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陵的当天晚上,季云深被肖启年喊回宅子吃饭。
肖家的宅子很有历史,建成时间是在清末,至今也有近百年了,整体风格比较古色古香,而且面积很大,季云深的车停在前院,那里已经停有两辆车了,他扫了一眼车牌,面无表情地往里面走。
他进去的时候,餐桌已经摆开,正位坐着肖启年,右侧坐着两个女人,他走过去喊了一声:“爸。”
“坐下吃饭吧。”肖启年说着抖开餐巾纸盖在腿上,平和道,“你刚出差回来,也一定是累了,本来不应该让你再跑这一趟,只是你表婶表妹的难得来一趟江陵,也呆不了几天,这才喊你回来一起吃顿饭。”
季云深看向对面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就是胡总的妻子廖舒,而另一个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胡妍,这两个人跟江陵八竿子打不着,这次是为什么而来,他心知肚明。
“表婶好。”季云深平平淡淡地喊了一声,然后就拿起刀叉切羊排,廖舒和胡妍对视了一眼,廖舒又去看肖启年,肖启年抿唇开口:“云深,这次你去闽南帮你表叔打赢了官司,你表婶很感激,带了些礼物来。”
季云深微挑了下眉:“礼物就不用了,表叔也不是没有付律师费。”
廖舒终于没耐心再拐弯抹角了,咬牙道:“云深啊,自从那天办庆功宴后,你表叔到现在都还没回家,你看你能不能……”
“表叔没回家,表婶你怎么来找我要?”季云深打断她的话,凉薄地笑了笑,“失踪人口这种事不属于律师的业务范围。”
廖舒为难又尴尬,又求助地看向肖启年,肖启年是知道季云深的脾气的,他不想说的话,无论谁开口问都没用,更不要说这个胡总还得罪了他,他拧了拧眉,还没开口,胡妍少年心性先忍不住了,大声道:“你别装了,我爸的秘书都看到了,是你让人把我爸带走的!”
冷冽的神情从季云深脸上一掠而过:“好端端的,我带走表叔干什么?”
“你……”
他们都知道胡总做了什么事,被他这样明嘲暗讽地问出来,脸上一时青一阵白一阵,胡妍气得眼眶通红:“伯父,你看他……再怎么说,我爸也是他的叔叔,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再说了,那个女人也没出什么事啊,把我爸打破头了还不够吗?难道要我爸去用命去赔不成?”
季云深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心一意吃饭,胡妍又继续发难:“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他觉得自己只是养子,一家人两个姓,所以不用把伯父您的亲人也当亲人?”
话一出,季云深的手一顿,肖启年的脸色也霎间一沉。
“妍妍住嘴!”廖舒立即制止女儿,胆战心惊地看了看肖启年,“表哥,云深,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你们别放在心上。”
季云深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嘴角轻勾,露出一个冷峭的笑。
廖舒看肖启年的脸色渐渐缓和,松了口气,警告地瞪了一眼女儿,又停了一会儿,才好声好气地对季云深说:“云深啊,表婶知道,是你表叔先做了混账的事,你要惩罚他我们都没意见,但毕竟那位小姐也没受伤是不,给个教训就够了,看在都是一家人的面子上,你就放过你表叔吧。”
肖启年也终于开口,声音沉稳:“云深。”
“人我可以放。”季云深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边说边起身,“但他用什么地方碰了我的人,我就要留下什么东西。”他看向肖启年,“爸,我吃好了,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肖启年看着他点了下头,季云深脚步不停,直接出了宅子。
他走后,廖舒才惊恐地问:“……表哥,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要留下我们老胡什么东西?”
“起码是一只手。”
“啊——”廖舒惊吓至极,跌坐回椅子上。
胡妍哭了起来:“他怎么能这样!那个女人是他什么人吗!只是一个员工,为了一个员工他竟然要对他的叔叔这样!”
