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一般大户人家所举办的宴席,大帅府今日的宴席是流水席。流水席上的菜式虽不是正宴,然而其丰盛也是不多见的。
来到这里,竹渊是先二话不说的拉着柳音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大吃了起来。更让人家柳音和风成宇感觉有点丢人的是,竹渊竟然还搞吃不了兜着走那一套!他说是为小银备一份,可那被他偷偷塞进戒指中的各式精品菜肴,估计也够小银吃十天半月了——假如小银也吃全荤的话。
已经酒足饭饱了,身上的营养已经能提供大脑正常运转的风成宇,这时向着竹渊问道:“你跟那姓卢的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跟我整个说一说,我现在还迷糊着呢!”
竹渊领着柳音继续在人来人往的宾客间穿梭,他对风成宇回道:“相信‘神来之笔’这句话吗?”风成宇疑惑的点了点头。
竹渊笑着道:“那就是了!真没什么可说的。你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怎么回事?风成宇怎么感觉竹渊的话,有点像是神典那般的深奥呢?风成宇此时,懂了——可他是真的不懂。
精神力的探查中,这新扩建的大帅府,还真不好说占地有多么的广阔。竹渊一方面探查那些贺礼的走向,一方面也在探查人家府内军事力量的分布情况,偶尔也分出一些精力来看看人家大帅起居的地方有多么的奢华、或是这寿宴上更有什么热闹可看。
整体来看,整个大帅府中之人的修为都不高——或说是低,然而却是有两个鹤立鸡群的高修为修士存在。这两位的修为比风成宇还低一点,可在竹渊感应到他们的身上时,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然而怪在哪里,竹渊也说不上来。
竹渊总感觉这两个修士的气息,透露着那种残忍、蛮横、霸道、或嗜血的感觉。若说他们是从万军中挑出来的,一切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竹渊没从他们二位身上看出更清晰的军人做派——怪!这也算是一处。
“西北方向,你们能看到那大帅的居室,跟着大帅的有两个修士。你们看看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没有?”竹渊把柳音和风成宇的注意力,向他感觉古怪的地方引。
“夫君,我感觉那里摆着的珊瑚、珍珠什么的海货,有点太多也太奢侈了。大陆上很难见到这么好的东西,而且数量还这么多!真不知道这大帅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极品宝物,而没摆出来的又有多少。”柳音琢磨中当先开了口。
“我倒是没什么发现。对于弟妹所说的,我认为也正常。毕竟现在的大帅可是权倾朝野的一位,说不定他把国库中的东西都搬出来用了。你不会……是想把人家那些好东西都偷了吧?”对于风成宇的说法,竹渊摆了摆手、回道:“我没那么傻!看看人家那里的军事防卫,就算那两个修士不插手,想把那些东西拿走也没那么容易。不过——嘿嘿!”
竹渊没说完整。可风成宇有点急了,他说道:“别把事情闹大!我们拿走那些贺礼,这只算是失窃。可我们若动那些宝物,那我们这就算是窃取人家蓝宇国的军事机密了。这性质,可是完全不同的!”
