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异人？”李乐没能扯下面具，确认乌鸦说得是真的。
乌鸦笑：“我真希望我是。”
他的全身都被礼服或者面具，手套之类的东西包裹着，什么都没露出来。
哪怕到现在，李乐打了这么久，也没看见衣服有任何破损。多半是什么寄魂的特效。
但至少可以确定乌鸦是有心脏或者类似心脏要害的。不然倒吊人肯定不会生效。
“你特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想，我应该是……神之尸吧？”
乌鸦摘下礼帽。露出与面具融为一体的脑部皮肤。
之前说过，生命之印和死亡之印不能给人用。前者可能让你变成异人和畸变体，后者可能让你直接死掉。
都是可能，也就意味着还有其他可能。
生命之印可以让人或者其他任何生命成为神之尸，但无法保证形状还是人的样子。
死亡之印则可以让尸体或者其他死者成为神之尸。
而这位救世军最强的黑先生，或许早就死过，甚至可能死过不知一次。
攻击交错，李乐被手杖抽飞出去。掉落在一片潮湿的大地上。周围是制冰机和各种白色石头堆成的建筑物。
招牌落下，冰雪世界四个大字砸在李乐脸上。
“妈蛋。”李乐爬起来，乌鸦落在他面前，双方对拳，卷起泡沫和白石。李乐伸手抓住乌鸦的胳膊，用力扯下。
早已腐烂的肢体在李乐手中化为泡沫。
乌鸦惨叫一声，被李乐踹飞出去。
他从打气球的靶场和抓娃娃机中间穿过，又重新落到了摩天轮下。
李乐飞来，看着这个游乐场中唯一还在运行的设施，有些不解：“复刻这么个游乐场的意义是什么？”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乌鸦无力再召唤更多的幽灵，只能拿着手杖与李乐对望。
再继续下去爷要死在这。
李乐算了一下塔帮自己承受的伤害，感觉不是躺一两个月能搞定的问题。
快点结束吧。
雾园，冰雪世界内。
姜小鱼总算是吊住了一条命。林茵抱住小鱼，很久没有起来。
孙灵和陶省在雪地里展开狙击。
隐藏自己，寻找敌人。狙击手最重要的其实未必是枪法，而是伪装的能力与耐心。
每次开枪和移动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而暴露往往就意味着死亡。只不过雪原的风一吹，一切痕迹都将被覆盖。
但陶省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因为在冰雪世界里，每隔半小时大家就要找地方生火。
不生火，就会冻死。生火，就会被发现。
孙灵看着在其他人的保护下休息取暖，自己呢？难道真的只能在寒飞里等死？
甚至他的狙击都没能杀死那个弱小的目标。
没有枪响，但子弹击中了陶省的身体。
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所以孙灵也无法确定自己这枪中了没有。
连续被幽灵枪击中两次，哪怕不是要害，也足以致命。
陶省的意识慢慢消失。
也不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到了什么？是被他杀死的上司杨云，还是那根没抽完的雪茄？
又或者是他一直念叨意淫的孙灵小姐？
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但几乎在陶省死亡的同时，雾园外的贾谋国已经兵败。
这位首席议员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在军营中自杀。
叛乱就此落下帷幕。聂原带着救世军的残余力量狼狈逃走，他由衷希望乌鸦能活下来，否则这锅肯定得自己背。
宋念祖动身前往远阳，在那里他将迎来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者彻底死亡的机会。
只有摩天轮内，李乐和乌鸦还在继续他们的战斗。
“这摩天轮肯定有问题。”乌鸦在和李乐的战斗中居然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说不定隐藏着雾主的真身……”
到目前为止最神秘的怪物就是雾主。
乌鸦可以从神之印给自己的部分信息中猜到，雾主也是神之尸的一种。但至少相当于九级，强一点的会有十一二级。
任何了解雾园和雾主的机会乌鸦都不会放过。就他所了解，雾主作为神之尸掌握的领域有情绪、游戏、契约、荒诞等等。暂时看不出来会是什么神。
李乐把他按在摩天轮上摩擦而过，铁锈钢材如雨般落下，摩天轮的整体却依旧保持完好。
“咳咳咳。”
乌鸦身上的衣服在流血。
空洞的眼窝看着李乐，似乎想说点什么。
“有遗言吗？”李乐一脚踩在乌鸦脸上，平静地问道：“比如说，我救世军天下无敌什么的？”
往往反派要嚣张一些，丑恶一些，主角将他们摧毁时才能得到足够的满足。
但临终之前，乌鸦这个一直很恶心很丑陋很嚣张的阴谋家却显得异常平静：“我还真有点遗言要说。不过不是对你，是对整个人类。”
“这是我的手杖，s—19。可以帮你寻路，其他用法我不告诉你，自己摸索吧。”
“我之前用它寻找现实世界，它却指引我来到了这里。而离开的钥匙就在这个摩天轮内。”
“雾园不是真实的世界……雾主和雾园必然还藏着很多秘密。希望你能把这个消息带出去。”
李乐一枪打爆乌鸦的脑袋，捡起手杖，和一块死神之印。
那些玻璃珠却全部消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深想乌鸦死前说的话，这些救世军的家伙真是像伪君子一样满口仁义道德。可比伪君子更恶心的是，他们发自内心如此以为。
到生命最后想到的却是将新情报传出去？你厉害。
作为救世军伟大理想中“被牺牲”的那少部分人，李乐完全没有原谅或理解乌鸦的打算。
找到崇高的理由就可以安心行恶事？
无聊，恶心。
他用手杖找到钥匙，然后打开摩天轮，在场景变化后再次离开。
因为李乐看见了杨琪欣。
门打开，李乐走出来，抱住琪欣：“我说了我会活着出来。我向来说到做到。”
杨琪欣紧紧抱着他：“我知道。”
随后，塔的时间已到。
李乐浑身爆血，骨头噼里啪啦地断裂，内脏不知道受损了多少处。
“不！”杨琪欣看着奄奄一息的李乐，赶紧从他口袋里拿出倒吊人，又拿出自己一早准备的钱币，使用。
钱币能免疫副作用，但只是不用再双倍承受伤害。
顿时，奄奄一息倒在爱人怀里的变成了琪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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