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里装银票的匣子下压着一封信,沈大人沈夫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沈夫人拿起信封递给沈大人。
沈大人三两下就拆开了信封,一目十行将信看完,递到了沈夫人手里。
“她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家,要这么多银子作甚,夫人,这些银子你替千歌保管。”
沈夫人这个时候才看完了信,信是蒋贵妃写的,道明了这银子是专门给沈千歌傍身的,其中还有燕王添置的一半。
沈夫人蹙起眉头,看到这些东西和银子时,她就没想过给沈千歌。
有了这些好东西和银子,不但沈家日子能过的更好,还有了银钱给儿子和娇娇置办婚事。
沈千歌是家中老幺,既然她的婚事已暗中定下,那么儿子和娇娇的婚事也要准备起来了。
没了这些东西和银子,怎么给沈景晏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所以沈大人这么一说,沈夫人就同意了下来。
“夫君说的是,她一个孩子要银子作甚,在家里吃饱穿暖就行,我是亲娘,还能亏待了她。”
沈大人满意地拍了拍沈夫人的手,夫妻两一起去看大箱子里其他的好东西了。
翌日,沈千歌到了时辰不用葛嬷嬷催就起床了。
她亲自收拾好昨晚抄写的《中庸》放入书袋,心情极好的去厨房。
让良辰将昨晚特意留下来的三鲜蒸饺蒸好了后,放在特制的保温食盒里。
沈千歌便动手做起了萝卜糕和如意酥,这是两种用料简单制作也简单的糕点。
前世,沈千歌跟着师傅学的时候,师傅当时也说这两种糕点算是入门级的,只要有些厨艺天赋,多做几遍,就能成功。
师傅还说,泡芙、蛋糕才是他的不传之秘,是这里的土包子绝对没有吃过的,但是看在她学的那么认真的份儿上,过些日子就会教给她。后来她也学会了,只是这些点心需要一种叫“烤炉”的东西,现在宁寿堂还没有,等过两日,上书房休沐了,她就命人建造出来,反正图纸早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了。
思绪收回来后,半个时辰,萝卜糕和如意酥就做好了,用了早膳,良辰就扶着沈千歌上了沈老夫人准备的马车。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宫门口,沈千歌从马车上跳下来,良辰拎着食盒跟在沈千歌身后。
今日,沈千歌比平时来的早了一刻钟,就是为了找机会将她抄写的中庸交给燕王,顺便蹭蹭燕王的气运。
不过今天的天气可没有昨日好,一大早就雾蒙蒙的,已经过了卯时,雾气仍然未散,有些出门早的行人,这会儿头发都湿漉漉的了。
良辰怕沈千歌就这么走在雾里着凉,连忙给她添了件披风。
周子愈也不知道今天王爷是抽了什么风,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就被他的贴身内监从被窝里揪出来。
他揉着眼睛看床边面无表情的内监,“我的好公公,您怎么这个时辰跑来我府上,天还没亮呢!”
荣顺的吊梢眼扫了眼周子愈,“王爷说了,限你两刻钟之内进宫,王爷在上书房等你。”
周子愈:……
两刻钟?他快马加鞭到宫门口也要两刻钟……得,赶紧的吧!谁让他是燕王的伴读呢!
等到周子愈骑马赶到宫门口再到上书房,就见燕王站在之前他睡觉的竹林边,他忙快走几步赶上去,喘着粗气道:“王爷,这么急着叫我可是有急事?”
燕王朝着旁边的石凳看了一眼。
周子愈头发都被雾气打湿了,现在也不在意那湿漉漉的石凳了,三两步走过去,坐在石凳上喘气。
燕王朝着石桌走了两步,旁边荣顺立马用手帕擦干净了石凳,燕王才提袍从容坐了上去。
旁边周子愈看荣顺这一系列动作,目瞪口呆,感情他就是糙的,只配坐湿凳子?
燕王根本不管周子愈“愤懑控诉”的眼神,点了点被放在石桌上的一叠宣纸,“开始吧。”
周子愈看着自己面前的宣纸和《中庸》,又看了看旁边已经磨好了的墨盘,有些无语,抄书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业务他熟练啊,可是为什么要在这里抄?
浓浓的晨雾,用不了半个时辰,宣纸就要发潮晕染,而且这是初春,这一大清早,冷的很,抄书就抄书,也不用他受这样的苦吧?
周子愈欲哭无泪,“王爷,咱能不能换个地方,下属觉得教室里就不错,下属写到上课都没问题!”
燕王冷冷扫了周子愈一眼,“让你抄就抄,哪里那么多的废话!本王就在这里陪着你呢!难道你比本王还矫情?”
