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4:急
原本安静的洗手间内，响起一阵一阵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听得使人发怵。
其中一个隔间里，咳到虚脱的孟稼扶着隔板虚虚晃晃地坐到马桶上，她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有好几次她都咳到窒息，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过去了。
她抬手擦了下嘴巴，一抹鲜红蹭到手背上，她见怪不怪地抽出几张纸巾擦干净手背，然后将沾上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就这样坐着缓了十几分钟后，她才恢复了点力气，想着不能让大家等太久，她吃力地撑着马桶边沿勉强站起来，然后扶着隔板打开门虚软地走出去。
她走到洗手台前，撑着琉璃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角还夹着一抹血丝，病态很明显。
她打开水龙头，单手盛起一捧水喂到自己嘴里，咕噜几下吐出来，原本清澈的水染上淡淡的红色流进下水口里。
孟稼默默叹了口气，接着又捧起水往自己嘴里喂，这一次一不小心呛到自己，再次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金小岚还未走进洗手间就听到了那一阵阵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听得她是心惊胆颤，没想到走进去一看，她发现如此咳嗽的那个人竟然是孟稼。
孟稼背对着她，趴在洗手台上，伴随着每一次的咳嗽，她整个身体都会剧烈地震动着。
她一边咳一边作呕吐状，仿佛要把身体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但喉咙太小，只能吐出一点点东西。
“稼稼……”金小岚上前一步，探出头去看，发现洗手池里血红红一片，十分瘆人。
金小岚被吓得倒退一步，惊恐地抬手捂住嘴巴，她颤着声音又唤了孟稼一声，“稼稼……”
孟稼听见声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金小岚后，她惊得倒吸一口气，还没压下去的咳嗽再次冲出来，她控制不住，无法顾及金小岚，只能继续被动地咳嗽着。
金小岚不知道孟稼到底怎么了，她心里害怕，但还是泪眼汪汪地走上去，轻轻拍着孟稼的背，希望能帮她顺一顺。
猛烈地咳了好几下后，孟稼终于将那口在喉咙深处堵着的血痰全都吐了出来。
一瞬间，她脑袋一阵晕眩，一个白眼飘过，她虚脱地下滑，靠着洗手台蔫蔫地坐在地上。
“稼稼……你这是怎么了？”
金小岚跟着蹲下来，眼泪啪嗒往下掉，她赶紧从包包里拿出纸巾颤着手去擦孟稼嘴角的污渍。
她一边擦一边哭着问，“你怎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稼稼……”
孟稼缓了好久，也看着金小岚哭了好久，恢复力气后她才能勉强回答她，“小岚，你别哭了，你听我说。”
……
听完孟稼的话后，金小岚呆怔了很久，她很艰难才问出口，“你怎么没早点说呢？”
孟稼呼吸很深很长，她虚弱地回答：“我打算过几天再说的，孩子们刚考完试，他们好不容易能放松几天。”
这件事迟早要说的，瞒不了多久。
金小岚低着头沉默良久，然后站起来，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厉仲山，很平静地说：“老厉，你让司机先送孩子们回去吧，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稼稼身体不舒服，你先不要跟孩子们说，你待会送我们去医院，稼稼需要再检查一下，我要听医生亲口跟我说。”
……
挂了电话后，厉仲山神色如常地对季荷和厉青珏说：“我叫司机先送你们回去，她们俩在外面遇到老同学了，说要聚一聚。”
回到厉家后，还没进门厉青珏就一把抱住季荷。
季荷一愣，问他：“怎么了？”
厉青珏微弓着身将脸埋进季荷的颈项，深深地嗅着她发间的味道，问：“你不会明天就后悔吧？”
季荷挽唇浅笑，抬手环上他的腰，告诉他，“才不会。”
厉青珏眷恋地蹭着她的脑袋，缓缓收紧手臂，霸道地放话：“那就好，就算你后悔我也不会放过你。”
季荷跟着他收紧手臂，学他的语气说：“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厉青珏身体里那股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一边压制着一边说：“今天我在饭桌上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不止要跟你谈恋爱，我还要和你结婚，生小孩，然后一起相伴到老。”
再听一遍这些话，季荷还是觉得耳根发软，她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地问：“这会不会……太快了？
你怎么这么着急？
我又不会跑。”
厉青珏实在是不觉得哪里快了，如果她知道他从第一次见她就一直幻想着这些的话。
他实话实说：“我还想更快一点，最好可以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睡觉。”
这话不对劲，季荷秀眉微微蹙着，她仰起头来看着厉青珏，问：“厉青珏，你怎么每次说话都能绕到这方面来？”
厉青珏垂眸坦坦荡荡地迎上她的视线，很大方地承认，“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拥有，拥有她的一切，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每一寸皮肤到每一根头发丝，他都想烙上他的印记，以告诉所有人，她季荷是他厉青珏的。
同样，他也是她的。
季荷对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毫无防备，一颗心开始鼓动起来，就像是猛灌了一口甜甜的蜂蜜，甜得齁人，甜得心里发软。
“所以，”厉青珏抬手抚着她的脸继续说：“有关于你的，对于我来说，我觉得一切都不够快。”
季荷双颊绯红，甜蜜中不可避免地携着娇羞，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复他，只能再次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将燥热的脸蛋贴在他胸口处轻轻地蹭着。
然后，她嗓音软绵绵地说：“我知道了，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嗯，”厉青珏的下巴亦轻轻地蹭着她的头顶，带着笑意说：“所以你一考完试就迫不及待地跟我表白了。”
那时候，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我是怕你一直等好嘛。”
季荷的脸更加红了，现在想想，她那时候真是好急好急。
怕他一直等？
厉青珏眼睫轻垂，他想，这个“等”还是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因为时间的进度完全赶不上他的想法。
他捧起季荷的脸，低眸看着她的眼睛，诚实地跟她说：“季荷，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从前到现在，我每分每秒都对你充满了欲望……等到哪天你觉得可以接受时，我就不再忍，不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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