初郭坤害怕社内腐败,专门设立的规则。
郭坤是比赛前一天到的,坐的下午四点多到南城那趟火车,郭保根去车站接的他。
由于时间太晚了,郭坤跟送他过来的小徒弟没有直接去公安小区,而是去了乡客居。
那里顾谨谣已经在等着他了。
郭坤下了出租车,看着眼前这个古色古香的两层小饭店,点头道:“挺不错,看起来有点特色。”
跟郭坤一起过来的小徒弟叫郭大胜,都是郭家村里的人。
小伙子十六岁,跟当年郭保根拜师的年龄差不多,人黑黑的,看起来像个地道的庄稼人。
不过郭坤说他的悟性还可以,人也够孝顺,不然这次来南城也不可能带他来了。
毕竟郭坤在村子里又重新收了三个徒弟,而不是只有他一个。
郭大胜看着眼前的饭店十分的羡慕。
对于在这儿当厨师长的郭保根师兄更是崇拜得不行,两人是一个村子的,都认识,还是年龄相差不大的小伙伴。
当年带着他一起下河摸鱼,地里拾穗的小哥哥已经是厨师长了,他肯定也会有想法,也很向往。
郭保根撞了下郭大胜的肩膀,对他说:“好好跟师父学本事,到时出师了跟我一起干。”
郭大胜立即点头,“保根哥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不让师父他老人家失望。”
郭保根拍拍他的肩膀,这小子会说话,知道要致敬的是师父,而不是来巴结他。
现在这个时间店里的晚餐还没有开始,郭保根直接带着两人从正门进去。
刚刚走进大厅,听到消息的顾谨谣就过来迎接了。
又有好几个月没见到郭坤了,顾谨谣觉得师父的头发比之前又白了一些。
几人一路寒暄,准备先到办公室那边休息,半路遇上抱着娃娃过来的唐嫂,郭坤特别高兴,立马就要去抱小思铭,这小家伙之前还不会走路呢,这下就这么大了。
小思铭很好带,也不认生,郭坤要抱就给他抱,还去玩他下巴上的胡子。
回到办公室,顾谨谣让人上了果盘跟小吃,然后几人就聊起了这次焦树田踢馆,杜良工向电台主动曝料的事。
很显然郭坤也是为这件事情而来。
“谨谣啊,你将那些报纸都拿给我看看。”
顾谨谣起身,将书架上的报纸挑了几份出来。
为了丰富员工的业余生活,乡客居有订报纸跟杂志,每天早上都会有人送过来。
她挑的都是这几天的报纸,一篇篇看下去就可以了解整件事情的过程。
郭坤拿着报纸细细地看,别的人就坐在旁边陪着,偶尔吃点东西喝两口茶。
良久,郭坤看完了,他轻轻放下那些报纸说:“明天我回仙肴社看看。”
呃,就这么简单吗?
顾谨谣跟郭保根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见到郭坤突然拍了桌子。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非得打扰我养老,我看他就是安逸日子过惯了。”
郭坤脸都气红了,声音也不小,显然是气着了。
顾谨谣想问,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到底是谁?
可见师父这么生气她又憋住没问,应该是杜良工吧,这事儿可是他主动曝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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