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能够制造一个井，从而圈住部分人的认知，就好像是某种认知锁一般。
在被锁住之后他们只能有较为简单的方式去思考各种事物，然后在引导之下，做出匆忙的决定。
比如这一次的暴动他们的认知就被锁在了‘成功冲进去，就有机会获得强化机会，就此成为人上人’这一个认知思路之中。
他们不会再去想，强化是否有风险、强化方式是否合适、自己的成功率是多少等等一系列问题。
井中月牛刀小试，便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只不过，这一招的目的就不是针对普通人，要真想控制普通人，陆柏有着太多的方式。
甚至不需要波旬魔掌，些许魔性之光流出，释放欲念感染，便能将这些人全部给蛊惑。
井中月的真正作用，在于限制那些真正强大的对手。
人的认知不可能方方面面都如此广博，必然有着自身的薄弱之处。
旅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模块体系能够快速形成战斗力？
能够以模块搭建形成各种奇妙的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万事万物的认知，才是旅者最大的优势。
诸如潮汐，现在的他绝对比陆柏强，但是陆柏依旧有着信心去对付对方，并且某种意义上在促成对方的强化。
便是因为潮汐再强，他也只是这个维度的土著，他的眼界认知也一直存在于这个维度之中。
他难以认知到深渊魔念，难以认知到因果变化，难以认知到那属于无数维度不同的风景。
人为什么惧怕鬼，究其原因便是在惧怕未知。
人们无法认知的死亡之后，鬼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那么施展井中月之后，陆柏只需要施展对方认知之外的能力，那么他便是对方眼中的‘鬼’。
对方被锁在了井中，再也难以对陆柏造成伤害。
所谓的战斗，本质便是在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陆柏以认知上的强大，攻击敌人认知上的浅薄。
“但是这还不够，如果我不去了解敌人，不去认知对方，自持是旅者，从而瞧不起土著的力量。”
“那么我也成为了那井中之月，认知被限制住，从而变成充满自信的愚蠢。”
陆柏便这样混在人群之中，跟随大部队冲进了虚空零点能的提取工厂。
工厂的外面，倒也并不复杂。
陆柏从科武维度得到了不少的科技知识，虽然说基本处于不求甚解的状态。
但是基础的科技知识还是有的。
外面的装置大概率只是一种电能转化装置。
效果是将某种能量，比如说风能、太阳能、动能之类的转化为电能。
毕竟连向外面的主要是各种输电导线。
至于到底是怎么转化的，陆柏对于虚空零点能不算太熟，不过对于那个装置里，大量云雾疯狂运转的方式，却感觉到莫名的熟悉。
随后看了眼天空，便想到了朱庇特。
“原来是生物仿生学啊。”
虚空零点能的应用，大部分是从强化者身上得到启发。
陆柏不由想到，之前从护卫队身上敲诈来的虚空零点能。
这种能量不易储存，因此大部分被提取出来之后，便都被转化为了电能。
但是不易存储，不代表没办法储存。
陆柏敲诈到的能量便是储存好的。
储存的器物类似于电池，那种板砖大小，外层裹着金属壳。
有着一个提取能量的出口。
陆柏之后，将那个装置给拆了。
发现那东西是妥妥的黑科技。
这里的黑科技并不是指技术含量有多高的意思，而是十分黑暗的科技的意思。
在那金属壳的里面，是一团营养液以及被营养液浸泡的肉块。
虚空零点能能够用于强化，长久的留存在人体之中。
护卫队的科学家们，便以此研究出了这种血肉电池。
目前来看，动物的虚空零点能适应力并不高。
也就是说，那肉块出自人类身上。
这种科技，怎么能不黑。
就连基础的能量储存方式都属于仿生学……emmm应该算是仿生学吧。
那么整个虚空零点能的科技，基本也都是仿生学，那也很正常。
之前陆柏比较想要了解的虚空装置。
陆柏之前也找机会拿了一个，就是那个黑匣子。
然后陆柏发现，这东西其实只是一个信号发生器和定位装置。
虚空装置的主体，从来就不是这个黑匣子，其根本技术可能涉及到某种更大的隐秘。
只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都没有陆柏这种学识，他们只是看到不认识的装置，就觉得可能和虚空零点能有关，于是想要尝试使用一二。
于是第一例死亡事故出现了。
