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教学楼停机坪,直升机稳稳停下,昂热和路明非相继从直升机上下来。
从欧洲到芝加哥机场,然后换乘直升机直飞卡塞尔,这是身为校长的特权。
站在这里,视野开阔,能够把卡塞尔四周的景物收入眼底。
“这就是绿色通道吗?”路明非手里提着礼物,来到昂热身边,看着这座校园不由生出一缕感慨。
想他当初入学,好几次都是等待卡塞尔的专列。
“卡塞尔是一座追求完美的学院,而完善的交通设施,是必不可少的。”昂热从口袋里摸出了雪茄,
“卡塞尔已经正式向美国政府申请了在后山修建飞机跑道的方案,到时候就不用在芝加哥机场换乘了。”昂热点燃雪茄,看着这座美丽的学院,眼神深邃落寞。
这就是他们曾经理想的学院。
只是可惜,他们都看不到了。
当年的青葱热血少年,如此只剩下他一个。
而他,也成为了一个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了。
“就算修建了飞机跑道也和我没关系啊。”路明非吐槽道。
这是专门给那些贵公子和昂热这些家伙准备的吧?
昂热闻言,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你可是要成为校长的人,怎么会没关系?”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不过你真的觉得我合适吗?”路明非说道,“我心里可没低啊,你叫我打打架或许可以,你让我当校长,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啊!”
说起这个,路明非就有点怂了。
在校董会上,无论理由,他都会站在昂热这边。
可是,对于管理方面,他真的是一窍不通。
“没有人是天生的管理者。”昂热带着路明非往下走,“而且你也并不需要过多的管理。”
昂热边走边说,“作为校长,你的任务就是偶尔请学生们喝喝下午茶,关心一下我们的学生生活情况,了解一下他们的心理健康以及对学院的看法。”
“必要的时候,就组织几次全校会议。”
“这么简单?”路明非有些诧异。
“否认你以为呢?”昂热笑了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喝喝茶,谈谈心,每个月还有丰厚的薪资,这么轻松的工作你去哪里找?”
“哎哟,校长,要不是我几次把命丢搭进去了,我差点就相信你的鬼话了。”路明非无语道。
作为学生都需要面临那种直面龙王的危险,身为校长,很多时候都要亲临战场,亲自提刀上阵。
做了这么多年校长,昂热能够活下来也是奇迹了。
也就是路明非现在的实力并不惧龙王,否则这校长的位置,简直是催命工作。
“总有些什么文件要处理吧?卡塞尔这种专业的屠龙机构,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信息的啊,我一看文件就头疼。”路明非说道。
卡塞尔的专员几乎遍布整个世界,每天都有大量的信息需要浏览和确认。
路明非一想想,就脑壳痛。
昂热给路明非拉开了椅子,让路明非坐下,随后取出珍藏的红酒,给路明非倒了一杯,“你只需要负责签字就好,剩下的交给诺玛。”
“她会帮你管理好的,只有必要的事情,才会让你过目。”
在昂热说话的同时,一束束灯光从办公室的穹顶落下,绚丽的光线交织成一个唯美靓丽的女孩。
“你好,路明非先生,我是诺玛,很高兴能为你服务。”光影组成的诺玛,手掌贴在小腹上,轻轻的朝着路明非弯了弯腰。
“你好。”路明非好奇的看着诺玛。
即便已经见过诺玛好几次,路明非还是忍不住的为这个人工智能感到好奇。
“你作为校长的权限已经被写进了诺玛的程序中,以后这间办公室,就是你的了。”昂热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熟悉的校园,平静的说道,
“我相信你能做得比我好。”
这个人选,必须是路明非。
不然,恐怕真没人能压得住学院里的那几头龙王。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校长这个位置,路明非是跑不了的。
“那你也不必把办公室都让给我啊。”路明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不管怎么说,这间办公室,也包含了昂热多年的感情。
就算他真当上了校长,也完全可以整理出新的一间办公室来。
“这总感觉校长你是在托孤。”路明非说道。
“你就当我是在托孤吧,卡塞尔就是我的孩子,替我好好照顾它。”昂热笑道。
“你不当校长了,干什么去?”路明非好奇的看着昂热,“我看你也不像是安分的人啊,总不能回去混黑道吧?可你年纪这么大了,再去混黑道是不是不太好?”
