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无法想象的巨大惊变。
完全无法预料到,先前那还不可一世的赫尔佐格竟然在一瞬之间就被人撕成两半。
要知道赫尔佐格已经开始融合白王的血液,从而获得了白王的力量,尽管只有百分之一的力量,可要知道,这所谓的百分之一的力量是来自于白王,这股力量比次代种还要可怕,甚至是仅次于初代种的存在,而且因为白王的天赋能力,真的面对初代种的话,拥有百分之一白王之力的赫尔佐格也并非完全没有击败初代种的可能。
所以就是这样的强大存在,却被人随手撕成两半。
这一幕甚至比神话故事描绘的震撼还要夸张。
若不是亲眼见到,可能都不敢相信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实发生,就算如此,源稚女也不由得满脸震动。
因为他从一开始之所以呼唤绘梨衣,他觉得绘梨衣一旦醒来,是有能力能够抵抗赫尔佐格的入侵,以及同样能够破坏对方的阴谋,却没想到这一切发生的完全超出他的想象,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因为那伟大的进化就发生在眼前。
源稚女同样也亲眼看到,赫尔佐格一点点变得强大,那衰老年迈的身躯变的年轻,变得茁壮有力,像是在一瞬间回到了青壮年的时期,不仅如此,对方身上的一层层坚韧鳞片以及在鳞片上的铭文,仿佛凭空穿上一件坚韧的盔甲。就算如此,对方可怕的防御也不是谁能够随手撕开的,甚至连给赫尔佐格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是的,融合了白王百分之一力量之后,赫尔佐格除了肉身上的强度提升以外,他的听力,他的感知力也同样成百上千倍的增强,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提前感应到即将洞穿而来的攻击,等到那只利爪真正穿透他胸口的时候,赫尔佐格甚至都没有太过强烈的痛苦感,仅仅只是感受到胸口涌出来的凉意。
那是因为攻击的速度太快,快到就连赫尔佐格的高强度敏锐感知以及神经反应速度都无法感受到极致的痛苦。由此也能够看出绘梨衣此时此刻的强大。随着将赫尔佐格随手撕开,绘梨衣彻底从平台上站了起来。
对方身着塔夫绸白裙,能够看到晶莹如玉的小腿上布满一层层细密深邃的白色鳞片,显得极为优雅高贵,这个时候源稚女才忽然明白,如果说赫尔佐格仅仅是融合了白王百分之一的力量,那么此时此刻的绘梨衣,至少融合了白王百分之九十的力量,因为对方已经与圣骸融合,所以白王的强大力量率先涌进绘梨衣的体内,而赫尔佐格的目的是打算以绘梨衣为容器,从而作为媒介,将这股力量交换到他的身上,所以率先拥有白王力量的人是绘梨衣。
所以赫尔佐格又怎么可能在战力上与绘梨衣比拟呢,一个是完全体,一个仅仅相当于垃圾。
如此一来的话,这巨大的实力悬殊,赫尔佐格又怎么可能会感受到绘梨衣对他的致命一击呢,别说赫尔佐格提前感应不到,哪怕是亲眼看到这道攻击,同样无法抵挡住绘梨衣的攻击,因为这个女孩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混血种了。
不,源稚生忽然意识到,绘梨衣很有可能已经加冕为新的白王,这种阴差阳错却成就了绘梨衣的封神时刻,如今白王不再是赫尔佐格,而是绘梨衣。
“嗬嗬嗬……”
如老鬼窒息了无数年发出的艰难喘息声。
没想到哪怕是被撕为了两半的赫尔佐格,竟然还没有完全死透。
那较为宽粗的另一半身体,赫尔佐格竟然还有气息存在,从另一面都能够看到对方大脑以及那疑似脑浆的事物。同样也能够从另一面看到赫尔佐格已经完全强化到完美的骨骼,但那已经完全不属于正常人类的身体状态,就像是某种极为完美的黄金比例构造的骨骼,如果按照这种构造的话,必然能够成为某种强大力量的载体。
是啊,哪怕白王的力量可以获得,但也不是说一瞬间给予的,而是先让寄生者的身体结构适用于白王的力量,至少不会在一瞬间将自身冲垮,而圣骸也同样不想失去心仪的寄生目标。所以他想要寄生一个目标的时候,就先会让宿主的身体强度构建起来,就像是一个桶想要承载更多的水,那必然会将这个桶制造的非常宽厚,甚至坚固。所以赫尔佐格的身体同样被打造的极为完美。
尽管第一融合者是绘梨衣,可这股力量的毒素被绘梨衣吸收,只剩下纯度惊人的白王之力,这股力量同样会潜移默化的强化宿主身体。
如果按照接下来的流程的话,那么白王的力量就会完全被赫尔佐格吸收,只不过这一切完全被绘梨衣打乱了。是绘梨衣抢夺掉了赫尔佐格的封神吗?不,也许这场封神从一开始就是属于绘梨衣的。
所谓容器不就是天生的适格者吗?
也许绘梨衣就是天生的白王寄生之物,只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绘梨衣这个容器好像还有一丝丝的自我,并没有被彻底的泯灭掉所有意识,否则的话,对方又怎么可能会在最后时刻击杀掉赫尔佐格呢。
“嗬嗬嗬……你们……你们这些逆子,你们三番五次搅乱我的计划。要是没有我的话,你们在几十年前就会被一把火给烧死了,如今……我利用……你们怎么了,我甚至吃掉……你们怎么了?难道这些不是……应该的嘛?你们……就是我圈养的鸡鸭鹅,长大之后是必然要被我吃掉的。
难不成……还能因为我吃掉你们,我就该被判……死……刑吗?”
