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永康帝的担忧贾瑞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谏。
他只知道后世没有几个文盲大家也都会安安生生的做良民，偶尔发几句牢骚是在所难免的，粪青也大有人在，可谁会真正造反不成？
想了一回，只能说道：“儿臣以为广开民智非但不会动摇设计，反而能更好的为了国家培养人才！
若是引导得当，让天下百姓都懂得先有国才有家，他们也是整个国家的一份子，这岂不是更好么？
再者说了，那些自诩读书明理的就都是好的了？
自古以来那些投靠了番邦蛮夷当了汉奸走狗的不也都是读书人？
那些奸佞之臣不也都是满嘴之乎者也的吗？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贾瑞骚了半天头皮一拍脑门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永康帝又被怼得没词了。
戴权蹑手蹑脚的的拿来一盏宫灯放在御案上，永康帝这才发现已是暮昏十分。
“戴伴伴，传膳。”
“是。”戴权答应一声去了。
他早就猜着这爷俩一聊肯定时间短不了，已经让御膳房早就预备下了。
果然不一时四荤四素两汤端了上来。
贾瑞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然这些太监们天天的一个个没事不琢磨别的，光想着皇上肚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永康帝心里也在感慨，自己这个儿子，想法倒是好，脑子也够灵光，只是想的都太惊世骇俗了。
倘或真传位于他，大乾王朝会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大臣们上朝都在腰间藏着一只片鞋，一言不合就互抽？
脑补了一下文武百官嘴里骂骂咧咧拳脚相向的火爆场面永康帝觉得有些头疼。
或许真的应该让他去辽宁州折腾折腾？
让他放开手脚任意施为，看看到底能把辽宁州弄成什么样。
反正辽宁州也算是新从建州野人手里割让来的土地，人口也不过几万，就算折腾得民不聊生损失也不是太大，大不了朝廷再出银子把人口迁徙回来就是了。
若是真的有些成效，也可以像当初改革扬州盐课一般，慢慢再推广开来。
哪怕只有三两项新政有成效也不枉折腾一回。
而且还可以给贾瑞一个深刻的教训，有些事，不是光一拍脑门想想就能实现的。
要不，就随了他的心，让他去辽宁州折腾折腾？
可辽宁州紧邻建州，虽然上次和建州野人签署了条约，谁能保证这些蛮夷出尔反尔，又来生事呢？
城管军虽然击退了察哈尔部的滋扰，能抵挡得住建州人吗？
想到这里遂问道：“操练火枪兵的事如何了？”
贾瑞只能如实说道：“也不大清楚，这阵子都在忙着这几件案子，并没有往城北军营里去看。”
永康帝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的城管军可能挡得住建州骑兵的突袭吗？”
贾瑞道：“上次同察哈尔部交战的军报儿臣也看了，似乎效果还不错。
只不过火枪兵机动确实不如骑兵，故而打阵地防守尚可，想乘胜追击便有些难了。
儿臣想下一步跟蒙古人或者建州人互市，让他们多卖些战马给我们。”
永康帝蹙眉道：“你能认识到火枪兵的不足，建州野人自然也看得明白。他们肯将战马卖给你？”
贾瑞嘿嘿一笑：“父皇，不是儿臣夸下海口，天底下就没有儿臣谈不拢的生意。”
“自大！狂妄！”永康帝给出了个很中肯的评价。
贾瑞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儿臣一直在卖给建州野人一种特质的鼻烟，到现在已经一年有余，现在看看，似乎已经收到些成效了。”
“鼻烟？”永康帝重复了一遍。
“是，鼻烟……”贾瑞便将鼻烟的事大致说了一回。
“果……果真有这等让人成瘾的东西？”永康帝将信将疑的看着贾瑞。
“有。”贾瑞很肯定的答道。
难怪贾瑞当初就一力撺掇和建州、蒙古诸部互市，原来他早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永康帝沉吟半晌说道：“若真如你所说，你这招也忒阴毒了些！非君子所为也！”
贾瑞早就料到了永康帝这个大君子会不齿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因正色道：
“父皇，那些蛮夷动不动就骑着马拿着刀来抢掠一番，这些是君子所为吗？”
永康帝叹了口气道：“夷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
贾瑞道：“正是这个话，还是父皇有学问！
他们不是君子，咱们干嘛还跟他们讲什么君子小人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都给他们收拾老实了才是要紧的！
当初大唐为何将那些番邦收拾得都服服帖帖的？还不是刀片够长拳头够硬？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说的是什么？
不就是说君子下手一定要重，不然就树立不了威信吗？”
永康帝听贾瑞歪曲圣人之言还如此理直气壮不禁笑骂道：
“放屁！孔夫子是那个意思吗？那是说君子要自重自尊，才能有威信！”
“有微信没手机有个屁用啊！”贾瑞小声叨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永康帝没听明白。
“儿臣是说有威信才能让人臣服，至于威信如何树立，咱们也不必拘泥于形式吗。
和君子我们可以讲道理，和强盗讲仁义礼智信，那不是对牛弹琴吗？
若是真的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以降服四夷威加海内，何苦劳民伤财的发动战争，让将士们白白流血牺牲呢？
儿臣以为这种做法非但可行，还应该大力推广！”
永康帝站起身来在御书房里转了两圈说道：
“若是建州野人发现了你卖鼻烟给他们的初衷，他们会坐以待毙吗？到时候少不得反目成仇……”
贾瑞道：“那不是正给了咱们开战的借口了吗？到时候咱们直接给他来一场鼻烟战争，让他们知道咱们一向是以德服人的！”
听到这个词永康帝下意识的看向贾瑞的腰间。
贾瑞笑道：“父皇，并不是片鞋。
儿臣的火器作坊最新研制出了一种大口径火炮，可射开花弹，儿臣暂时将其命名为大德广恩服天下大将军！
往后咱们就用这个德去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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