听着路明非的话,昂热沉默了下来。
路明非看着窗前静静站着的昂热,心内忽然有些触动。
路明非很少见过昂热这个样子,好像忽然之间,昂热真的老了。
昂热看着外面的眼神很平静,像个慈祥的老人,而不是那个风骚冷酷的校长。
“你知道突然失去目标之后的感觉吗?”昂热问道。
这一生,他都走在复仇的道路上,从未停歇。
他曾经对龙族的恨,填满了胸膛。
可到头来,他才发现,无论是龙族还是人族,都是一样的。
甚至在一些事情上,人类比龙族更可恨。
路明非沉默了。
他知道昂热的事情,也知道当年的罪魁祸首。
这个男人,把所有的仇恨都宣泄在屠龙的战场上。
他带血的刀刃,在战场上披荆斩棘,踏着累累尸骸前进。
可当他蓦然回首时,发现自己最恨的人,正在幕后操纵着他们挥洒血泪,为他们摄取利益,把他们所有人当作收割果实的镰刀。
彼时的昂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路明非或许是能够理解昂热的。
毕竟他自己就曾经是一把被利用的屠刀。
月色透过窗口,洒落在昂热苍老的脸上,他的眼睛泛起了光泽,“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总是要走一走,才知道的,不是吗?”
“我会找到他们的,不管他们藏在哪里。”昂热平静的述说着。
这是他的事情,他要自己解决。
说着,昂热看向路明非,“在这里的感觉怎么样?”
“嗐,你还别说,挺爽的。”路明非嘿嘿笑了起来,“我其实以前就幻想过当校长坐在这里的场景,只是那时候就是想想而已。”
“你好好熟悉一下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诺玛,同时准备好上任致词,到时候需要你上去说两句。”昂热说道,“我去一趟钟楼,看看老家伙。”
昂热说着,便离开了办公室。
路明非的上任,肯定不是他说了算的。
学院里的好几个老家伙,也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比如副校长,比如执行部长施耐德这些。
“要是他们不认可怎么办?”路明非站了立起来问道。
“我的刀会让他们认可的。”昂热的声音越来越远。
路明非砸了咂舌,他还想着要是学校的那些老家伙不认可,那他是不是就能够咸鱼了?
可是想到昂热那坚定的态度,他还是希望那些老家伙们识趣一点的好......
这时候路明非感觉到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去,是绘梨衣发过来的信息,“哥哥,回来没有?”
看到绘梨衣的消息,路明非抱起桌上的礼物朝外走去,同时打下一行字,“回到了,我这就过去找你。”
路明非用脚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同时刚要把消息发送出去,他的眉心便没来由的跳了起来。
这是危险前的征兆。
有刺客?
路明非心中一惊。
这可是卡塞尔啊!
他下意识往后仰去,下一刻,一记腿踢横扫就从他的头顶掠了过去。
只要晚那么一点点,他就可能被击中。
出手真狠!
路明非感觉到腿风拂面而过的同时,风中还带着点点的香气。
这香气,好像有点熟悉?
是薰衣草的味道。
夏弥?
下一刻,路明非就感觉到身体被人砸了一下,被轰进了房间内。
“师妹,等等,是我!”路明非刚刚站稳,就看到一个娇小的黑衣人扑面而来,连忙喊道!
听到路明非的话,黑衣人也是愣了一下,“师兄?”
原本夏弥是准备来找昂热来着。
好好的校长不当,居然带着路明非去勾三搭四!
所以昂热一回来,夏弥就摸了过来,打算给昂热套上麻袋一顿乱捶。
她刚刚摸上来,路明非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所以她想也没想就是一记横扫。
不过,在看到路明非时,夏弥就更气了。
“渣男!”
“打的就是你!”
夏弥说着,动作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怎么就渣男了啊?”路明非见状,连忙闪过一旁,他旁边的地面,直接被夏弥一巴掌拍裂。
“卧槽,师妹,你来真的?”路明非眉心一跳。
“哼!”夏弥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消失在了路明非眼前。
下一刻,路明非只感觉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把他整个人压在了地上。
夏弥直接动用了自己的权柄,在路明非没有来得及认真的时候,拉近空间,出现在路明非身后成功偷袭,一击必杀。
“靠,过分了啊!”路明非被夏弥压着,忍不住的叫道。
“渣男,你和别的女孩子风花雪月就不过分吗?”夏弥压住路明非,伸手在他的腰上狠狠的一拧,“你是不是在伦敦玩的很开心啊?”