赫尔佐格的语气断断续续,他说的话已经完全不成句了。
因为他只剩下一半身体,同样只剩下一只黄金瞳,那光芒犹如风中的火苗随时都会熄灭,但在熄灭之前,他却死死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赫尔佐格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因为他已经走到了融合这一步,他现在已经尝到了白王的力量。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在最后的短短时间里,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
也许一个小时,不,甚至半个小时,他或许就能够彻底吸收完从绘梨衣身上交换而来的白王之力。是的,他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如今他几十年的时间都付出了,可为什么连半个小时都不愿意给他呢?如果他能够拥有这半个小时,哪怕无法拥有白王的全部力量,哪怕只能拥有百分之五十的力量,他依然能够独尊天下,而不是要烂在这座深井里,所以这对于赫尔佐格这样的恶鬼来说,他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就算他到了地狱里,他也会咆哮哀嚎着,因为就差最后半步,只要他踏过这半步,力量生命以及永恒的权柄,这些他都会唾手可得,可就是因为这最后半步他最终没能踏过去,命运使然么……
合赫尔佐格脑海里突然想到这个词汇。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命运使然吗?
他的确拥有了白王的力量,但仅仅只配拥有百分之一的力量,甚至仅仅只是这百分之一的力量就让他付出了最后的生命。如果这真的是命运使然的话,或许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吧,也许活到最后他真的就是一个小丑,只不过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毕竟像赫尔佐格这样,诡诈多谋,精于算计又不缺雄心的男人,他本该成为枭雄,本该成为一代雄狐。可却因为最后的失败而要烂在孤寂的深井里,难道这就是属于他的落幕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赫尔佐格可就真的是一个小丑了。
赫尔佐格同样知道,他已经无法再改变这一切的事实,无论今天的结局如何,又或者是说无论绘梨衣有没有被白王意识吞噬。又或者是说源稚女最终会不会死,这一切跟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自己已经活不成了,最多再过两分钟……
所以赫尔佐格想用这最后的两分钟。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部都说出来。
“……咯咯咯。”
可说着说着赫尔佐格就闭嘴了,变成了支支吾吾,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了,因为绘梨衣走上前来,伸手直接握住了赫尔佐格的半张脸,然后将其从水里提了起来。
“赫尔佐格,你可以去死了。Sakura说过的,就算是到了地狱里,他也会让你永世不得安生。”
说完,绘梨衣一点点发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捏爆了赫尔佐格脑袋。
对方的半个身体疯狂颤抖着,直到最后再也不动了,绘梨衣像是扔一件厌恶的垃圾一样,随手就将赫尔佐格半边身体扔飞了出去。
紧接着绘梨衣转头看向源稚女,准确来说是看向源稚女怀里的源稚生。
此刻的源稚生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这个向来沉稳坚毅的男人,脸色显得极为苍白,双目闭合,浑身冰冷。尽管绘梨衣还有自己的意识,可她却并没有因为源稚生的死亡而悲伤。
绘梨衣来到源稚生的身边,俯下身,伸出手掌在男人那张冰冷而又坚毅的脸庞轻轻抚摸了一下,像是在告别,可女孩的动作却又是如此轻柔,明明这只手在不久之前还亲手洞穿了赫尔佐格的心脏,甚至直接撕开了赫尔佐格那老鬼的身体。那一瞬间的爆发与凶残的力度无不证明绘梨衣的可怕,可如今在面对源稚生的时候,女孩显得非常温柔。
绘梨衣低声说道:“哥哥,你累的话,就好好睡一会吧,睡醒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绘梨衣,他还有救吗?”
尽管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可源稚女依然还要争取最后的机会,又或者是说最后的希望,毕竟绘梨衣现在已经是白王,从太古时代就已经诞生的强者,说不定真的会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然而绘梨衣却摇了摇头,语气温柔的说:“放心吧,哥哥只是睡着了,他没有死,你也同样不会死。这里只是一场梦境。我也要同样谢谢你,让我能够在这里完成一次彻底杀死赫尔佐格的机会。”
绘梨衣语气幽幽的说道。
她的目光看向远处虚无。这一刻的她仿佛不再是她自己。
因为这是绘梨衣身上从未体现的气质,极为深邃。
在深井里,她作为容器即将悲惨死去,如果这真的是曾经未来的一种结局。可这个结局在现实中并没有真正的发生,说明一切已经被Sakura改变了。
这个男孩默默的守护,默默的已经做了那么多。
“原来是个梦啊……”
源稚女的语气以及神情极为恍惚。
就在这恍惚之中,他看到一切都在消散,这个深井在消散,赫尔佐格的尸体在消散,甚至就连绘梨衣同样化为光点在消散,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在消散,包括他自己。
源稚女忽然之间就明白了。
也许他的梦貘并没有失效,而是从一开始他就在梦貘里,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在这个梦貘编织的梦境里面,因为他曾经看到过那个结局,所以他认为绘梨衣绝对能够改变这一切,所以在最后的关头绘梨衣醒了过来。而这发生的一切悲惨的事情都是在这个梦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该醒来了。
如果他的哥哥源稚生还在的话,他真的要好好的跟对方说一声对不起,好好的来一个拥抱,好好的大哭一场,好好的睡一觉……
带着这样的想法与信念,逐渐化为光点的源稚女目光迷离,嘴角带着温馨的笑意,逐渐睡了过去,睡梦之中,他抱紧了身边同样化为光点的哥哥源稚生。
两人相依相偎,在寒冷的深井里却觉得格外的暖。
而就在现实之中,睡梦之中的源稚女同样也在轻声呼唤着源稚生的名字。
“哥哥……”
源稚女下意识的握住了身边一只坚定有力的大手,将其握的很紧很紧。
坐在床边的源稚生抬头看向窗外。
这个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唤醒一直在做噩梦,说着胡话的源稚女。
可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源稚生,在这一刻却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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