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孔雀明王归天!”
在诸佛声声虔诚祷告中,彼岸的身上佛光越发璀璨,她的痛苦也变得越发深厚。
彼岸看着我,她张了张口,可我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唯有圣洁梵音缭绕她的左右。
她朝我伸出了手,想要再拥抱我,可她的身体刚刚与我接触,却化作佛光溃散。
一片片金色的菩提叶从她消散的佛光间生长而出,她的整个人也随即化作了一片菩提的海洋。
在诸佛的祷告声中,这些菩提叶掠过了我,径直朝着西方的天际连绵而去。
一轮金色的极乐之门,也在这一刻浮现于西方的夜空之中。
最后,这一缕来自彼岸的佛光消散了,尽数没入了极乐之门中。
属于彼岸的最后一缕残念,此刻也回归了极乐,告别了人间,告别了我。
也许,正如她先前所说,她将与念冰身魂融合,她将不再是彼岸,她将成为孔雀明王……
一想到这儿,我的呼吸也不禁变得一阵啜泣,我的双眼也在这一刻化为猩红。
我的目光从西方的天空收回,看向了降临黄河古道的诸佛。
而诸佛此刻也纷纷起身,一道道金色的目光尽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朝着诸佛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名菩萨的身上。
只见这尊菩萨身着一袭白袍,头戴紫金冠,其左手握拳隐于腰,右手持一白莲花,一轮半月蕴育于莲花花心中,散发出阵阵皎月光辉。
这是佛界十八方菩萨中的月光菩萨摩诃萨,生为凡人时,曾发下宏愿要普渡迷失黑暗迷途中的众生,指引他们重归光明。
在此宏愿下,月光菩萨参悟月光咒,并因此悟得大道登临极乐,成为极乐十八方菩萨之一。
如今他已从极乐重归人间,也与其他诸佛一道统治人间,与日光菩萨一道执掌人间昼夜。
“月光菩萨,不知彼岸这次重归极乐,她的命运将会如何?”
我手持苍生杵,朝着这尊与黑夜同行的菩萨问道。
莲花之中,半月的光华变得越发璀璨。
月光菩萨说道,“她的命运,便是佛界的命运。她于佛界,比佛祖更为重要,孔雀明王,是佛界存在之根本。她必将化作菩提树,归位明镜台。”
“什么意思?”我皱起了眉头。
月光菩萨无言,可另一尊菩萨却替他开口了,“也就是说,孔雀明王此次归临极乐后,她将不再为神,不再为佛,亦不再为魔。她将化作圣树,庇佑极乐苍生。”
只见这尊菩萨身着一袭红袍,盘坐赤色莲花台,他的右手半举一圣印,左手持一红莲花,一轮骄阳绽耀于莲花花心处,与天空之中的烈日交相辉映。
这尊菩萨是为日光菩萨,曾许宏愿‘日放千光,遍照天下,普破冥暗’,独创陀罗尼咒,旨在辟魔除天灾,解救众生苦海中。
悟道登临极乐后,成为十八方菩萨之一,如今重返人间,以手中莲花之日轮,执掌人间白昼。
“以你的意思,彼岸将不再为彼岸,而是成为你们佛界的图腾,对吗?”
明白了他的身份后,我朝他再度问道。
“不错,你与她的尘缘就此已成终结,苦海无涯,即便回头也无法再临彼岸。”
这时候,有一尊菩萨开口了。
这是一尊女菩萨,只见她面容端庄圣洁,一轮金色的佛光睁开于眉心,她的身后更生有十八条手臂,每只手心皆持有一柄无上法器。
她的身份是为准提菩萨,其宏愿为守护众生,满足众生之所求,意于人间开辟大同之道。
“可是,我如果不愿接受这一结局,想要前行赴入佛界,阻止这一切呢?”
我朝着诸佛如是言。
日光菩萨再言:“所以,佛祖才会命我九方菩萨以及一百零八尊罗汉同时降临此间一隅,只为阻止魔神您西去之路,阻止魔神您往生之途。”
日光菩萨的这句话,本质上是已向我发出了宣战。
而在他的这番话语中,其他菩萨也放下了先前的端庄,却是一个个迎风后退,摆出迎战的架势。
一百零八尊罗汉,此刻也都屹立长空之中,浩瀚的佛光从他们的身上绽耀而出,却是化作了一座巨大的佛阵,笼罩了黄河古道一道千里之地。
这座由一百零八罗汉所化的佛阵,有着阻隔一切的力量,将我的神识牢牢紧固在了此方世界中。
下一秒,日光菩萨手托莲花,朝我微微颔首,“魔神,本尊不才,愿身先士卒,与月光菩萨一道向您讨教佛法高深。”
“荣幸之至!”