周子愈:……
周子愈无话可说了,一个王爷都在他旁边作陪着,他还有什么要求!
硬着头皮抄呗!
借着微弱的天光,周子愈开始奋笔疾书,可抄着抄着他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以前王爷也经常让他干抄书的活儿,但是从来没这么要求过。
他要么是在自己府邸里抄,要么是一早来上书房抄,没有哪次让他到这竹林边石桌石凳上抄的,而且还是天刚亮的时候,王爷自己还坐在旁边。
周子愈的脑子相当好使,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似乎昨天王爷也是在小竹林旁边的,他来的时候,王爷还塞给了他一个空掉的食盒!
后来他打听过,似乎是沈二小姐不小心招惹了王爷,而那个被吃完了的空食盒是沈二小姐给王爷的赔礼。
周子愈又想到昨日下午捶丸比赛的时候。
似乎沈二小姐对王爷好像也是有意?
难道今天王爷将他一大早提溜到这里是为了守株待兔等沈二小姐?
突然这一瞬间,周子愈觉得自己悟了。
他发现了燕王的大秘密!
接下来,周子愈抄一段就朝着燕王的方向看一眼,燕王被他看多了觉得烦,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觉得抄的少了?想抄的话,今晚回去再抄十遍!”
“别啊,王爷,这十遍我都抄不完呢!您休息,我埋头写还不成嘛!”
燕王冷哼了一声,趴在石桌上睡觉了,荣顺殷勤的给主子盖了件厚实的羊毛披风。
穿的单薄,还浑身被雾气打湿了的周子愈气了个倒仰,他朝着荣顺使眼色眼角都要眨抽了,荣顺一步都没挪动,最后周子愈冲上去硬是将荣顺自己身上的灰鼠皮披风抢了过来披在自己身上,这才趾高气昂地回石桌边继续抄书。
大半个时辰后,突然一个小太监朝着荣顺跑过来,而后在荣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荣顺点点头,对着小太监挥挥手。
等小太监离开了,荣顺对燕王耳语了几句,就算周子愈用力将耳朵竖起来,也没听到荣顺说了什么。
可下一秒,周子愈就被荣顺强硬地拉走了。
周子愈手中抓着毫笔,哀嚎着,“你拉我干什么,书我还没抄完呢!”
“咱家让人将书和宣纸拿到了教室,小侯爷跟着咱家去教室继续抄。”
不对,肯定不对!
周子愈眼睛乱飘,想发现点风吹草动,可惜人已经被荣顺给拖走了。
周子愈走后,一个小太监迅速将石桌上的书本笔墨也拿走了,燕王将身上暖和的披风递给小太监一起拿走,而后就这么穿着单薄地趴在石桌上“睡觉”。
在这一切都安排好后,过了半刻钟,沈千歌带着良辰路过外书房。
这会儿已经天光大亮,只是浓浓的晨雾还未散去,雾气萦绕在上书房里,让上书房仿若仙境。
沈千歌也不知道燕王会在哪里,只能先去昨天路过的小竹林先碰碰运气。若是燕王不在那,她到时候再想办法打听。
原本还以为要波折一番,可刚到小竹林附近就看到了一抹趴在石桌边的玄色身影。
沈千歌蹙了蹙眉,她今早到上书房已经够早的了,进上书房的时候里面除了当值的宫女和太监,贵女和勋贵子弟压根就没见到几个,怎么这么早燕王就在这里睡觉。
今早可是大雾,而且天气偏冷,这睡上一觉起来定然生病。
难道燕王有什么特殊癖好?
而装睡了许久的燕王,这会儿睫毛动了动,牙齿也有些冷地打颤,现在他有点后悔让小太监将自己的披风带走了。
这个沈二,是不是故意的,站在不远处就不动了,难道想冻死他?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沈千歌顿了顿脚步,还是鼓起勇气朝着小竹林的方向走。
她脚步轻轻地,却像是踏在燕王的心尖上,让他的心尖跟着一颤一颤的。
等那个轻轻地脚步越来越清晰,直到在自己身边停下来,燕王都觉得自己快装不下去了。
沈千歌深吸口气,本来她可以直接叫醒燕王,但想到与燕王接触她能吸到他身上更多的气运,于是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燕王的肩膀,“王爷,您醒醒,不能在这里睡,一大早天气凉,您这样睡会着凉的!”
话说完,沈千歌就惊喜的发现这次有三颗米粒大小的白色气运光团飞到了自己身上,让她精神一震,好似视野都变得清晰了。
燕王趴在石桌上,埋在手臂里的脸,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这沈二果然是对他有“非分之想”,居然趁他“睡着”,随意就对他动手动脚,被他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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