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紫宸殿。
太后的葬礼也让永康帝显得有些疲惫。
“朕听说你前些天骑马摔着腿了,这么几天就好了?”永康帝扫了贾瑞一眼问道。
“已经大好了,多心陛下挂记着。”贾瑞面不改色心不跳。
“说吧,这次递牌子进宫有什么事?”
永康帝知道这小子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就像知道他是装受伤不进宫守制一般。
“回陛下,确实有事,小汤山才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贾瑞便将事情说了一回。
听了贾瑞的叙述后永康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贾瑞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晁友虔是受了刘钊的指示才在小汤山买下这么多房产,可这笔资金来源却和上次日昌晟筹款的来源差不多,多数来自于神京的晋商和几家勋贵。
除了刘钊,还能有谁在短时间内调动如此巨额的银子?
沉吟了一会儿,永康帝突然问道:
“听说上次秦王去你府上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对于永康帝知道刘钊去找过自己贾瑞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这事人家也没想过要掖着藏着。
“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说了些仰慕之类的话,还说了几句新曲。
哦对了,秦王殿下还给臣送了些土仪.
您别误会,是真的土仪,一筐柿饼子、两坛子黄桂稠酒……”
贾瑞如实答道。
“那你有没有暗中派人……”
“没有!”贾瑞答道。
永康帝是给了城管卫监察百官的权限,可身为皇子的秦王算百官吗?
没有永康帝的话贾瑞可不敢让人去暗中监视他。
永康帝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从今日起你使人多留意一些吧。”
“是。”贾瑞答应一声。
“还有,你在神京是不是还有不少空地?”永康帝又问道。
“额……有。”贾瑞不知道永康帝问这个做什么。
“嗯……如今小汤山那边的建设也差不多了,你挑一块略宽敞的空地仿着东宫的制再替朕建一座府邸起来,越快越好。”
“是……”贾瑞心里又是一惊。
永康帝想干嘛?新盖个宅子,是要把刘钊留在神京还是要给老二刘鉅开府建衙用来制衡刘钊?
不该问的,不问……
“妈了个蛋!”
出了大明宫,贾瑞狠狠的骂了一句。
到最后还是卷到这破事里面来了。
想了想,贾瑞带着葛虎王向两个上了马往城管衙门去了。
来至后厅,却见尤二姐正带着几个婆子在四处洒扫。
“二爷来啦?”二姐见了贾瑞忙迎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
贾瑞有些意外,挥手将婆子们屏退了:
“你们都下去吧,一会儿我在这里有正事要做。”
婆子们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二姐微微一笑:“我怎么知道二爷会来这里?
不过是想着听他们说二爷的衙门里没有一个丫鬟婆子伺候,洒扫都是些差役随手做了。
都是些粗男人哪里做得来这些?
难免有些边边角角的收拾不干净。
虽然二爷不常在这里,到底还是干净立正了才像话.
今日便趁着没事带几个人来这里收拾收拾。可是扰到二爷了?”
贾瑞笑着将二姐手里的抹布抢过来丢开了拉着她的手道:
“难为你细心惦记着,怎么就打扰了?
不过这些事让婆子们做不就好了,你这小手揉嫩嫩的怎么做得来这些?
瞧瞧,冰凉冰凉的。”
二姐道:“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以前的时候在家里这些洗洗涮涮的事还不都是三妹妹我们做的么?
况且我又不会管家算账的,也就只能替爷做些没用的了。”
贾瑞道:“这是什么话,有你们陪着我就很满足了。
本想着陪着你们在小汤山多住上些日子,哪成想才几天又忙忙的赶回来了,倒是有些对不住你们。”
二姐道:“爷这是哪里的话,到底公务要紧,就算不在小汤山,二爷不也天天陪着我们么?我也不能给二爷分忧,难不成还要倒添麻烦?”
正说着外头王向咳嗽了一声道:“彪哥,于四和山子野先生都来了。”
尤二姐听了忙起身要回避,贾瑞在她的雪股上拍了拍:“去后头我屋里等着我。”
尤二姐羞涩的答应一声去了,贾瑞才道:“进来说话。”
众人进来见礼贾瑞让他们都做了,先同山子野说了一回要在神京修建一座宅子的事,山子野答应着去看地皮了。
接着又和王向、于四说了一回要监视刘钊的事,二人都吓了一跳。
虽然城管卫成立之前他们就暗查过许多重臣,可查皇子,还是很可能日后要登基称帝的皇长子,这意味着什么?
“别想了,查吧!刘钊每天都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用了多长时间,统统给我查!
另外看能不能买通几个他身边的人……”
“这……彪哥,这样做会不会被秦王察觉啊?”王向有些犹豫道。
“察觉就察觉去吧!这些事也不是咱们能掌控的,遵旨行事就是了。”
中顺亲王府。
刘旸将手上的纸条丢在炭火盆中。
看着纸条迅速燃尽化成一页黑灰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有些阴冷的笑。
刘昑,你也有今日吗?
不过才做了八年的皇位就开始父子猜忌了?
报应!果然天道好轮回!你得位不正,连你儿子都不肯服你!
当初并没有被看好的四皇子刘昑少年时并未受过系统的皇室教育,只是像其他勋贵子弟一般请了几个博学大儒学些四书五经八股文章。
更没有自己的班底,导致登基前五年几乎不敢有什么施为,一直活在太上皇的阴影下。
因此永康帝很重视对于未来接班人的培养,虽然没有立刘钊为太子,却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封为秦王,打发他到封地就藩去了,其意义就是让他拿秦地练练手,学一学如何治理国家,并且培养自己的心腹。
没想到才五年就养虎为患了,刘钊不再甘心只做一个秦王,要窥视他爹屁股下的那把椅子了。
刘旸想笑。
但是没一会儿刘旸也陷入了沉思:刘钊到底要做什么?
在自己的封地或许还能张扬一些,回神京到了永康帝眼皮子底下居然就肆无忌惮起来了?
他是有什么底牌了吗?
如果这对父子真的反目,是不是一个机会……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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