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要把我推开?”
宇文宸解释,
“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
戚染染不认同,急着出声,
“可这是你的意思,你没有问过我的意愿。”
“染染!”
戚染染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另一只手也覆上来,坚持,
“你不怕的事,我也不会怕。”
宇文宸拧眉,显然是不认同,
“染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你觉得我这是任性?”
宇文宸语塞,发觉有点不能直视她的双眼,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手掌落在她脑后,抚了抚她的发,
“朕是担心,朕不想你有事。”
其实,情况远比看到的严重很多。
她在危险的地方,他总会有许多顾忌。
戚染染揪着他身侧的衣襟。
本来还有点情绪,一听到他的话,那些从心底泛出来的小情绪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她知道他的担心。
可他难道不知道她也会心疼担心他吗?
伸手抱住他,呼吸埋在他颈间,固执地闷闷出声,
“既然是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回去,
你不怕危险,我也不怕,
你能保护好百姓,我相信你能保护我。
再说了,按着你的意思,我是你妻子,是皇后,
那我身上也是有责任的。”
宇文宸听着她的话,眉心又深几分,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戚染染不肯退让,“我知道,家国政事上我能够帮到的忙有限,
可在其余地方,我也想出份力,
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她知道他有责任,她也想尽力为他分担啊。
戚染染收紧抱着他的手臂,继续往他怀里靠靠,
“别让我走。
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不怕的。”
我想跟你在一起。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不会害怕。
后面的话,她没说,可他都明白。
在他怀里仰头,她晃了晃他袖子,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好不,我就留下来吧。”
宇文宸视线停在她身上许久,
“一旦情况有变,你必须离开。”
戚染染见他实在坚持只得点了点头。
可她心底也打定主意了,无论多困难,她都不要跟他分开。
夜里,戚染染觉得少了他好几天的怀抱,一直往他怀里钻,揪着他身前的衣襟,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就觉得很心安,阖着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他闭上眼后,原本闭着眼的宇文宸睁开了眼。
瞧着她的睡眼,指腹轻抚过她的眉眼。
他的手沿着她的脸,从眉头到眉尾,她的眼睛,她的唇,看着她睡着后毫不设防的模样。
其实,让她离开,他是有私心的。
他从不觉得她会给他拖后腿。
家国大义是他需要承担的责任,可他不想让她跟着涉险。
甚至,心里会想,无论旁人如何,他都要保证她能够好好的。
他可以面对艰难险阻,但他不想这是她面对的部分。
可她却说要留下来。
她有坚持,还会懂事地帮他料理后方事,
可这样的她,让他没办法不挂念着。
**
翌日。
宇文宸天色微蒙时就醒了。
身边戚染染还在睡着。
宇文宸起身收拾好走出房间,到了庭院,喊了人,
“李弜。”
李公公听到喊声,麻溜上前,
“皇上?”
“皇后身边派人看守,外人不得擅入,违命者斩。”
李公公:“是。”
别说是皇后娘娘住的院子,这处府邸已经里里外外围得不透风。
按着姜院正的话说,这病症开始症状不明显,貌似是有个什么潜伏期之类的,虽然这方面他不大懂,反正不让人轻易进来就是了。
皇上不肯回京,安全就不得马虎。
再说了,皇上还要主持大局,可不能有半点损失。
是以,自皇上娘娘住到这里后,一应人员都是经过严密检查的,
但凡出现点任何症状,就会被送走,接触过的人,也一应被送走,接触过的东西,那就是直接全烧了了事,
每天这府邸所有人都会经过严密的检查,为的就是确保身体的健康。
而且,院子里的人严格限制,只负责自己的活儿,旁的地方,都不得随意走动。
宇文宸往身后深深看了眼,停驻片刻,这才离开。
等戚染染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帐中却存着龙涎香的余味。
没再赖床,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准备开始办正事。
彩月过来请示,
“娘娘,字要裱起来么?”
她昨天瞧见了,是皇上和娘娘一起写的字。
戚染染抬眼就见彩月拿了副字过来。
是昨天宇文宸跟她一起写的。
昨天光看他了,注意力没在这上面,也没太注意他写的是什么。
现在瞧见了刚中带柔的字体,上面写的是——
“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上如皋,如冈如陵,如川之万至,以莫不增。”
彩月:“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戚染染:“……”
呃。
这个还真是把她给问住了。
不过,瞧着字里行间,应该是表示平安祝福之类的话吧,
比喻句什么的肯定也用了些。
毕竟,看着这用词什么的还是挺好的。
彩月等了会儿见戚染染支支吾吾答不上,懂了,打趣道,
“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戚染染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瞪她一眼,
“知道就行了,还非得说出来!”
瞎说什么大实话!
再说了,现在不知道,又不代表以后不知道。
大不了见着宇文宸的时候问问呗。
顺便再提醒他一下,以后再写这种文绉绉的,把注释也给写上!
彩月:“是是是,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请罪,这就先把字裱起来。”
戚染染挥挥手,让她赶紧去,自己也开始办正事。
按着昨天列好的单子开始准备。
先给三哥写好了信件,然后让彩月交给信使送出去。
等彩月回来时,却是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脸的焦急,
“娘娘,不好了!”
戚染染抬头,“怎么?”
彩月跑了一头汗,呼吸急喘,
“奴婢刚回来时看院子前来了队侍卫,一问才知是他们是来捉梁公子的。”
“梁宽?”戚染染不明白,“他怎么了?”
PS:天保定尔,选自《诗经》——先秦《小雅·天保》
天保定尔,上天保佑你平安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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