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绾回到公馆,就先收拾了东西搬了出去。
对外只说是有行程出差在外,也好给老宅那边一个交代。
时绾就只拖了一个行李箱,傅琮凛给她买的很多东西都没带走,她只拿走了自己花钱买的,最后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用了个首饰盒装着放在梳妆台上。
临走时,时绾回头往卧室看了一眼,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后关上门。
吴婶要帮她提东西,被她拒绝了。
“那时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
时绾动作微顿,随后笑笑道:“应该要过一段时间吧,工作太忙了。”
吴婶便不再多问,只叮嘱她一路小心。
傅琮凛转移到时绾名下的那套房,在江边。
是一套江景复式公寓,面积大,视野广阔,周边环境优美,她很满意。
离婚第一天,时绾把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家打扫干净,累的气喘吁吁后便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文情不在江城,时绾找不到人庆祝,便点了一个小火锅,吃得满头大汗。
被辣得眼泪直掉。
配着柠檬茶,被酸得面部抽搐,她也强忍着,最后埋在桌边,任由眼泪打湿了她的衣摆。
她终于挣脱了枷锁,遗憾的是没能保住那个无辜的孩子。
深爱了两年多的人,近乎刻进了骨子里,连根拔起的瞬间,怅然若失,也放空轻松。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傅琮凛晚上回到家,已经是接近凌晨。
玄关的感应灯亮了,他换了鞋走进去,偌大的厅内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动静。
是以他的呼吸声不由得被放大,为冰冷的室内增添了抹生气。
傅琮凛绕着旋转楼梯往上走,玄关处的感应灯在沉寂中熄灭。
主卧漆黑一片,傅琮凛打开了灯,目光在房间中巡视了一圈,有些什么东西不在了,他也没注意,只觉得太过于安静,让他十分的不习惯。
西装外套顺手放在沙发上,傅琮凛单手解着衬衣纽扣,鼻息间有股熟悉的淡淡香水味,男人脱下衬衣,转身走进了浴室。
置物台上的漱口杯少了一只,那些以往看起来显得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不见了一大半,只余下傅琮凛的须后水、酒精还有消毒水。
傅琮凛的动作一顿,呼吸沉了沉,眸色发深。
他洗完澡,没找到吹风机,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下意识的质问:“时绾,你又把吹风机……”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收声,
卧室还是他回来的那个模样,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大约也只有晚风吹拂着未关紧闭的窗,窗帘掀起一小弧度,晃晃荡荡。
床上没有女人恬静温柔的身影,壁灯也灰暗着,连床头的书都不在。
傅琮凛闪了闪眸眼,折身重返浴室。
才发现吹风机正好端端的挂在墙壁上,还是原来的那个位置。
傅琮凛闷不做声的收拾好自己。
转而去了书房,从抽屉里翻找出烟来,在半明半昧的灯光下点燃了一支。
尼古丁的气息强势占领他的心肺,清冽的穿过,仿佛划开了无数道口子,正有风鼓鼓的往里狂灌着。
傅琮凛抽得有点凶,一支接着一支,试图填满着空荡,堵住风口。
烟雾缭绕之间,男人的面容冷峻。
“咳咳……”大吸一口后太急呛住了,咳嗽出声,嗓音沉沉喑哑,呼吸费力而仓促。
傅琮凛微微眯起眼,抖落了烟灰,胸膛重重的起伏着。
最后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打电话给了赵闲。
那边接的很快,音乐声震耳发聩,渐渐远离,传来他带笑的声音:“三哥,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在外面?”
“在酒吧,魏行洲叫的场子。”
“嗯。”傅琮凛咬了咬烟头,舌尖滚过,声线模糊,“报个位置,我现在过来。”
随即挂了电话。
魏行洲端着酒杯从后面窜出来,搂住他的脖颈,“干什么呢偷偷摸摸!”
赵闲收了手机,胳膊肘顶了顶他胸口,“三哥电话,说他要过来。”
“他也要来?”
赵闲睨了他一眼,“你能,他不能?”
魏行洲自然没意见,只是觉得惊讶。
三哥什么时候也爱走夜场了。
虽然是一个圈子里的,但因为傅琮凛有洁癖,且自律自持,鲜少和他们“同流合污”,极为矜贵的一枝高岭之花。
可惜早早被人摘了。
魏行洲还不知道,他所想的傅琮凛这朵“高岭之花”,不仅被人摘了,现在还被人丢弃了。
傅琮凛到的时候,赵闲和魏行洲已经玩得很开了。
赵闲还好些,毕竟有个正在追求的女人在,稍微矜持。
魏行洲没心没肺,浪得没边儿。
傅琮凛走进来就看见他跟个前凸后翘的女人搂抱在一起,亲个嘴仿佛都要把对方吞了一样。
傅琮凛一来,周遭的气氛静了下,随后又喧闹起来。
赵闲给挪了位置,“三哥。”
傅琮凛坐下,扫了他身边的女人一眼,“你不是有女人还来这种地方?”
