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懂她的丈夫追上,不知道乔薇尼会是什么表情。”
娜塔莎笑着说,她已经不再怀疑路麟城了。
当他们在冰湖上找到那些被啃得只剩骨架的地狱犬时,她的疑虑就消散了。
那些骨头上很容易找到枪击的痕迹,贤者之石的弹头,一边洞穿一边炸裂,毫无疑问是乔薇尼的手笔。
“如果她冲我发火,威胁我说要把大衣柜丢在我头上。”路麟城说:“那就好了,我只担心她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表情都没有地看着我。”
娜塔莎修长的手搭在路麟城的肩上,盈盈一握的细腰自然拧出妖娆的线条来,她靠近路麟城的耳边说话,吹出的气息寒冷却甜美,“用得着在乎吗?这里就算世界尽头了,家长里短的事在这里不重要,我们要么去死,要么狂欢。这里有的是比乔薇尼更合适你的人,你很清楚委员会把我派给你的用意,我们能够生育完美的后代。”
路明非如果有机会旁听这段对话,必然会深感自己这对招子真是雪亮,而且不愧是老妈座下的鹰犬。
第一次见到这个助理计算员他就有种异样的感觉,一个整天跟数字打交道的女人,就算在意外表,也不必穿那种半透的白衬衫和把臀部包得紧紧的一步裙。
走起路身姿也过于摇曳,并非穿了高跟鞋步子不稳,而是一种美的示威,因为乔薇尼就在门外等着。
可是妹子你年轻好看还浪得飞起,何必纠缠一个半老头子呢?门外也只是个容易生气的家庭妇女而已。
“我不介意老家伙们想把什么女人安插在我身边。”路麟城说道:“但别把薇尼看作对手,你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能跟她比,这一生也都比不过。”
娜塔莎气得说不出话来,美艳的眼睛愤怒地盯着路麟城。
“所以她是我妻子,而你只是我的助理计算员。”路麟城补充。
犬吠声开始激烈起来,路麟城神色凛然,“它们发现薇尼和明非了!”
娜塔莎也收敛了怒火和娇媚,“你怎么知道?”
“地狱犬通常是不叫的,吠叫会暴露它们的位置,吓走猎物,或者成为其他猎食动物的目标。只有两种情况例外,一种是某一个犬群要宣称附近是自己的领地,吓走竞争者,另一种是召唤同伴来围攻大群的猎物。”路麟城说:“连续不断地吠叫,这是召唤同伴的叫声,它们已经跟上薇尼他们了。全速前进!”
追击队的成员们相互对视,眼中都流露出惊恐,竟然不敢执行路麟城的命令。
“不能离地狱犬太近!”娜塔莎说:“会变成它们的捕猎对象!”
“我老婆孩子在湖那边!”路麟城冷冷道:“就算你们不在乎薇尼,你们总在乎明非吧?谁也不能把我儿子逼急了,因为谁也猜不到他会做出什么,全速前进!”
雪地车队再度启动,这一次他们揭开了机枪上的防尘罩,打开了所有的大灯,从高处俯瞰像是一只浑身闪光的巨兽,在冰面上高速地爬行着。
这个时候乔薇尼正玩了命地拉着雪橇向前,前方就是那座高高的雪岭,黑暗中他们本应没有那么远的视野,但路明非能不时地看到灯光扫过,有时会照亮雪岭上的树林。
乔薇尼说接近界面的时候像是在棱镜中穿梭,但更像是在一片被诅咒的树林中奔跑,你在奔跑你的朋友也在奔跑,你们可能正擦肩而过,却看不到彼此。
气垫船的吼声越来越清晰了,好像四面八方不知多少艘气垫船在高速地穿梭着,气垫船上的人可能也意识到他们接近界面了,他们也在焦急地寻找着通道。
这是一场艰难的竞速,地狱犬的犬群已经很接近了,犬吠声和气垫船的轰鸣声交相错杂,似乎希望和死神并肩到来。
乔薇尼单膝跪在冰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体能耗竭了,路明非还没有机会问老娘是什么属性的混血种什么类型的言灵,但看起来她并非典型的战斗型,体能甚至比不上诺诺,只是胜在经验丰富,毕竟那么多年荒废在烧饭上了。
“老妈,把你的枪给我。”路明非轻声说着,把自己的博莱塔手枪递了出去。
他很清楚博莱塔手枪对上地狱犬是没什么用的,乔薇尼给他这两支枪,与其说是期待他有所作为,不如说是安慰孩子的棒棒糖,给他增加一点参与感。
“轮不到你上场。”乔薇尼冷冷道:“以为自己长大了吗?长大了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了吗?”
她蹲下来摸了摸柳德米拉的头,这只圣伯纳犬已经害怕得不行了,要不是被拴在了雪橇上,估计早都撒腿跑了。
它大概是对乔薇尼特别地熟悉,所以乔薇尼摸它脑袋的时候它还能稍微安静下来,但嘴里仍然呜呜的,应该是想提醒主人说‘快跑,有危险的东西跟在后面。’
乔薇尼打开它的嘴罩,慷慨地把一把牛肉干塞进它嘴里,在这地方人只能一周吃一次真正的肉类,牛肉干无疑是奢侈品。
“有人说父母一直都会是孩子跟死神之间的屏障,直到父母都死了,孩子才要自己面对死神。”乔薇尼轻声说:“在父母眼睛里,孩子多大都是孩子。”
她解开了柳德米拉的项圈,在它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跑吧。”
柳德米拉跑出了一小段路,呆呆地回头望着主人,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不跑。
乔薇尼抓过路明非的博莱塔,毫不犹豫地一枪打在柳德米拉面前,冰渣四溅,吓了这呆狗一跳。
乔薇尼连续射击,柳德米拉左蹦右跳,终于夹着尾巴飞奔而去了,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希望它没事。”路明非说。
“不可能没事。”乔薇尼平静道:“它一定会被那些地狱犬围攻而死,双方的速度不是一个级别,但那会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路明非猛地吸了一口寒气,他一直以为那个抚摸是老妈对狗狗的温柔,原来是准备牺牲这条生命来争取时间。
她冷静,经验丰富,而且残酷,跟路明非一直以为的母亲完全不同。
“人生是一场很长的旅行,开始的时候你会做加法,把越来越多的东西背在身上,后来你会做减法,减到最后,剩下的那唯一的一件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乔薇尼看着他的眼睛,“在牺牲你和柳德米拉之间,当然是牺牲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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