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丹,柳如烟以为只是一种解毒的丹药而已,却不知道,其在武林“毒”界堪称至尊。
对于江湖之中的用毒者而言,玉露丹既是谈之色变的克星,亦是求之不得的圣药。
柳如烟更不知道,玉露丹作为五毒教的独门圣药,从不轻易授于教外之人。
自立教以来,五毒教历经六代教主,至今一百八十余年,教外之人得到玉露丹只有三次。
一次是立教之初,首任教主石龙将玉露丹赠于少林方丈,也是当时的武林盟主。以此作为踏足中原武林的觐见之礼。
第二次是咸平年间,第二任教主麻尚赠药于当时的两大绝顶高手风不破和聂青云,求二人帮自己争夺苗王之位。
第三次则是二十三年前,普鸣凤的师父苗王麻吉宝受朝廷征召,将玉露丹进献给时任西北监军的童贯,助其解掉羌人释放的毒烟,借此大破羌军,收复了湟州诸地。
至此之后,玉露丹在江湖只闻其名,难见其踪。
而焦岳专心研究毒药已有三十七年,对于玉露丹之名更是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未曾得见。直到十六年前,焦岳受邀赴黔南苗疆参加苗王召集的“药王大会”,这才有幸见识到了玉露丹。
当时,苗王为了验证玉露丹的药力,不惜亲身试药,让一条竹叶青咬了自己一口,再服下玉露丹,立时药到毒祛,震惊四座。
经此一会,江湖上的用毒好手从此对玉露丹敬若神明,对五毒教亦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在药王大会结束之前,苗王也破例让诸位同行闻了闻玉露丹,焦岳也在其中之例。
这一闻,也让焦岳印象深刻,至今未忘。
因为这玉露丹和寻常解毒丹药不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香气时隐时现,似花香却不浓,似清露却更悠长。
焦岳这才明白,此药为何叫玉露丹了。
今日得以再见此丹,焦岳也彻底相信,眼前这几个人来头着实不小,自己开罪不起。
“请问女施主,五毒教教主与你是......”此时的焦岳已经变得毕恭毕敬,因为他知道,能得到玉露丹的人,必定和五毒教教主关系甚密。
“你是问普掌门吗?”柳如烟道,“我和她以姐妹相称。”
焦岳虽未见过普鸣凤,但也知道五毒教新任教主之名,所以一听柳如烟之言,更加诚惶诚恐。
“老衲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此前多有得罪,还望女施主恕罪。”焦岳又深鞠了一揖。
见焦岳态度大变,柳如烟也一时有些茫然,“大师这是......难得这毒不用解了?”
“有了这玉露丹,自然也不用老衲再献丑了。”焦岳道,“若是女施主手中这瓶药还解不了,那天下怕是也无药可解了。”
“哦......”柳如烟不由地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瓶,继而又看了看翠荷,其脸色确是已和平常无异。
“我妹妹果真无碍了?”柳如烟问道。
“无碍了。”焦岳回道,“不信你可以问向令妹,肩上伤口是不是已无麻木之感,只是还有些疼痛罢了。”
“丫头,感觉如何?”柳如烟扭头问道。
翠荷动了动肩膀,然后朝柳如烟点了点头。
知道翠荷身上的毒已解,亥言也走进了亭内。倒是武松还有些不放心,刀依然架在焦溪的脖子上。
见此情景,焦岳连忙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朝着武松单掌施礼道:“方才多有得罪,实在是大大的误会。阁下若是还不放心,大可把老衲当作人质,待确认那位女施主无碍之后,再放了老衲即可。”
听焦岳如此一说,武松也不再坚持,松开了焦溪,还刀入鞘。
一场一触即发的打斗戛然而止,不仅如此,焦岳还带着三位师弟又施礼致谦。搞得武松等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诸位既认识静觉大师,又与普掌门是好友。想必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焦岳道,“恕老衲孤陋寡闻,可否请教诸位英雄尊姓大名?”
武松等人也一一还礼,通报了姓名。
待武松说出自己的姓名之后,焦岳先是沉思了片刻,接着又看了看拴在亭边的那几匹马,才恍然大悟。
“敢问阁下,二月之前,在河北突袭金兵,截回我大宋典籍之事,可是阁下所为?”焦岳问道。
武松点了点头,“确是我与静觉大师等合力所为。”
“哎呀,真是失敬失敬。”焦岳面露尴尬之色,“早知道是阁下,老衲又岂敢在此造次,真是愧对诸位了。”
言罢,焦岳先请武松等人在亭中坐下,然后自报了山门,又数次赔礼。
此时,武松等人才知道,他们拦截金兵劫回御府书籍之事,不仅各州府业已知晓,江湖中也已传闻开去。尤其是骑汗血宝马的武松,更是在传闻中成了一骑当千的下凡天神。
“早知如此,我等先报上师兄的大名,也不用大动干戈了。”亥言一撇嘴道,“翠荷妹子算是白挨了一镖。”
闻听此言,焦岳顿露尴尬之色,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武松连忙把亥言拽到一边,低声道:“人家已经数次道歉了,你就莫要再追究此事了。”
亥言却神秘地一笑,也压低声音道:“你不懂,我这一说,那老和尚会更加自知理亏,如何一来,他也不得不助我等擒住那沈束了。”
“你还是鬼主意多。”武松边笑边点了点头。
果然,焦岳思量了片刻道:“诸位此番专程来此寻沈大官人,想必所为不是小事,若是用得着老衲,老衲定当尽力相助。以老衲与沈家的关系,或许也不用大动干戈。”
“我等此来确是为沈大官大,乃是关系到二十年前的一桩疑案。”亥言道,“而且或许还有更深的内情,事关社稷安危。”
“哦。”焦岳道,“那此事应当和沈大官人性命无关吧?”
“你放心,我等只需要沈束开口,绝无意取他性命。”亥言回道,“劫持他的幼子也只是为了避免大动干戈。”
“好。那诸位可随老衲即刻前往沈府,以老衲的几分薄面,或可说服沈大官人。”焦岳道。
“且慢!”突然,一直没说话的乔三水站了起来。
“在下有言在先。若是那沈大官人手上真有血债,我到时候绝不会善罢甘休。”乔三水道,“所谓,莫谓言之不预,此事还是先说明为好。”
“这位乔施主是......”焦岳有点懵了。
他又打量了乔三水一番,突然目光落在了那双杆双枪之上。
“你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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