赵闲摸了摸鼻尖,“那三哥你结婚了不照样过来了。”
傅琮凛徒然一顿。
是结了,也离了。
赵闲看出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傅琮凛敛眸,给自己倒了酒。
赵闲隐隐能猜出什么点来,并不是很确定,没有追问。
毕竟知道宋半夏做的事,对傅琮凛是很伤的,尤其是时绾还流产了……
舞池热闹,灯光闪耀,人声鼎沸。
夜场的酒吧气氛更为浓烈喧哗。
傅琮凛坐在角落里,沉默的喝酒。
赵闲起身去了洗手间,魏行洲跟女人打得火热,他安静的仿佛与这氛围隔绝开。
直到一道女声打破了这诡谲,“嗨,一个人吗?”
女人脸上带着明媚妖娆的笑,衣着清凉,胸口显露无疑,凑过来,坐在傅琮凛旁边,笑盈盈的偏了下头,极具风情。
扑面而来的胭脂水粉气味令傅琮凛脸色微变,却是不动声色的把玩着酒杯,“你猜?”
女人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遥遥看过来时,就被他所吸引,靠近了更觉极品,不免心胸荡漾,娇俏着用酒杯碰了碰他的,“我不猜,不过我可以陪你喝酒…”
女人低低说着,唇边扬起一抹笑来。
傅琮凛眉眼冰冷的扫过。
女人笑容微滞,随即更灿烂而诱人。
目光微微下移,滑过他的脖颈、肩背、手臂,然后是指骨,触及他无名指的戒指时,女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惋惜,原来是个已婚的。
很快又满意心动起来,因为眼前的男人看起来非富即贵。
女人晃了晃身姿,脚下,高跟鞋不经意的擦过他的裤脚。
“你配吗。”
他的声音很低,女人没听得真切,又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傅琮凛仰头饮了口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女人看得眼热,见男人没阻止她的动作,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你刚刚说的什么呀?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女人声音粘腻。
“我说——”傅琮凛垂首,带着浓烈的酒气,漆黑的眸眼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格外神秘莫测。
女人心脏砰砰的跳,不由得面红耳赤。
“滚。”男人语气骤降,吐出一个冷酷无情而清晰字眼,脸色阴冷。
女人一僵,笑笑:“帅哥,玩不起也不用这样吧……”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玩?”男人冷然嘲讽,毫不留情。
女人也变了脸色,看着傅琮凛森冷的神情,连忙站起来逃窜离开。
长得帅又怎样,吓死个人。
傅琮凛浑身不适,刚才被女人触碰过的地方,嫌恶的反胃。
酒吧的气息不算得好,傅琮凛起身去了洗手间,出来时在通风口抽了支烟。
酒精过量,他抬手揉了揉额角,眉宇紧皱。
赵闲回来没看见他人,过了会儿见到他,“去哪儿了?”
傅琮凛颔首:“外面抽了支烟。”
他拿起手机,“我先走了。”
“不待了?”
“嗯。”
“行吧,你开车来的?我让人送你——”
“不用。”
孟彰在外等着。
魏行洲和女人厮混完,回头没看见傅琮凛,“三哥呢?”
赵闲扬了扬下巴,“走了。”
“走了?”魏行洲皱眉,“他就来喝酒了?没干其他的?”
赵闲瞥他一眼,“不喝酒还能做什么。”
“就没找点乐子啥的?”
“呵。”赵闲鄙夷,“以为像你吗?你还想着让三哥出轨不成?”
魏行洲当然不敢,随口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傅琮凛甫一坐进车,就拿出了酒精和消毒水。
车窗凉下来,凉风拂过。
吹散着刺鼻的酒精味。
而后傅琮凛倚靠着背椅,闭着眼假寐,不多时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他不由自主的点进微信。
在最底下翻到时绾的对话框。
聊天记录还是在好久之前,她发给他的那些,和宋半夏有关的床照。
再往上翻了翻。
20xx年2月28日晚上九点。
-琮凛,又降温了,注意别感冒。
2月25日晚上十点半。
-别加班太晚,身体重要,行李箱我给你准备了醒酒糖,应酬的时候可以用上。
……
2月14日凌晨。
-情人节快乐,琮凛,我爱你。
2月11日凌晨。
-除夕快乐。
傅琮凛的手颤了颤,有些握不稳手机,他接着往上翻,大多数都是时绾在说,他的回应很少。
但她仿佛乐此不疲。
2月7日晚上十一点。
-想你。
1月……
-回来吃饭吗?
-我想你了。
-三哥,我好想你。
20xx年1月12日。
-傅琮凛,祝我们结婚两周年快乐,我会一直陪着你,爱你,愿我们能长长久久,白头到老——时绾。
酒意致使他眼睛发红,屏幕亮度刺眼,傅琮凛眼底一片酸涩,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抡了两拳,闷闷的从最深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他关上手机,后仰着头,抬手覆上眼睛,隐忍到额角青筋跳动。
他的唇轻微的动了动。
无声着阴郁情绪被夜色团团包围。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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