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电梯开了,往之急切的走出电梯却发现路灯坏了,周遭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黑暗中,有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往之心下一紧,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挪了挪步子,也不敢太大,只是小小的一步。手双手紧紧的拽着肩上的包带,包里大多是文件夹,在硬度上足够充当暂时性的武器。
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往之忽然听到,有些沉重呼吸,有脚跟摩擦地面的声音。
往之急得也不辩方向就提起包卯足了劲往前砸,“啪,啪,啪……”声音清晰而明亮,可见是打到了。
“喂,你神经啊!”对方不悦起来。往之打着打着,忽在听到这个声音略略收了收手劲。这声音,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停顿之迹,对方慌忙逃开,往之没打到人,只听到“嚓——”一声,一簇小火苗登时照亮了公寓门前的这一块地方。
“是你……”站在往之眼前的那个人,一身端正的西服打扮,优雅的无可挑剔的面容之上却有一块块被打的痕迹。
此人,赫然便是江景晟。
昏黄的火光之下,往之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
“呵,果然是你。”江景晟冷冷的说了一声。往之自知理亏,没好意思回嘴,忽然想起些什么,就问:“你来干吗?”
“你的家还真……”江景晟欲言又止,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往之心里明白,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他以为她想路灯坏吗?
“快点开门……”
往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打火机,金属质地,火光摇曳。估计打火机已经很烫了,于是往之赶紧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找出钥匙。
开了门,往之并没有直接进去,只先开了灯,人却横在门边冷冷的问:“喂,你到底为干吗?”
“你的衣服落在我家。”江景晟面无表情的把手里提着的袋子举了举,算作实物回答。
“哦。”往之愣愣的伸手去接,江景晟趁她发愣的时候侧了侧身就走到里面去了。
“喂,你进来干吗?”真是的,一个不留神就被钻了空子。
江景晟不语,坐到沙发上,然后笑着说:“我凭什么不能进来呢?”
“呵!”往之逆着灯光看着悠闲自得的坐着的江景晟,既不心甘又不情愿的说:“这是我家啊。”
江景晟笑笑:“难道你在家里藏了个人,怕人发现吗?”
什么话么!
往之关上用力关上门,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江景晟,没好气的说:“我家怎么样不关你事,你赶紧给我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据我所知,这幢公寓楼没有保安。”江景晟悠悠的说。
往之之看了一眼他平淡的样子,心里的气就不知打那儿来,冷冷的说:“那我叫警察!”
“估计在警察来之后看到我头上的伤会明白发生什么事的。”
“你擅闯民居。”往之不无委屈的说。
江景晟淡淡一笑:“我是在你家外面被打的。”
果然不能和此人斗气。
歪曲事实,歪曲事实!
往之处于下峰,只得暂时偃旗息鼓,于是负气的说:“好,你坐着。我走。”
江景晟闲适的翘着二郎腿,脸上带温和的笑,说:“这不是你家吗?”
“你还知道是我家。”往之白了江景晟一眼小声的嘀咕了声便往沙发上一倒,她已经很累了,刚才又那么一闹,现在全身都没力气,懒得和他斗嘴。
“怎么这么累?”
往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
“你要每天上十二小时班试试!”战斗力依然不减。
江景晟瞧着往之的劳累样:“以前你上学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勤奋。”
这能比吗?上学是上学,工作是工作!上学那是花钱,工作那是赚钱!不上学是不会扣钱的,不上班却是会的!
