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许时念听见贺章年的话, 简直要气疯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动物?
当她是临床试验的小白鼠吗?
许时念怒不可遏地吼道:“贺章年,我看你才脑子不正常。”
贺章年朝许时念笑了笑, 然后对宋则之说道:“弟弟, 希望我的人能在六点前接到你。”
贺章年将手机递给特助,语调轻松地安抚许时念:“许老师别紧张,我是讲道理的生意人, 自然不会做什么违规违法的事情, 医生会好好地给你治的。”
许时念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即使努力掩饰也掩饰不住慌张, 就他这种人品, 治死她都有可能。
曲夏月也防备地挡在许时念的面前。
贺章年看了一眼, 觉得画面还挺有趣, 慵懒地笑道:“你们觉得我真想将你们怎么样的话, 有反抗的余地吗?”
曲夏月:“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威胁我弟弟的话?
怎么可能?
我是那样没品的人吗?”
许时念轻嗤了声:“看着挺像。”
贺章年站起身, 熨帖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依然一丝不苟,他低沉地说道:“等我爸见到宋则之, 你们就可以走了。”
“他不来的话, 你还准备禁锢我们不成?”
许时念盯着贺章年, 只是虚弱的模样丝毫没有威慑力。
“他会来的。”
贺章年的语气一派从容, 他又看了眼许时念, 开口道:“他比你想象的要在乎你得多。”
许时念现在虚弱得没力气跟贺章年这个诡辩人才争论,送了他一副白眼后, 躺进了被窝里。
一声关门声后, 许时念低声问曲夏月:“现在给我挂的点滴是治什么的?
确定不是让我软弱无力的毒药?
为什么只感觉到我脑袋的重量, 手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因为你烧到39.5度了好吗?
又低血糖,睡眠不足, 能舒服才怪!贺章年应该只是说说而已,不至于对你下药吧?”
“你信他跟信佛似的。”
许时念没好气地吐槽。
曲夏月为自己叫屈:“我没有。
像他说的如果真想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还不是任由宰割?”
“算了,回去我就学习搏击防身。”
“那你晕倒的时候,就算是武林第一高手也束手无策啊。”
“起码能从这里打出去。”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静谧,曲夏月看向许时念,问道:“喝点水吗?”
“随便吧。”
曲夏月将许时念扶起来,给她倒了半杯温开水,然后递到她嘴边。
润了润嗓,好歹舒服了些许。
许时念问道:“你手机还在吗?”
“上飞机就被没收了。”
许时念气呼呼地骂道:“妈的,贺章年还能更嚣张点吗?”
曲夏月:“应该还可以。”
许时念:“……”
曲夏月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担心宋导?”
“我担心他什么?”
许时念的语气有些磕绊,“见自己病危的亲爹而已,我担心我自己还差不多。”
“连你都瞒,我想宋导跟贺家的矛盾应该很严重,肯定不愿意见他的。”
“关我屁事,他现在不是我老公,我无需跟他共情。”
“不是还没办手续吗?”
许时念强调道:“是还没来得及办,迟早要办,反正在他签字的那刻,这段婚姻在我心里就已经完了。”
“躲在被子里哭得伤心的不知道是谁?”
曲夏月小声嘀咕了下。
许时念气呼呼地瞪圆了眼睛:“曲夏月,我现在是一个刚离婚的可怜少妇,伤口都还没舔舐完,就被前夫的变态大哥抓过来威胁前夫,关在医院这种泛着阴气的鬼地方,你不同情我就算了,还在我伤口上撒盐,友谊的小船这么容易翻吗?
说好的一辈子姐妹呢?”
“不是见你舍不得,趁还可以挽留的时候挽留一下吗?”
许时念:“不想挽留。”
“行。
你说了算。
快躺下休息吧。”
——
下午四点。
宋则之所乘坐的航班在帝都机场降落。
他的意识有些恍惚,没想到还会踏上这片领土。
下了飞机,宋则之就给贺章年打了电话,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人到了,念念在哪里?”
“知道你会提早到,去3号出口,有人会接应你。”
宋则之到了3号出口,就看见了贺章年的特助。
特助恭敬地说道:“宋导,请随我来吧。”
一路上宋则之都闭着眼睛,努力逼退着翻滚的情绪。
特助见宋则之没问,主动交代了许时念的下落:“许老师现在跟老爷住的是同一间医院,你待会儿就可以看见她。”
宋则之:“你在贺章年身边应该见多了棒打落水狗的画面吧?
你说我将他从贺家赶出去的话,他会怎么样?”
特助的指尖抖了下,虽然宋则之的语气不咸不淡,甚至连音调都没什么起伏,可听着竟让人背后发凉。
大概这就是他浑然天成的威慑力吧。
特助很快从容地应付道:“虽然我不敢断定你能不能做到,但就算真的可以,恐怕也得花不少时间,宋导你耗得起吗?”
