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打死都想不到江潋会这样对她,还没反应过来,江潋的脸就蓦地在她眼前放大,完全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只来得及闻到一缕雪中寒梅的幽香,温热的柔软的触感便落在了她的樱唇之上。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有瞬间的空白,心头也是一阵莫名的悸动,这种感觉让她很慌张,本能地想要躲开,下一刻,就被江潋咬住了嘴唇。
“唔,唔……”杜若宁疼得直叫,因为嘴被堵着,发出的声音含糊而暧昧。
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迅速引燃了江潋身体里的火,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更用力地啃咬。
窗外,望春趴在那个被杜若宁抠出的小洞里往里看,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
“亲上了,亲上了,亲娘哎,干爹终于开窍了!”他压着嗓子对旁边非要跟他一起过来的望秋说道。
望秋急得不行,拼命想把他拉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望春哪里肯错过如此美妙的画面,无论望秋怎么扒都不让开。
望秋没办法,只好自己又在旁边抠了一个洞,迫不及待地往里看。
杜若宁被江潋咬得生疼,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江潋却不肯轻易饶过她,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硬地将她的唇压在自己唇上,咬住不放。
杜若宁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心头那点悸动也变成了无名火,在江潋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趁着他吸气松口的间隙,反过来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嘴。
江潋闷哼一声,瞳孔因疼痛而放大,心底的冲动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松开扣在杜若宁后脑勺的大手,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杜若宁便也松开了他的嘴,气喘吁吁地退后。
两人的嘴唇都红得不像话,似乎都被咬出了血,各自抬手去擦。
“你属狗的吗,上来就咬?”杜若宁嘟着嘴给他看,愤愤道,“看,都给我咬破皮了。”
江潋也很疼,但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认输,抹嘴唇的动作带着几分凶狠,唇角勾出噬血的冷笑:“这是你该得的惩罚,下次再敢挑战咱家的耐心,疼的就不止是嘴了。”
不止是嘴,还有哪里?
亲娘哎,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望春听得瞠目结舌,手里的白玉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谁?”
屋里尴尬又暧昧的气氛骤然被打破,江潋的身影一晃便到了门口。
他拉开门走出去,看到望春和望秋正弯腰在地上捡东西。
“干爹,是我。”望春哈着腰站起来,颤声解释道,“我去给您拿碗,望秋听说若宁小姐来了,非要过来问声好,刚才他不小心踩到了我的鞋子,害我把碗给摔了,那什么,我再回去拿一个。”
说着转身就要跑。
“不用了。”江潋叫住他,“咱家没胃口,不想吃了,你赶紧把人送走吧!”
“啊?这就走啊?”望秋接了一句,“我还没看到干娘呢!”
江潋顿时沉下脸:“望春没告诉你再叫干娘会被割舌头吗?”
“没,没有。”望秋忙摇头,把嘴闭上。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
“还叫吗?”
“不叫了。”
“很好,滚吧!”
“是。”望秋撇撇嘴,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干爹既然没胃口,我顺便把粥端走吧!”
江潋板着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自个先往屋里走去。
望春和望秋在后面无声地拍了拍胸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进了屋,望秋一眼看到杜若宁,便笑眯了眼向她问好:“若宁小姐,多日不见,您一向可好?”
杜若宁抿着嘴,脸颊两团可疑的红晕。
她刚刚已经听到望秋说话,可是她的嘴被江潋咬破了,实在不好意思见人,便躲在屋里没敢出去,没想到望秋又进来了。
她不敢张嘴,含糊地应了一声,给了望秋一个牵强的笑。
望秋却没打算就这样结束,指着她的嘴惊讶道:“若宁小姐,你的嘴怎么肿了?”
“有吗,这样也能看出来吗?”杜若宁吓一跳,伸手在嘴上摸了摸,转着头四下找镜子。
“有,不但肿了,还流血了。”望秋认真道,又拉望春下水,“春儿,你瞧瞧,是不是流血了?”
“天呐,还真是!”望春惊讶道,“若宁小姐,怎么回事,我刚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都怪你干爹,他咬的!”杜若宁气愤道。
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的红晕更加娇艳欲滴。
“干爹,若宁小姐怎么招惹你了,你竟然把她嘴都咬破了?”望秋忍着笑一脸震惊地问。
“要你管!”江潋又尴尬又郁闷又烦躁,摆手连声道,“滚滚滚,都给咱家滚!”
“是。”望春和望秋同时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拎着食盒就跑。
“干爹,你要对若宁小姐温柔点,别再咬人家了。”
江潋听着从门外传来的声音,怔怔一刻才突然想起,望春的任务是送杜若宁走,可他却和望秋一起抬着食盒跑了。
那食盒里总共就半份粥加一只空碗,用得着两个人抬吗?
该死的东西,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这种不听话的干儿子要来何用?
“没人送你,你自己走吧!”江潋生了一会儿气,指着门口对杜若宁说道。
杜若宁往外看了一眼:“你送我,我一个人不敢走。”
“呵!”江潋冷笑,“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
“怎么没有,我不敢的事多了。”杜若宁振振有词,“你都把我嘴咬破了,送我一下怎么了?”
江潋:“……你没咬我吗?”
“我咬的时间短。”杜若宁把眼一瞪,“你要是不愿意送我,那就让我把差的时间咬回来。”
江潋:“……”
什么鬼,咬人还要算时间?
要不要给她拿个沙漏计个时?
算了,看在她嘴唇受伤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送送她吧!
杜若宁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潋变来变去的脸色,心里冷笑。
他不是看到她就烦吗,不是答应李承启会再忍一忍吗,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程度。
小白眼狼,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路过窗边时,江潋意外发现窗纸破了两个洞。
房里的灯光从那两个洞里透出来,活像两只眼睛。
真行,头一回见偷看人还抠两个洞的,怎么着,一只眼睛看得不过瘾,还要两只眼睛一起看吗?
这种女人真是世间少有。
“怎么不走了?”杜若宁在后面问。
江潋回过神,淡淡道:“你知道咱家糊窗户的纸价值几何吗?”
“干嘛,你不会想让我赔你窗户纸吧?”
杜若宁顿时警觉起来,往窗户上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怎么又多了一个洞,但是为了不赔偿,也顾不上那么多,捂着嘴嘶嘶了两声,委屈巴巴道:“好疼呀,真的好疼呀!”
“……”江潋正要报价,闻言又郁闷地憋了回去,默默向前走去。
可恶,为什么她讹钱的时候张口就来,轮到自己却根本说不出口?
看来他的脸皮还是不够厚。
话说,从前和沈决一起去花楼喝酒时,总看到有人抱着陪酒的姑娘啃来啃去,一脸陶醉的样子,难道他们都不怕疼吗?
他们的嘴是什么做的,怎么咬很久都咬不破?
督公大人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决定有机会要好好问一问沈决。
此时已近三更,夜深人静,沿途的灯笼已经被下人熄灭,只剩天上一弯残月和几颗稀疏的星子,投下淡淡的荧光。
杜若宁成功打消了江潋想讹钱的心思,得意洋洋地跟在他身后,向后院的方向看了几眼。
那里既然埋满了尸骨,会不会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要不然,找个机会去后院瞧一瞧,兴许会有意外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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