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执意如此，他这些话她很想去理解，她也很想孝顺他，让他开开心心的，毕竟他们为了寻女，真的是付出太多了。
可是，她真的是做不到啊。
世事两难全，她不想那么自私。
她知道这样说出来，父亲真的会很不开心，但她还是一意孤行了：“父亲，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假装没有来帝都，我不会让妈妈知道的。”现在父亲也让佣人先瞒着妈妈，不就是要看她的态度吗？她现在把立场站得鲜明，半点都没有含糊。
江父长长地一叹气，然后竟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你一夜没睡，去休息吧。”
凌雪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转头便走，真的不想让父亲如此失望。
有时候这种不责备的又无力的样子，威力更是十足，久久都放不下。
她也真的很累，在房里躺了很久还是没有睡着。
后来索性叫佣人给她点了薰香，又喝了一杯热牛奶，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妈妈守在她跟前，一手支着脸很安静地看着她。
“妈妈，你回来了。”
“嗯。”妈妈一把抱住她，酸涩地说：“善善，你舅妈没有了，妈妈好难过。”
她抱着妈妈瘦削的身子，不知要说什么好，安慰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自己都过不去，怎么去劝妈妈说这事会过去的呢？
江母捧着她的脸，泪眼模糊地说：“善善，妈妈知道你来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妈妈高兴的是能见到你，可是妈妈难过的是你知道你舅妈的事，你也会很伤心。”
凌雪咬着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善善，这些天，可不可以陪着妈妈。”
“好，妈妈，我会陪着你，我哪里都不去，我什么都不做。”
“那真是太好了，妈妈真想你们，其实就我和你爸爸在家里过年，真的很冷清，司南回不来，念伊回不来，你也回不来，妈妈真的很想去找你们的。”
凌雪就有些讶异了：“妈妈，念伊姐姐没有回来吗？”
江司南回不来她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江念伊呢，怎么没回来？
“是啊，你念伊姐姐说没有办法走不开，程家的人留着她不放，唉，过年后她就要和程墨结婚了，现在也算是半个程家的人了，妈妈哪能强求她回来过年呢，妈妈还想着以后她嫁过去后能更得公婆的宠爱会好过一些，我看程墨似乎对她不怎么上心。善善啊，妈妈不求你要找一个多好多出色的，也并一定就要你和司南在一起，妈妈只要你找一个眼里只有你的人，这才是幸福的。”
凌雪咬着唇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是叹息，她大约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江母又拉着她的手问：“善善，司南的身体，倒底是怎么了？妈妈知道很多人都在瞒着我很多事情，可我隐隐约约知道司南肯定有事，你不要瞒着妈妈，不要把妈妈当成小孩好不好？妈妈并不喜欢那样子，虽然我知道你们这样做，肯定也是为了我好的。”
妈妈的这话，也让凌雪心里好是自责。
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妈妈：“江司南他得了癌症，不过已经成功的做了第一次的手术了，身体好一些之后再接着做手术，他会好起来的。”
江母闭上眼睛，一手捂着心口，难受得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凌雪担心极了：“妈妈，妈妈，没事吧？”
许久后江母摇摇头，有些无力地说：“妈妈没事，果然…和外面传的一样，妈妈其实一直不想去相信。”
“对不起妈妈，我们并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妈妈知道，妈妈不怪你们，善善，妈妈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的脆弱，妈妈有你呢，为母则刚啊，妈妈不想让你担心，不想给你添负担，善善啊，这么大的事你们瞒着妈妈，这样什么事你都背在身上，你是得多辛苦啊？”
“没事的妈妈，我不怕辛苦，现在也都过来了。”
“那司南呢？司南现在怎么样，我要给他打电话去。”
“妈妈。”凌雪拦住他：“他现在正在恢复期间，作息也不一定，这样好不好，我给他发个信息，他有空了给你打电话回来。”
“不行。”江母眼泪扑漱地落下：“我得去看他，我不打电话了，我要马上去见他，善善，他也是妈妈的孩子啊。”
凌雪想了想：“好，妈妈，我陪着你一块去。”
连晚饭也没有吃，正巧有班机去B市，她和妈妈便匆忙地赶那班机走，妈妈还在收拾东西，倒是父亲来找她了：“你的身体，还能这么奔波吗？如果太累还是休息为好，过二天再去B市也不迟。”
“爸爸，没事的，我现在好了许多了。”
她肯定是要陪着妈妈一块去的，要不然她也不放心啊。
江鹤年叹了口气：“那你要多顾着你的身体，虽然很多人需要你去照顾，你也别忘了，你现在也很虚弱。”
这忽然而来的关切，还真让凌雪怔住了。
“爸爸这二天还有许多事要办，不能离开帝都，你们在B市要多保重。”
“是，爸爸。”
“凡事啊，量力而行，你记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凌雪点点头，父亲看着她笑了：“去吧，我让司机备好了车，到了那里给我来个电话报平安。”
忽然之间凌雪不知要说什么，似乎倔强的对峙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江母拿着东西出来：“善善，妈妈收拾好了。”
“好，妈妈，那我们走吧。”
“老头啊，你在家可要保重身体啊，我和善善去看司南。”
江父轻点头：“我知晓，你放心去吧，也要顾好善善，善善身体一向不好。”
“我知道的，你啊，回来我再跟你算帐吧，肯定是你让他们瞒着我的。”江母叹了口气，挽着凌雪的手：“咱们去B市吧，宝贝啊，你要是累，可得跟妈妈说，妈妈一向被照顾着，可能都不太会照顾人，可是妈妈真的不想忽视了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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