肖启年端起红酒杯,慢慢地喝了一口,目光投向门口,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季云深再冷漠,但也不是戾气重的人,这次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忽然也有些好奇了。
送走廖舒和胡妍后,肖启年侧头对身后的秘书说:“去查一下,那个女人是谁。”
“是。”
季云深说放人果然是真放人了,廖舒刚已经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胡总已经回去了,只是被人废了一只手,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
去机场的路上,胡妍哭着骂了季云深一路,又愤愤地说:“妈!这个季云深只是个养子!他怎么敢这么狂妄!还有你看伯父,今天都没帮我们说话!”
“要是你伯父没说话,现在你爸没准还回不来。”廖舒累了,脑袋靠在车窗上,红着眼眶看着前方,“季云深不是好惹的,这次是你爸不长眼,欺负到他的人头上去,他只是废你爸一只手,已经是给了肖启年面子了。”
“他只是个养子!!”
廖舒摇摇头闭上眼睛:“肖家和季家的关系你不懂,你只要记住,你伯父对季云深比对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这个人不好惹,这次吃的亏我们只能咽下,你别再去折腾什么,像今天你在餐桌上说的那种话以后也不准再说,总之你再遇到季云深就避着,别再惹事了。”
胡妍咬牙,满心不甘。
季云深,你别落我手里!!
***
第二天一早,季云深就开车去乔稚楚公寓楼下接她,两人自驾游去了江陵当地的风景胜地——日月湖。
日月湖位于江陵和平城之间,由两个湖区组成,一湖呈圆形如太阳,一湖略长如月亮,这也就是它的名字由来。
车子在区外就开不进了,只能弃车徒步穿过树林,这片树林很大,他们走了一个上午走没走出去,不过既然是来游玩的,他们也不着急时间,中午在树林里用带的小烤炉加炭火烧烤,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又继续走,总共走了五个小时,才走到日月湖。
乔稚楚弯腰撑着膝盖,喘着气说:“这个地方好偏僻啊。”
“嗯,方便杀人抛尸。”
一阵凉风吹来,吹得在冬天流了一身汗的乔稚楚颤抖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样:“你别吓我。”
季云深看了她一眼:“不是偏僻,今天不是节假日,现在也不是游湖的好季节,换成三四月,这里早就人满为患。”
乔稚楚明白地点头,不明白的是:“那我们为什么要在淡季来这里?”
“唔,方便杀人抛尸。”
乔稚楚:“……”
这里倒也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日月湖边有个小站,是出租游船的,他们租了一条无需人工撑船的小船,先去了‘月形湖’游了一圈,又去了‘日形湖’游一圈,日形湖非常很大,是国内最大的内湖之一,半径一千米,他们开船到湖中心,往前后左右看了看,湖面辽阔,湖水幽幽,四面青山绿水,颇为壮观。
季云深停了船,坐在船头吹风,乔稚楚拿着手机到处拍照,拍了一圈,手机没电了,只能跑到他身边说:“我的手机没电了,充电宝和背包一起寄放在小站没拿过来,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你还没拍够?”
“刚才在录像,没拍多少。”乔稚楚讨好地笑笑,“我再拍几张就好。”
季云深只好把手机给她。
过了一会儿,她又蹲在季云深身边:“你手机也没电了。”
季云深淡淡道:“我的充电宝也在背包里。”
“好可惜。”乔稚楚叹气。
季云深看她满脸失望,一时觉得好笑:“你要是想拍,我们回去拿充电宝再回来就是。”多大的事,也值得她叹气。
她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你肯再陪我来一次?”
季云深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值得欣喜的事,但乔稚楚那一脸的高兴,让他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平时他对她很差吗?
他想着就起身,去启动发动机,然而意外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发电机按了开关,但是船一动没动,他又按了几次,船只静静地停在湖面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抽动的眼角,不会这么倒霉吧?
……
季云深仔细检查了发动机,最后得出猜测:“应该是烧坏了电线了。”
乔稚楚:“……”
季云深不是很担心,重新找了个欣赏风景的好位置坐下:“没关系,这船我只租了两个小时,时间一到小站的工作人员没看到我们回去,一定会来找我们。”
也是。乔稚楚放心了,就陪他一起坐下等。
两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了,他们两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这么看,工作人员应该是把他们给忘了……
季云深皱眉:“你盯着我干嘛?”
乔稚楚有点慌:“云深……”
“叫云哥哥也没用。”他叹气,“这时候我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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