嘶!
路明非倒抽了一口冷气。
“误会,师妹,误会啊!”路明非用手拍在夏弥的拧在他腰上的手叫道。
“哦?误会,我看孩子叫什么名字你都想好了呢!”夏弥加大了力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路明非你居然还是个花心大萝卜。”
“师妹你听我说,我和伊丽莎白并不是你想得那样!”稍微一想,路明非大概就知道夏弥在说什么了。
他冤枉啊!
比窦娥还冤!
他完全是被昂热卖了好不!
为了拉拢校董,昂热也是拼了。
“哦?伊丽莎白?叫得还挺亲切啊。”夏弥眯着眼睛说道。
闻言,路明非有些欲哭无泪。
“你倒是说呀。”夏弥亲切的说道,“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呢,男人嘛,沾花惹草是避免不了的。”
“我理解,而且这也不关我的事对不对?”
路明非抓着夏弥的手,却根本没法把她拧在他腰上的手拿掉。
“对对对,师妹你说得对,但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我的感觉我的肾都要被你掐没了啊!”路明非叫道。
“哼!你还真认为你是对的啊?”夏弥心中一狠,“看来,没了肾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路明非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校董,伊丽莎白是校董啦,我只是替昂热陪她逛街,毕竟她是要出资支持卡塞尔的。”路明非赶紧说道。
“哎哟,你们都那么亲密了,看起来也不像是寻常的逛街呢。”夏弥弯着眼睛,“我觉得嘛,良辰美景和佳人,肯定会有点美妙的故事,你说对吧?”
“不对,真就只是逛街!”路明非赶紧撇清关系。
“真的?”夏弥问道。
“真的,你说知道我的,我哪有那个胆子!”
“啧,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夏弥说着,最终还是放开了路明非。
路明非从地上爬了上来,揉着被夏弥掐的地方,龇着牙道,“师妹,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嗯?你嫌弃我不够温柔?”夏弥看着路明非,半眯着眼睛。
“没有没有。”路明非赶紧摇头,昧着良心说道,“师妹你这世上最温柔,最淑女的女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汽车见了会爆胎。”
“温柔就温柔,淑女就淑女,汽车爆胎又是什么鬼?”夏弥的目光泛起一缕危险。
“就是你最美的意思。”路明非鬼话连篇。
“行啦,也幸好说谎不会被雷劈,不然你早被雷劈死了!”夏弥白了路明非一眼。
说着,夏弥问道,“昂热那个老东西呢?”
路明非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夏弥,心想昂热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师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路明非耐心解释了一下伊丽莎白的事情。
“这么说,我错怪你了?”夏弥把蒙在脸上的面巾扯掉,她漆黑如墨的长发便在身后散了开来。
路明非没有接夏弥的话。
这能接?
这肯定不能接啊!
他把落在地上的盒子捡起递给夏弥,“呐,给你买的礼物。”
“我的?”夏弥有些吃惊和意外。
“是啊,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路明非挠了挠头说道。
“这是什么?”夏弥心里有些开心,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
只见里面精心包装着一双白色的长筒靴,长筒靴护腿上绣着金色的花边,鞋跟略高。
“我看你好像挺喜欢这种鞋子的,就买下来了,就是不知道款式合不合你心意。”路明非说道。
夏弥摸着盒子里装着的长筒靴,轻声道,“谢谢。”
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会有人给她送礼物。
从她降生以来,几乎都是一个人度过。
不管寒冷还是炎热,不管是天明还是暗夜,始终都是孤独一人面对。
在很小的时候,她刚出尼伯龙根,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那时的风很冷,像是刀割。
那时一户户万家灯火,只有她默默的站在风雪中看着那些院子中闪烁着的篝火。
她明明活在这个世界,却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她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外人,渴望着平凡的一切。
别人轻易能够拥有的一切,她从未得到过。
这个世界明明有很多很多的人,可那些人都与你无关。
在乎你的便更少。
直到后来,有那么一个男孩,即便被你误解,被你防备,甚至一度想要把他抹杀掉,他也从不放弃的靠近你。
明明知道你很危险,可他还是那样的坚定执着,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很多的感动,以前她都只是看着别人拥有,因为她不曾拥有。
她也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现在,她知道了。
这是她的第一份礼物。
她小心的捧着这份礼物,就像是捧着手心里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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