往之冷笑:“我那像某些人啊,动一动嘴皮子就能不做事光享受了……”
“是吗?有这么好的事吗?”江景晟似乎没有意识到往之是在说他,淡淡的反问。往之睨了他一眼没在说话。
许是太累了,往之静静的坐着,坐着坐着居然就睡着了。江景晟坐在一旁望着斜倚在沙发上酣睡的往之,忽然轻轻的笑了笑。
那些年里,母亲常常在公司做事,又或者出远差,常常不在家。他与她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起初她是那样的冷淡,远离着所有接近她的人。远远的望着她,亦不过觉着像一抹淡淡的云。他对她亦是冷淡,常常三五七天不说话,可是没来由的,竟然忘不掉她,常常想起来,想起她烧焦饭时哭泣的样子,考试考砸了偷偷难过的样子,逃课的时候兴奋的样子……
后来,他常常故意找茬,刁难她。嫌她做的饭难吃,骂她上学不努力。起初,她木讷讷的,只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以为她,习惯于逆来顺受。后来,她居然反击了,言词锋利,咄咄逼人。
“别拿你的标准来横量我,我和你不是同一个人。”
那是她逃课,他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像一个家长一样的责备她。他却忘了,她不是他的孩子。她那样的回答,他竟然怔住了。原来,她与他是不一样的。自那时起,仿佛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她始终都会离他而去的。
他竟会害怕,竟会因为她不在而害怕。
“好啊,你告诉江伯母吧,我也会告诉他你偷偷出去和别的女生约会!”
她话明显充满了醋意,他嘻嘻笑着由她身边经过,然后搞怪式的在她耳边说:“不然,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怔怔的望着他,眼里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散发出来,他竟被这样的景象所迷惑,贪恋起她抬起头望他的一刹那。
她说:“好。”
他竟因为这一个字,笑了。
“你要嫁给我吗?”
他曾经这样诘问过她,在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彼时,不过以为是一个孤苦的女孩,一心一意想嫁入豪门。而她,抬起清澈的眸子,带着如水的气息,缓缓的说:“那你要娶我吗?”他登时愣住了。
此刻,她就这样近,咫尺之间,却又仿佛隔了许多许多的山与水。他想靠过去,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他心里清楚,当年是他自己,亲手断绝了他们之间的情。
往之迷迷糊糊的眯细着眼,仿佛自己又置身于多年前那个家中。她习惯性的嘟囔了一句:“景晟,我饿了。”
江景晟怔了怔说:“好,我给你做夜宵。”
也不知怎的,以前她每次做功课做到很晚,累得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总吵着要吃东西。每至此时,江景晟总是于心不忍。
到了往之家的厨房,江景晟四周环顾了一下,锅碗瓢盆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他笑了笑,就知道她不会下厨。又看了看垃圾桶,都是快餐盒,就知道她常叫外卖。
打开冰箱,方便面很多,各种牌子的都有,菜却没有。翻箱倒柜的找了把像样点的面条,把煤气打开,火“呲——”一声窜起来。
江景晟叹了叹,就知道她没用过,还是满的。
先烧着水,却忽然听到有撬门的声音。江景晟静了静,仔细的听着,真是撬门的声音。
真是的,这是什么公寓!
江景晟也顾不上煮面了,就这样冲了出去,正好,往之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见到江景晟惊慌失措的样子,下意识的也惊了惊。
“喂,你怎么了?”
江景晟冷冷的望了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往之极是诧异,居然也跟着做。
门边撬锁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往之猛的醒悟过来,慌忙的说:“怎么办,怎么办……”
江景晟冷笑:“有我在,怕什么。”说着抄了往之放在角落里的扫帚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到门边。
往之被吓得不轻,差点没逃到桌子底下去,倚在沙发边上怔怔的看着江景晟。
她心里是害怕,看着江景晟走到那样危险的地方就更害怕了。虽然,她心里清楚,江景晟学过跆拳道,学过击剑,可是,那些都是摆花架子的,那会有真正实际的功效呢?
随着撬门的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逼近结束,往之的心就像被一条绳子栓着,越栓越紧,越栓越紧,仿佛被打了再也松不开的死结。
江景晟站在门边,其实心里也紧张,以前所学过的那些不过是上流社会一时的流行,他也不过是去充充场面的,真要到了用的时候,恐怕和“书到用时方恨少”是差不多的。
“咔嚓,咔嚓……”
江景晟额上已经起了细密的汗珠。
往之紧张的连呼吸也断断续续了,只睁大眼凝视着门边。
江景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听到“咔——”一声就用力往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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