我点点头,苍生杵中当即绽耀出无尽光辉。
“南无勃陀莫诃邸、南无僧伽哆耶尼、抵尼部毕萨咄沿纳摩……”
这一刻,日光菩萨念诵起陀罗尼咒,手中的赤莲当即脱手而出,浮现苍穹。
赤莲在天空之中迎风暴涨,瞬间化作了千丈见方,赤莲的花瓣缓缓绽开,坐落莲花之中的日轮此刻绽耀出璀璨光辉!
伴随着他的这一动作,天空中阳光归于黯淡,最终消散于无形。
整个人间,瞬间归入永夜。
可下一秒,这一轮骄阳却是出现在了赤莲之中,与花中的日轮融为一体!
这一刻,日光菩萨境是打算调动人间阳光的力量,对付我自身!
阳光普照下,无数的草木还没来得及燃烧便已彻底碳化,随后化作灰烬飘散当场。
崩腾的黄河之水尽数气化,一座座巍峨大山犹如高温下的蜡烛一般悉数融化,滚滚岩浆淌满了人间大地。
“日光菩萨,如今的人间不是已为佛界所有吗,你身为佛界之上位者,对这一方世界未免太不珍惜。”
看着我所熟悉的黄河古道瞬间在烈日烧灼下轮回熔浆之地,我深深皱起了眉。
“只要能战胜您这位传说中的魔神,别说一方黄河之地,即便人间覆灭近半也是值得。”
“是吗,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说罢,滔天的弱水自我体内呼啸而出,至阴至寒的力量径直迎向了上空艳艳烈日,周围的空气也在冷热交替间发生急剧扭曲。
嘀呖呖!……
日光菩萨不言,在他的法咒声中,一头三足金乌从烈日之中展翅而出。
三足金乌腾飞于苍穹之中,双翼足足有千丈之长,在一声聒噪但又不失神性的啼鸣声中,径直朝着我腾空而来!
见此,我也浑然不惧,与那滔天弱水一道腾空而起,径直朝着那三足金乌正面迎去!
与此同时,大量的弱水在苍生杵中迅速凝聚,一股冰封之力也随即萦绕自身。
不过片刻工夫,一柄由弱水所化的千丈霜寒之剑在我手中应运而生!
弱水,是为世间至阴至寒之水。
骄阳,是为人间至阳至烈之火。
在这一刻,这两种属性最为极端的力量冲击于长空!
一时间,天空之中时而弱水奔涌,时而烈火滔天,一水一火在长空之中激起一道直径百里的气浪。
而在这水深火热之中,我也迅速挺身上前,霜寒之剑直朝着三足金乌正面挥斩而下!
嘀呖呖!……
一声乌鸦的哀鸣响彻天空,在我这一剑之下,这头三足金乌顿时被一分为二,化作漫天的烈火倾泻苍穹!
“三界之中,佛祖之下,我已无敌,你区区一尊同境界的菩萨,居然敢向我讨教佛法之高深,你还不配!”
我的脚步不曾停歇,乘着强威再度挺身上前,迎向了屹立上空的日光菩萨。
看着那三足金乌被我顷刻破灭,日光菩萨原本和煦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凝重。
只见来自赤莲之中的烈日照耀于他全身,他的整个人也随即燃烧起了滔天火光。
火光弥漫,耀眼的赤色光芒笼罩全身,犹如一尊太阳之神!
随后,那枚右手所持之圣印腾空而起,瞬间化作百丈有余,滔天的烈火伴随着浩瀚的佛威从中倾泻而下,尽数降临我身!
在这股佛威之下,我的身体微微一停滞,手中的霜寒之剑也逐渐在融化。
而这枚圣印,此刻更是直朝着我镇压了下来!
见此,我也不曾犹豫,朝着那圣印当即一剑斩出。
轰!!
一剑之下,大量的弱水伴随着烈焰再度飞溅长空。
咔擦!咔擦!咔擦……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从我的耳边响起,抬头望去,却见霜寒之剑上已绽裂开一道道深长裂痕,不瞬间崩溃长空,重新化为了苍生杵。
开始,这柄霜寒之剑终究只是由我的力量所化,但这圣印却是日光菩萨随身之佛器。
而在我的这一剑之下,圣印也绽裂开一道道如蛛网般密集的裂痕。
随着一阵阴风吹过,这座圣印顿时支离破碎,化作漫天佛光消散长空。
“魔神,你的修行……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提升到如此高的境界!”
这一刻,日光菩萨的声音里受此流露出情绪波动,对于我所展现出的这一手笔显得万分吃惊。
“我的前世是为灭世魔神,虽已忘去生前身后事,但背后的底蕴,又岂是你们这些同境菩萨所能窥得通透?”
“而现在,且接我一拳!”
话落,浩瀚的神力在我的右手汇聚,一记重拳当即隔空祭出,化作一道七彩的流光,径直袭向日光菩萨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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