竹渊不以为意的又摆了摆手,他嘴里轻飘飘的道:“这些看看再说,不着急的!我想问的是,你说这大帅爬到这样的高度,有没有可能是修炼界的修士所为?”风成宇不假思索的回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修士这样帮他又是为了什么呢?要知道,俗世的权势、财富什么的,对于修士而言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用处。而且在修炼界和世俗中,修士参与世俗的权利争夺,这都是忌讳。”
“一般而言,也只有皇家才能使用修士的力量,而且近乎于所有的皇家都有着自己一脉的修士在暗中。一个外来的修士想得到什么,在皇家和其他人的选择上,傻子都会选站在皇家的阵营,这样才能捞到更多更实在的好处。”
竹渊这时道:“嗯,我只是感觉那两个修士,有点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们有什么不对的?他们的修为应该是在军队中训练出来的吧,这样的人不稀罕。”对于竹渊的说法,风成宇不认为有什么的回道。
竹渊笑着道:“是吗?嘿嘿!我这还是第一次见。”风成宇没好气的给了竹渊一个白眼。此际的风成宇没发现,他自己的做派,在和竹渊的相处中已经开始一点点的有了改变;变得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而非是修神者所担当着的‘圣人’形象。
流水宴只是为了让来宾会友、暂除饥渴什么的所设,和正宴并不在同一个地方摆。华灯初上时,不知道今天到底来了多少大小人物的人流,开始渐渐的向着府中一个小广场汇聚,这小广场才是今日大宴的真正举行地。
跟着人流来到小广场时,这里已经摆满了桌椅。不同于一般宴请当中所摆着的那些仅供一人或两人同用的条案,也许是来宾的数量太多了之故,这里所摆着的都是同时可供七八人用餐的圆桌。
放眼望去,这小广场里摆放的很整齐的那些桌子,倒有点像是棋盘上的空格;区别只在于,这里的这些桌子整体是呈围圆的形式摆放。
广场的中心——也就是无数桌子围着的心儿里,有一个搭建起来的小舞台。来宾虽然才开始向着这里汇聚,可那小舞台上已经有艺人在拨琴弄舞。兴许……这音乐的响起,就是一种大宴马上就要开始的信号,因此这才引得来宾自动的向着这里汇聚而来。
竹渊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根本就没有往心儿里区域挤;而是就在这代表着财力最弱、脸面太小的最外围,随便找了个桌子和几个还能看得过眼的宾客同坐。
没多时,待来宾入座差不多了,上酒上菜的好几条一字长蛇阵蜿蜒入场。直到让不知多少位来宾惊呼的丰盛菜肴上齐之后,没人开动当中,那一身华贵衣装的大帅这才施施然霸占了那小舞台,开始了一通涵盖‘昨天、今天、和明天’的讲演。这之后,筷子这才容得人使用。
悦耳的琴声曲乐当中,那带着保镖的大帅正满脸亲和的于酒宴间招呼来宾、答谢贵客。连竹渊他们家都很难吃到的美味佳肴,却因为竹渊‘偶有不适’、而仅为柳音和风成宇品尝。不得不说,竹渊是真有点难受——是心里难受。
菜肴的极美,已经让来宾有点适应了。舞台上,据说是什么什么超级巨星的琴艺大师终于是登场献艺了。比起先前的曲子确实是更优美的琴声飘荡在这一方天地时,很多很多的来宾,刚脱离了美食的埋压、又涉身于曲乐的沉溺中。
对于这里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今晚确实是让他们难以忘怀的夜晚!可这,不包括那此时琴声当中的柳音和风成宇;同时,还有更多的人对于这一晚是终生难以忘怀,那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亦或因为记得太深而把他们自己都给忘了。
“哎!除了这菜的味道还不错外,这里的人、这里的环境、这里的氛围,什么都是一无是处。至于这位的琴声——实话实说、还不如那小子随便弹出来的好听呢!或许,这就是红尘俗世、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这样的地方,真不是我们呆的地方。”好在是此时旁边的宾客陶醉于琴声的优美中,否则风成宇这嘀咕出来的话,会遭人嫉恨的。
只见柳音莞尔一笑,随之一种情浓的幸福中、她轻声说道:
“我家夫子的琴,和其他人的是不同的!其他人弹琴也就是在弹琴,可我家夫子不是。笼统的说来,他是把琴声转化为天地万物的给人看,是一种把声音变成情景画面的让人自己去品味欣赏。他的弹琴过程,其实就是一种用天地万物之气息给听琴者的一次洗礼。这是旁人学不来的!因为旁人不会有他那样的一颗心。”
风成宇道:“嗯,这也就是你!毕竟是最熟悉他、听他弹琴最多的人,看得就是比所有人都透彻。那小子,单从他的琴中就能看出,他与别人很不同。有时候,我根本就琢磨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风成宇这话中,有点莫名的意味。柳音笑了笑,开口又道:“我家夫子是什么样的人,根本就不用琢磨的!他其实很简单,清澈的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底。可能也是越简单的才是越复杂的原因吧,这才给人一种看他不透的感觉。”——
“他那个人,就像他弹出来的琴声,也可以说他本身就是一首曲子,根本上也就那简简单单的七个音节。可当感受他时,能听出什么来就看具体每个人的心了,但绝对都可以是优美陶醉人的。”
不禁之中、风成宇道:“说的好!我敬你一杯。”“不敢,我敬你。”举杯虚敬的示意中,‘不怎么样’的酒也被他们二位欣然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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