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九鼎十二金之财门,罗兴太知道他的意义了。
可以说,在九鼎十二金中除了枢门,再没有比财门更重要的一脉了。
而这时候,罗兴也盯着许天看。
罗兴也只是知道财门的重要而已。
“财门范,罗兴也知道,这是九鼎十二金中相当重要的一脉。”
“九鼎十二金内部有句话,叫财门无产。罗兴,早年你家里应该有几百亩地吧?佃户长工无数。”
“当年你家里在县城也应该有一条街那么多的商铺吧?营生买卖也无数。”
“确实,爷爷讲故事经常说当年收租时的景象。”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罗兴爷爷才不得不入赘罗家,正宗的五类人家,根正苗红。
“其实,尽管你家产业颇多,地产房产无数,商铺众多,但你家里却没有一纸地契房契。”
“所谓财门,其实就是掌管所有九鼎十二金财产的一脉。九鼎十二金中,唯一一个可以跟官府勾连的一脉。”
“或许说是保管更契合。所有的地契房契,财门看不到,只知道那是契约,不到迫不得已,永远不会解开。”
“而解开那些房契地契时,阵门的机关,药门的药水,还需要监门在场。”
“九鼎起源于夏,也就是最早的共和时代。所以,九鼎的产业一直都是共享的。十二金后来走上了同一条路,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其实,所有的产业,枢门全部清楚。
因为,九鼎的延续,是枢门一手在维持。
“你是说,这皮包是装那些房契的?”
罗兴翻来覆去的看皮包,很一般呀。虽然有密码锁的样子,估计早废用了。
否则,这群毛贼也不能用来装钱了。
“不是。当年祖师用这皮包装黄鱼儿,皮包和黄鱼儿一并交给了财门。”
罗兴在摸索自己,把所有裤兜翻遍了,终于找见一烟盒。
比划着烟盒,对照皮包,嘴里喵喵有词:“小黄鱼儿大概五分之一烟盒,一烟盒五根小黄鱼儿……”
“这得有多少黄鱼儿呀!”
就是肖念和寒苒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黄金,对于任何人都有难以抑制的诱惑。
“当时祖师交给财门两皮包小黄鱼儿,一千根,当时值十万大洋。”
许天还记得,当年在上海滩有了西方侵入,九鼎二十金出手了。
因为当时的上海滩租界为对方提供了庇护,九鼎十二金直接撬了租界黄毛鬼子的保险箱,连续撬了五家,凑足了一千条小黄鱼儿。
许天还记得,自己是开着一辆车,孤身从上海滩到洛城,亲自交给了财门范。
一晃六十年,世事已不是当年。逐渐对这六十年变化了解的许天,再见到自己曾经用过,做过记号的皮包,对于财门的状况,许天很是担忧。
虽然在当时,财门所显露的只是殷实,或者将将能过活,谁知道这六十年会发生什么。
“咱们在商都下车吧,去洛邑看看。财门还在不在,都需要看看。”
许天决定一路向西,本来就是决定这样做的,火车上看到这只皮包,倒是让许天省去了解释理由。
也会因为这只皮包,让许天有些不安了。
六十年,北伐、军阀混战、沦陷、内战、土改、****、镇反肃反、公私合营等等,还有那十年,九鼎十二金的宗旨是不得对抗官府,非不得已不得在常人面前显露本质。
这六十年,九鼎十二金到底还能存续几何,许天真的很担心。
甚至从北方回来这一路,许天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一些据点,一直以追逐金匠的线索来麻痹自己。
直到看到这只皮包······现实总是需要面对的。
商都现在是真正的枢纽了,其实,在许天当初那个时代就已经有了雏形,早中原逐渐取代了洛邑和开封,已经开始显现出一个枢纽城市的愿景了。
当许天四人从商都车站走出来,确实看到了相当繁忙的景象。
“直接去那个废品收购站?”
“嗯,到那边在随便找个招待所吧。”
看到现在商都火车站的样子和热闹景象,许天都忘记了原本商都火车站啊的样子。
当年,也就是一两栋楼,三四条轨道,出站后的稀疏街面,面对愁苦的人们。
现在,许天确实看到了一副蒸蒸日上的景象。
六十年,也就是一个人生命的长度,那些曾经在自己心里留下印象的,或者自己给对方留下印象的,许天不敢奢望还能遇见。
只希望,财门范还能如千年传承一样。
出租车七拐八拐的,一直都到不了胡老三废品收购站的那条街,许天也懒得计较。
说是对商都的街道,虽然有了六十年间隔,可这街道的规划并不是就完全找不到印记了。
钱不是事,关键是做任何事都不能吃相太难看了。
让你,不代表就是傻子。
“师傅,差不多行了。我一直不想说话,并不是真的就不认识路,只是觉得你挣钱不太容易。”
一口的中原口音,不比这出租车司机师傅差。
那司机师傅到没反驳,顺手就打了一把方向。
“别再拐了,从蔡家圪道穿过去,找一家差不多点的宾馆。我懒得跟你计较。”
中原话并不难懂,只是乍一听有点捉不准。罗兴听许天连续说了两句后:“许天,这孙子在绕路?”
罗兴是坐在前排的,就挨着那司机,这边说这话,那边就盯着司机:“孙子,当爷爷傻还是咋滴?信不信老子直接将你踹出去?”
那司机还是没吭气,只是依照许天的要求,钻进了一条巷子。
车穿过蔡家圪道,居然直接就看到了胡老三废品收购站。
四人下车,那司机这才开口了:“那个······给五十吧。”
许天压根没扭脸,寒苒小妮子倒是扭头看了看,却见罗兴已经趴在驾驶车窗上,没有看见那司机的脸。
肖念也就是随便一瞥。
而罗兴手里掂量着一把匕首,在那司机眼前晃,压着声音:“孙子,五十?够不够去医院包扎?”
话还没说完,那司机一脚油门“嗖”的一下窜出去了,差点没把罗兴带倒了。
许天都听在耳里,心思重,懒得搭理。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胡老三废品收购站几个大字,有点不敢上前。
许天醒来时有些窘迫,却一直没有把钱当多大事,迫不得已打黑拳,也只是想着能捞点钱回国。
因为许天觉得对他而言,钱财不是问题,也不应该是问题。
即便对这个时代,或者说对这六十年了解越来越多,知道存在很多不确定性,许天依然没有在意过钱财。
因为九鼎十二金有财门。
从看到那只皮包,许天就有了担忧了。
没人比许天更知道财门对于九鼎十二金的重要性。
所谓的地契、房契,许天也知道,社会架构大变革,已经不敢奢望了。财门的底蕴以及自己当年的储备,许天还是放心的。
可现在,那只皮包流露在外,许天心里没底了。
作为一个两千年传承人,许天深刻的知道,钱财对于传承的重要性。
一旦财门出事,就意味着,经过社会大变革的九鼎十二金,很可能存续的基础都会失去了,九鼎十二金的底气、胆气,都将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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