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是个男孩，孩子很健康，感谢你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
“江停，你不抱抱他吗，他在笑，他笑起来很像你。”
“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你想给他取名字吗？”
“江停，孩子在哭，你喂他口奶好不好？”
“江停，你看看他，你看看他好吗？你就算恨我，别迁怒他好吗？”
“我记得答应过给你自由，可是你还在发烧，让我照顾你到身体恢复好吗？”
“江停，你吃点东西，别这么折磨自己。我求你了。”
..........
“江停，我，放你走”
江停趴在小扑克的床边迷迷糊糊得梦到到了好多年前的事，直到一声微弱的咳嗽把他惊醒。
江停连忙坐起来，一条薄毯从身上滑落，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盖上的，他忙问扑克怎么样。
小扑克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晶莹眼泪挂在眼睫上将落未落，呜咽着，“扑克痛痛，要daddy呼呼。”
江停望向小扑克扎满针孔的小手，心疼得呼了两下，又亲了两下。
等剩下的点滴挂完，护士来拔了针头，扑克便扬着小手要江停抱，也不知道这平日里非得人抱的习惯是怎么被闻劭培养出来的。
“daddy，扑克饿，想吃爸爸做的粥粥。”小扑克一被从床上抱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树袋熊一样四肢并用扒着江停，用软糯糯的小奶音撒着娇。
扑克住的是单人病房，有个简易的小厨房可以做饭，医院边上就是个大超市，买食材也方便，江停想了想，应声道，“好，要什么粥？daddy去买点食材，马上回来好不好。”
小扑克摇摇头，没干透的半包眼泪仍蓄在眼眶里准备随时落下，“不好，daddy不走！扑克生病了，要爸爸做的粥粥。”
闻劭平时忙，能把扑克带身边已经不容易，很少自己下厨。但是扑克生病的时候挑嘴的很，其他什么都不要吃，只愿意吃闻劭亲自熬的山药排骨粥。时间久了，这就有点像生病福利似的，小扑克一生病就会惦记上。
江停犹豫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楼下那个人，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不再见到他。但孩子太小，江停不想把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展现在孩子面前，一咬牙还是掏出了手机。
他按下了电话号码，在只差最后一个播出键的时候，又犹豫着退出了语音界面，纠结了几秒钟，发了个短信过去，“扑克想喝粥。”
按下发送键，江停心跳都像是停了半拍，也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如果说再遇见那个人是巧合是不可控因素，那这又算什么。江停原本至少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主动去联系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被人们挂在嘴边的世事无常。
江停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感到机轻微一震，闻劭短信回过来了，只简单一个字，“好”。
五分钟后，闻劭提着食材的敲响了病房的门，说是没有提前准备，大概没人会信。
“爸爸！”扑克扑出去小半个身子要闻劭抱。闻劭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把扑克接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亲昵地问，“扑克是不是生病了？”
小扑克使劲点点头，一瘪嘴，一拧眉，酝酿三秒钟，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剩下一两点细碎的泪花沾在睫毛上，像是碎钻石似的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小扑克伸出小手，诉苦一样的把对江停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打针针，扑克痛痛，要爸爸呼呼。”
江停目瞪口呆得瞧着刚刚明明哄好了，还能开心地玩小飞机的小扑克，在看到闻劭的瞬间影帝附身，又能真情实感地哭出来，委屈地自己都骗过去，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好像还真是亲生的。
闻劭抱着扑克玩了一会儿又把他放回病床上，嘱咐道，“扑克乖，爸爸给你去做山药排骨粥。”说完，闻劭便转身进了小厨房。
一会儿功夫，小扑克又成功爬到了江停怀里玩小飞机，在看到小飞机飞起来的时候挂着泪珠的小脸上毫无违和感得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daddy，你怎么不去帮爸爸呀？”小扑克摇摇摆摆得跑向掉在地上的纸飞机转头问江停。还没等江停想好措辞，小家伙又开口劝，“daddy快帮爸爸吧，扑克可以玩飞机。”
江停没法，只得转进厨房，尴尬得问了句，“要帮忙吗？”他原本想要是对方回句，“没事”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出去告诉扑克，“你爸爸一个人可以的，我们别去打扰他。”
然而，闻劭却十分不客气地递给他一根山药，开口道，“帮我去个皮吧。”
江停只好无奈接过山药和刨子，对着垃圾桶削皮。好几分钟才削完，他把白白白嫩嫩的一截山药递给闻劭，却被闻劭握住了手腕，那截比山药还白的手腕又被举过了头顶按在墙角上。闻劭整个人随即压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嘴唇。熟悉的气息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像是要把江停淹没。那一刻，江停甚至忘记了反抗，直到闻劭放开他，他才醒过神来，擦了擦濡湿的嘴角。
“江停，这次是你主动招我的。”闻劭凑在江停耳边压低了嗓音说。
江停推开了闻劭，把山药放在了砧板上，退了好几步才说，“既然你来了，扑克就还给你，他跟着你比跟着我好，我们以后也不用见了。”
江停逃一样的离开了厨房，看到玩得正开心的小扑克，忍不住又抱起来亲了两口，跟他解释，“daddy临时有点事要走，扑克跟着爸爸要乖好不好。”
“daddy不走！daddy不走！”小扑克眼泪说来就来，扒着江停大腿死活不撒手，哭声传得楼下的金杰听了都觉得心里难受。江停心里更难受，他下定决心似的掰开小扑克的手，转出了病房。
“daddy！daddy！”扑克迈着小短腿跑在江停后面追，直追到电梯口才被闻劭抱住。闻劭苦笑了声，哄道，“扑克乖，daddy有很重要的事，很快就会回来找我们。”
“不要！哇～哇～”
江停走到了楼下的大厅便像是耗尽了力气，感觉脚上有千斤重，每走一步就多一分动摇，撕扯着他的心脏。他行尸走肉般得迈动步子往前走，直到小扑克的哭声越来越远，然后彻底听不见了，才挨着一根电线杆子滑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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