宋则之睁开幽深的眼睛,“你说得对。
不过我也从贺章年身上学到了点东西。”
特助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特助。
宋则之身上毕竟流着贺家的血,就算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骨子里的狠厉冷血也是带着遗传性的。
特助立刻将原话转达给了贺章年,好让他有心理准备。
贺章年回复的内容却是一派漫不经心。
【没事,他无法跟我打持久战。
】
说的也是,宋则之讨厌帝都这座城市,能为了许时念来这一趟,也代表着他会为了许时念很快离开帝都。
车子停在私人医院的停车坪上,宋则之缓缓地睁开眼睛,眸底已经一片平静。
他下了车,开口第一句便是:“我要先看念念。”
“宋导,不好意思,这我做不了主。”
“那就麻烦你请示一下能做主的吧,我在这里等。”
特助有些苦恼,思索了几秒说道:“我打电话,您等下。”
贺章年听了特助报告的事情,慢悠悠地回道:“带他去吧,人都到了,还担心他跑了吗?”
特助挂了电话,便带着宋则之先去了许时念的病房。
宋则之看见病房门口的那几个彪悍保镖,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冷声说道:“滚开。”
特助用眼神示意了下,几个保镖便退下了。
宋则之进了病房,许时念正睡熟着,因为发烧,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们进来的动静惊醒了趴在床边的曲夏月,她身躯哆嗦了下,见来人是宋则之,紊乱的心跳才缓和下来,低声说道:“念念刚睡着。”
宋则之轻缓地走到床边,同样压低了嗓音问道:“念念怎么样?”
“烧退下去了,不过医生说半夜可能还会再烧起来,要多休息。”
说着曲夏月站起身,让位置让给宋则之,“我出去,让你们待一会儿吧。”
等病房只剩下宋则之和许时念,他眼底隐含的情绪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描摹着许时念精致的五官,素颜的她因为生病显得苍白透明。
她一向灵动鲜活,这副模样一点都不适合。
宋则之轻轻地握住许时念白皙的手,放在唇边疼惜地吻着,深邃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盼着她醒来看他一眼,又享受两人如此平静的时刻。
坐了许久,宋则之才将她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然后在她的唇瓣印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低哑地开口道:“迟点我就来接你回家。”
——
病房外。
曲夏月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贺章年。
她紧张得咬着下唇,想着用什么方法拖延贺章年,让宋则之和许时念多待一会儿。
没想到贺章年完全没有硬闯抓走宋则之的打算,而是坐到凳子上,态度悠闲,一副准备跟她聊天的模样。
曲夏月局促不安,又下意识地开始啃指甲。
贺章年笑道:“你几岁?”
“二十五岁。”
曲夏月话音落下,就察觉到自己是不是太老实了?
贺章年看了看她啃指甲的动作,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嘛?
是在嘲笑她一大把年纪还啃指甲吗?
曲夏月立刻收了手,想学着许时念翻白眼,但终究不敢,她可没有弟媳妇的身份给她保驾护航。
沉默了片刻,贺章年磁性的声线再次响起:“你在给他们创造机会,是希望他们和好如初吗?”
曲夏月努力保持着理智冷静:“贺总,我们都是外人,在这里谈论别人夫妻的事情,越界了。”
贺章年就像一台精密仪器,能精准地扫射出别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曲夏月有些神经绷紧,她并不认为他没事和她闲聊。
她有些焦急地看了看依然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宋则之什么时候出来,顺便带走他这个变态大哥。
贺章年双腿交叠,欣赏了一会儿曲夏月丰富的表情变化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你觉得许老师是为了你才跟我弟弟结婚,所以潜意识里就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恩爱幸福对吧?”
曲夏月蓦地看向贺章年,他依然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吐出来的字眼却是恶毒到极点。
“你弟弟当初需要钱治疗,你本可以自己解决,偏偏懦弱得逃跑了,却让自己的好姐妹挺身而出,她牺牲这么大,你自然希望她这段婚姻美好幸福,我说得对吗?”
曲夏月的脸色隐隐发了白,双手控制不住,有些颤抖,她盯着贺章年,气闷地说道:“贺总是不是很喜欢站在制高点看别人挣扎痛苦?”
“有何不可?
我有这资本啊,我想你应该懂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曲夏月转过身,背对贺章年,低声辩驳了一句:“我没有。”
当初她的确是临阵脱逃了,毕竟才二十出头,面对那些不把她当人看的资本家,她会害怕理所当然。
可她绝对没有要推许时念去火坑的想法,一点点都不存在,她是事后才知道许时念给曲嘉容交了医药费,也是那时才逼问出许时念跟郭姝瑗之间的协议。
不过贺章年有句话说得是没错,她希望许时念跟宋则之恩爱幸福。
因为这些年许时念的快乐一点都不掺假,她看得出来在这段婚姻里,许时念是愿意且乐意的。
不多时,宋则之从病房里出来了,他轻声地关了门。
跟贺章年的剑拔弩张就像火星撞地球似的,曲夏月先行回避,径自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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