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维溱动作利落,当晚就收拾好了行礼,第二日用完早膳就坐上马车准备去长安了。
翁季浓和元琛特地送她们出了城门。
“姐夫,你让车夫驶慢些。”翁季浓担心地说道。
崔五郎温声道:“这是肯定的,我们走的慢,今晚到陇西歇脚,明日再继续赶路,约莫明日午后到长安,三妹放心吧!”
为着翁维溱身子,他们把一日的脚程分为了两日。
“你在这儿也好好的。”翁维溱摸着翁季浓的脸说道。
翁季浓重重地点了点头:“恩恩。”
翁维溱眼睛落到元琛揽着翁季浓的肩膀的那只手上,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依着他们两个现在蜜里调油的状态,她说什么都是虚的,她的担心也都是白担心。
感情都是过出来的,翁维溱这几日看元琛也不是个心胸狭窄,性格扭曲的人,他又没有父母姬妾,这日子再怎么也不会太差。
翁季浓依依不舍地说:“姐姐放心去吧!等你安定下来,我也得闲了,我就去长安找你玩儿。”
翁维溱听着她孩子气的话,眼里有了笑意。
最后再拍怕翁季浓的手就上了马车。
元琛有了上次翁家几位郎君离别后的经验,待崔家的马车一行驶,就警惕地看向翁季浓。
翁季浓也响起上回的窘态,忍着鼻酸,吸吸鼻子,凶巴巴的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赶紧上了回家的马车,好像深怕给元琛看出什么。
她凶巴巴说话的声音也很像在撒娇,元琛牵了牵唇角,跟上她。
车轱辘在石板路上咕噜转,元琛搂着翁季浓,把她的小脑袋按到自己胸膛:“没事儿,大孩子哭也不丢人。”
翁季浓使劲儿眨了眨酸涩的眼眶:“才没有要哭。”
元琛拍怕她的脑袋:“好。”
下了马车,元琛瞥向自己胸膛,胸口还是有了一小块深色印记,瞬间心就软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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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经历过一次分别,翁维溱和崔五郎走后翁季浓只情绪低落了两天便又好了。
闲下来,翁季浓记起那本她还没有来得及看的玉柳集。
她隐约记得那晚元琛是把它放在榻旁的小几上的,怎么现在找不着了?
“会不会是嘉礼那日,人来人往的谁不小心顺走了?”春芜仔细地翻找了外室和内室也都没有看到。
“啊?”翁季浓已经记不清那日有多少人经过这间屋子了。
为着一本诗集去问各府的夫人们又显得小题大做。
翁季浓很是失落,觉着她是找不着她的玉柳集了。
“夫人等阿郎回来了,问问阿郎有没有瞧见?”春芜把翁季浓精心储存的前五本玉柳集收拾回木匣里,放到书架上摆好。
翁季浓点点头,想毕竟是元琛放到榻上的,说不准被他收起来了呢!
元琛听到翁季浓问起那本诗集,丝毫没有一丝慌乱,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就随手放在那小几上了,怎么没有找到?”
翁季浓一听便知没戏了。
元琛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道:“不然我让石枫带人把府里翻一遍看看?”
哪里需要如此大动干戈,翁季浓自然摇摇头不答应。
元琛黑沉的眸子一闪,侧身靠近翁季浓,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我倒是无意间得了一本旁的书,阿浓可想与我一同看一看?”
这么神秘?
而且翁季浓知道他不是喜欢看诗集书经的人。
好奇心顿起。
翁季浓不知不觉地上了元琛的钩子,傻乎乎地点点头,咧开小嘴:“想看的。”
元琛笑意渐甚。
两人用过膳后,翁季浓被元琛带去了寝室隔壁的小书房。
“什么书呀?是像春厢雨记那种**嘛?”
翁季浓牵着他的手悄悄问。
元琛不知她说的春厢雨记是什么书,不过可以想像得到左不过是那些关于才子佳人的故事。
他那本书可比她想得要精彩的多。
元琛亲自点亮了书案右侧的落地明角灯。
翁季浓有了一种重回未嫁人前和姐姐们避开侍女嬷嬷们躲在帐中偷看**的时候。
不过此刻小书房内暗沉沉的只有书案周围有一片光亮,翁季浓攥紧了元琛的手:“哥哥那本书不会是鬼怪志异之类的吧!”
