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那个女人的儿子
机车少年载着李云云来到上次那个烧烤摊。
今天不是节假日，人没那么多，可依旧热闹。
李云云站在桌边蹙起小细眉，看着已经落座的厉青珏，她嘟着嘴撒娇道：“人家想吃西餐。”
厉青珏拿起菜单，回了个“哦”字，然后拿起笔开始勾选。
李云云咬着唇，咬咬牙在他对面坐下。
被他忽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不在意更加地激发她的好胜心与征服欲。
她不信给她时间她会拿不下这个男生。
她可是李云云，三中的校花！
填胃过程中，李云云时不时搭话，“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这种脏兮兮，不卫生的小摊吗？
这次怎么又过来吃了？”
厉青珏抬眸不经意般扫着四周，服务员已经全部换成大妈了。
他咬了口鱿鱼，回答：“嗯，确实不喜欢。”
可是不喜欢不代表不能接受，不喜欢也可以因为某些原因而变成喜欢。
这个周末孟稼放月假回来了，季荷已经两个月没见过她了。
秋水镇是怀市最大的镇，季家在镇南，而孟稼工作的地方在镇北，打车至少也要四十分钟。
季丛民一年前就失业了，季家的大女儿为了理想不顾家人的阻拦跑到山区支教，二女儿中专毕业，工作还不稳定，入不敷出，季家就靠孟稼这份工资撑着了。
星期五，季荷放学回来时，孟稼已经在做饭了。
季荷闻着熟悉的饭菜香，蹦哒着跑进厨房，“妈！妈！你回来啦，好香啊。”
要说在这个家里，唯一能一碗水端平的就只有孟稼了。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族里，孟稼是季荷唯一的依靠。
“嗯，”孟稼回头朝女儿笑笑，手上活不停，“你洗洗手，待会帮妈妈洗一下菜。”
“好。”
厨房里不断传来母女俩的交谈声，干活也可以变成一种享受。
“小豪怎么还没回来？”
“职高今天下午有个篮球赛，他参加了。”
“你爸呢？”
“不知道，他最近几乎都是半夜才回来。”
有时候甚至不回来。
“那他是怎么照顾你们的？”
“妈，我们都长大了，我跟弟弟能照顾好自己。”
孟稼叹了口气，季丛民这些年来变得越来越不像她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
“哦，对了，明天你岚姨要来我们家坐一坐，晚上我们吃完饭就把家里收拾一下。”
孟稼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岚姨？”
季荷多多少少有些印象，“是小时候那个经常来我们家，那个很漂亮的岚姨吗？
你那个最好的朋友？”
孟稼一边切着菜一边笑着谈起，“嗯，是妈妈的闺蜜，她们家好像年初就搬回这边了，离我那工作的地方还挺近的，但是两个人一直找不到时间聚一聚，听说他儿子也回来这边上学了，高二好像，不是在三中，在一中吧，一中离她那比较近……”
厉家。
金小岚将准备好的所有礼品都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就怕明天漏拿了哪件。
厉青珏进门时，手上挂着钥匙圈，看了眼那堆东西，没说什么就准备上楼。
“哎，小珏，站住，过来。”
被喊住了，厉青珏转身走过去，看着那堆东西，习以为常，“要搬到楼上还是搬到车里？”
金小岚挤出温婉的笑容，走过去垫着脚尖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厉青珏嫌弃地将头往后仰。
金小岚够不着，转而拍拍他的胸口，提议：“明天吧，明天你帮我搬到车上，再搬到朋友家。”
“不去。”
厉青珏毫不犹豫地拒绝，转身就要走。
金小岚在后面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撒娇：“儿子，这个朋友是妈妈多年的闺蜜，我以前经常带着你去她那儿玩，你忘了？
她们家那个三女儿跟你一样的年纪，你们以前还经常一起过家家呢，听说现在长得可漂亮了，你爸在忙，不能和我一起去，不然我还能叫你吗？
儿子。”
金小岚有事相求时，总是儿子儿子的叫着，就好像怕他忘记两人之间的关系似的。
厉青珏任她抱着，不为所动，“不去。”
金小岚恼怒地放开他，还拍了下他的后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威胁道：“你敢不去，我现在就去你们学校举报你，说你上课睡觉，目无尊长，打架斗殴，违反校规，让你写检讨，开除你，我还要去跟你的同学说，说你小时候……”
厉青珏闭上眼睛，百般无奈，“去。”
谁叫他摊上这个任性妄为的妈。
金小岚满意地坐到沙发上，翘着兰花指喝着花茶，不忘提醒：“今晚早点睡觉，明天要是敢睡懒觉，妈妈可是要打你屁屁的哦，小宝贝。”
厉青珏无语凝噎，踏着烦躁的步子上楼。
第二天早上，当季荷见到那风华依旧美艳动人的岚姨时，她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站在门口，温顺乖巧，声音甜甜，人也甜甜，“岚姨好，我是季荷。”
“哦呦，季荷啊，长这么大了？
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金小岚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之后是两个大人之间的寒暄。
“岚岚……”
“稼稼……”
在门口你来我往了几分钟后，终于相携着进屋。
季荷在后面忍俊不禁，当她以为只有岚姨一个人过来而准备拉上门栏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外。
季荷霎时僵住。
厉青珏原本是一脸不耐烦地提着东西慢悠悠地走过来的。
当他看到一脸错愕的少女时，精神一下子就来了，他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么有缘？
季荷有些艰难地开口：“你是……”
厉青珏勾唇笑笑，往里看了看，确定金小岚是走进了这里，他提着下巴示意，“我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好像有感应般，岚姨咋呼一声：“啊！对了，我还有儿子，我带我儿子过来了，他哪去了？”
岚姨回头，终于看见了她被挡在门外的儿子，“哎，在那，我儿子，我儿子没睡醒呢，刚被我从床上拖起来的。”
被证明后，厉青珏又朝季荷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好巧，又见面了。”
季荷无言以对。
厉青珏提提手上的东西，身子微微倾斜，“不打算让我进去？”
季荷对他依旧本能地保持谨慎，她拉开门，却在思考着要不要帮他提一点东西。
厉青珏走进来，垂眸思索片刻，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天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两人并排走，中间却隔了两米的距离。
“哦。”
季荷反应平平淡淡，即没有表示相信，也没有表示不相信。
其实，她之前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自己又否决了。
因为她找不到他对她开这种玩笑的理由。
但是现在勉强相信吧，因为她听妈妈说岚姨家非常有钱。
这么有钱的人家的独生子，应该不需要去做那些勾当。
而且，真的做这种事的人哪会轻易让她走掉。
季荷转头瞄了眼旁边的少年，下结论，他可能就是闲的，不需要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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