是被电死的。
只不过这种案例却并没有劝退这些人，他们依旧在进行着各种要命的尝试。
比如说将某种看起来很厉害的东西，拆卸下来准备带走。
如果陆柏没看错的话，那个东西应该是某种废气收集装置。
而现在的陆柏，其实已经将这些人身上的井中月给关掉了。
不过他们看上去依旧如此的愚蠢。
“这下真的是羊群效应了……”陆柏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同时心中有了更多的灵感。
“这何尝不是一种业力！”
所谓的业力，其实便是一种因果上的惯性，也即是某一件事的影响力。
比如某些行为，看似只是这一件事，却有可能引起社会层面上的道德滑坡。
比如南京彭宇案的“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这本来只是这一个案件之中，以人性恶作为基础的一种推理分析，但是传播出去之后，却引发了不敢扶这种现象的进行一步扩大。
“因果……模因……”陆柏此刻便有了一种感悟。
如果将做某件事，看做是在山坡上推某块球形的石头，目的是将其从这个地方移开。
有人选择往上推，你便需要一刻不停的发力，双手一直放在石头上，直到其到达一个稳定的位置上。
但是如果是在往下推，或许只需要轻轻一掌，这块石头便会自己不断滚动，远离他原先所在的位置。
做事情也是如此，大部分人习惯于参与进这一件事的方方面面，并且一刻不停的用力。
而实际上，这件事，只需要找对方向，轻轻一推就能完成。
只不过一直参与进去，能够保证这个石球这个‘障碍’一直处于自己的手中。
而只是推一把的话，石球很有可能在滚动之下，撞上一些无辜的人。
比如现在，陆柏想要干扰潮汐的强化方案，于是推了人群一把，这群人便开始自己干活。
因此而造成了许多损伤。
只不过陆柏是在意这些损伤的人么？
他不是。
只要能够将‘障碍’去除掉，他才不会去在意其他事情。
就算石球滚下去，砸到人，撞塌别人的房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要的仅仅只是石球离开这个区域而已。
只有西西弗斯，才会在认清了自己永远不可能将石球推到顶端之后，还依旧循环往复。
按照罗曼罗兰的英雄主义来讲，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才是英雄。
而陆柏不是。
有所领悟的陆柏十分高兴，如果以有限的力量，发挥出无限的效果，他今天在这方面又更近了一步。
单纯的人力，是很难到达天灾等级的。
但是如今，陆柏却发现了自身通往真正天灾级别的一条路径。
只不过想要真正通过这条路径，还是需要更多强大的认知来作为基础。
毕竟做到这一切的基础，是能够认清楚，什么是上坡，而什么是下坡。
就在陆柏悟道之时，丁彦也混杂人群之中，还救下来一两个准备作死的年轻人。
虽然对方并不怎么领情。
不过丁彦也不在乎这些东西。
相比较于想要反向将石球推下去的陆柏，他才是那个西西弗斯。
力量有限的他，哪怕知晓自己很难，近乎不可能阻止这一切，他依旧在努力着。
工厂里没有多少工人。
因为虚空零点能提取技术的隐秘性，这工厂的自动化水平很高。
有的也只有护卫队成员。
只不过因为进来的人太多了，以至于这些护卫队成员全部都摆烂了，他们全部所在了某个特殊的观察室之中，那厚厚的大门一锁死，外面的人便怎么也难以进来了。
随后便站在观察窗前，如同看猴一般的看着这些涌进来的人们。
其中不少人还发现了丁彦，只不过却并不在意。
反正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这里面肯定混入了大量的敌对势力探子。
丁彦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于是也不多说，几个闪身便向着工厂内部走去。
说实话，这里他也没有来过。
道路四通八达，各种房间和机器，让这里好似如同钢铁异次元一般。
他还看到了各种摄像头，这些摄像头都在对准他，仿佛在无情嘲弄着他的天真。
一路狂奔，他终于来到了工厂的中心。
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池。
而水池之上，正有着一个球形的装置。
已经有着不少人围拢在旁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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