她三兄胆子大,就喜欢看这些。
元琛笑着摇头,拉着她一同坐在书案后的圈椅上。
书案整洁,除了笔墨纸砚只有一叠书,都是些兵书刑律。
翁季浓瞪圆眼睛,看着元琛从那叠书里抽出一本暗蓝色皮子的薄册。
那本薄册翁季浓很眼熟,眼熟到她看到的那一刻,瞬间从圈椅上惊起,下意识的想要逃走。
元琛早已有防备,长臂飞快地搂住她的腰,往后带入自己怀里。
翁季浓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腿上。
元琛贴着她的耳边低哑道:“阿浓博览群书,我都不知道阿浓竟还有这个爱好。”
翁季浓红着脸,看样子都要哭了。
这本暗蓝色的薄册就是那本宛嬷嬷用来教导她的秘戏图。
宛嬷嬷教完她之后,便把图册留给了她。
翁季浓也不知道该放那儿,就压在了卧榻前的脚踏下面。
她以为自己藏的好,没有人可以发现的,结果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是,是嬷嬷教导我用的。”
这本秘戏图是元琛前几日穿鞋时,无意中发现的。
他问出来,自然要的不是她的答案,不过是两人之间的情趣而已。
随手翻开第一页,指着上头熟悉的姿势说:“可是阿浓学的不好啊!”
这本秘戏图毕竟是翁氏用来教导自家贵女,翁氏贵女出嫁都是做大家族嫡妻大妇的不是那些以色侍人的姬妾,所以图册画得很是含蓄。
不过这也足够让翁季浓脸红心跳的了。
翁季浓坐在他怀里,小脑袋仿佛都要冒烟了,绯红着脸,喘不过气来了。
年轻气盛,初尝**,元琛自是食髓知味,恨不得每日都要拉着她缠绵一番。
但家中有客,翁季浓常常分心在那儿,总不方便。
等着崔五郎他们走了,元琛那颗跃跃欲试骚动不安的心,开始造作了。
元琛鼻息洒在她耳边,时不时亲一亲她的耳垂,翁季浓哪里受得了,那双桃花眼媚得要滴出水了,软着嗓子说:“哥哥,你收起来吧,求你了。”
元琛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好似极其容易说话的样子,应了一声“好”。
翁季浓看着他把秘戏图放回去,还没松口气,自己就被调转过来,和他面对面。
元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想不想在这儿?”
翁季浓听懂他的意思,忙羞耻地摇摇头。
哪里,哪里能在这个地方!
元琛也不难为她,亲了亲她,拍怕她的屁股:“回屋去。”
翁季浓看他黝黑的眸子里闪过点点失望,咬着唇,没起来,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明明是自己先提出的,结果听到翁季浓的同意,元琛绷在脑中的那根弦瞬间断了,眸子炽热。
两人在小书房里手拉手玩的很高兴。
不过胡闹过后的后遗症就是翁季浓一个月都没有再进过这件书房。
中秋过后,翁季浓让元忠从别处移植到院中的桂花竟也都慢慢开放了。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开着窗,微风阵阵,翁季浓每日都是从桂花飘香中醒过来。
午后,温和的阳光洒在院子中,翁季浓趴在窗户口,看着春芜摘桂花,摘了满满一篮子之后递给秋梨。
秋梨在一旁的地上铺了软席,坐在上头仔细的挑着桂花。
她不满意那些小侍女们挑的桂花,自个儿坐在席上把眼睛都挑花了。
春芜见翁季浓看得起兴儿,说道:“等挑完好的桂花,拿个罐子储存起来,日后拿来做吃食也方便了。”
“做什么要等到日后吃,我今日就想吃。”翁季浓撑着下巴说。
“那夫人想吃什么?”秋梨正好想要歇会儿,抬头笑着问。
“我要吃很多呢!想吃洒满桂花的赤豆小元宵,桂花糯米糖藕,桂花糕……”
翁季浓一下子说了七八样。
“那我挑的这些桂花可不够您吃,夫人下来一起挑。”秋梨挑了许久才挑了一瓮,一听翁季浓要吃那么多,心疼的说道。
翁季浓见她当真了,噗嗤一声,笑开了:“我才不去呢!”
秋梨反应过来,不满地哼了哼,夫人就知道逗她。
翁季浓笑完了,才叹了口气说:“这个时节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呢!在院子里置上一桌席面,赏着月吃着螃蟹再配上桂花酒,当真是极美!”
翁季浓越想越馋,恨不得立即飞回吴郡去吃螃蟹。
秋梨一听,也跟着咽了咽口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庄子送螃蟹进府的时候,那些螃蟹的个头各个都有婢子两个手掌大,嫩滑的蟹肉,肥的流油的蟹膏。哎呀!可不能再想了。”
主仆几个正回味着往日里螃蟹的鲜香,有个婆子匆匆走进了院子。
那婆子是在二门当差的,专门向内院传话的王婆子:“夫人,门口来了人,自称是从太原过来的元家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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