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东升之际。
十年一度的宗门弟子排名比斗大会正式来临!
所有定远宫的弟子们都摩拳擦掌朝着地剑锋和天剑峰东西两个赛区而去。
哪怕不参赛的都会去瞅瞅。
陈君羡也是如此,早早来到东赛区举办地地剑峰。
刚到地剑峰演武场。
陈君羡就碰到了熟人。
“陈师兄,过来呀!”小狐狸老远就挥手喊。
陈君羡走上前去,“丹师叔,小狐狸青雷,你们怎么来了?”
丹丘子笑呵呵地指着演武场上搭建的八个擂台,道:“当然是来看你了。”
陈君羡在定远宫里关系最好的就是炼丹房三个人,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比赛出状况在旁边候着,以防自己受伤能第一时间救治。
他很感动道:“谢谢你们了。”
现场估计得有四五百人,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陈君羡知道自己得罪了华玄机,今天遇到的对手肯定都不会是善茬,有丹丘子小狐狸等人在旁候着确实比较好,至少不用浪费太多时间等宗门医师治疗,尤其是重伤,如果拖的时间长了,对身体影响太大。
“谢什么,说起来你进宗门和我们炼丹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丹丘子感慨道:“用凡间的话说,咱们炼丹房算是你的‘娘家’,我们不来盯着点你有没有受伤谁来?”
青雷宽慰道:“陈师兄,你今天不要想太多,全力以赴就行。”
小狐狸也给他打气,道:“对,你尽管拼,受伤了也不用怕,师父给你准备足了丹药,进不了前三没关系,至少你努力过了。”
陈君羡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但为了让三人安心,笑着说道:“好。”
四个人聊着在演武场逛了一圈熟悉场地。
除了亲传弟子排名赛固定在宗门演武堂举行外,无论中级赛还是其他诸如晋升赛之类,十三峰每隔十年都会轮流举办。
拥有主场优势的每一峰弟子更容易晋级。
逛了一圈之后,陈君羡又碰到了一些熟人,诸如庄师妹、秦德良等等。
“陈师兄来了?”
“哟,丹师叔您也来看陈师弟比赛?”
“呵呵,十年一次,老道我肯定得来凑凑热闹啊。”
相互打着招呼,大家聊起了往届比斗大会的精彩事迹。
这里是中级赛弟子的等候区。
华易在几名入室弟子的拥簇下正谈笑甚欢,一点都没有要参赛的紧张感。
这时,有个入室弟子在华易耳边小声说了句不知道什么。
华易侧头看向三四米开外的陈君羡,露出玩味的笑容,抬了抬下巴,很没有尊卑道:“陈君羡,来的挺早嘛。”
他是入室弟子,陈君羡是亲传弟子,按理说应该用敬称“师兄”两字,但华易并没有那么称呼。
陈君羡看过去,“嗯?”
华易笑道:“今天比斗是全随机抽取,说不定我和你会在第一场就碰到呢,到时候还请手下留情啊。”
这话说的看上去很谦虚。
实际上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大家都清楚,华易绝对不可能第一轮就和陈君羡碰头。
按照华玄机睚眦必报的个性,一定会想办法给陈君羡从一开始就安排最强的对手!
而华易呢?
在华玄机保驾护航之下,对手绝对是没什么威胁的,一定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决赛。
自然,大家觉得华易这是在耀武扬威呢!
分明成心恶心人!
陈君羡冷冷道:“好说。”
“哈哈哈哈。”华易发出嘲讽的大笑声。
这时候,朱庆成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是亲传弟子,本该参加排名赛,但却跑这里来了,很明显是来舔华易的。
“华师弟。”
“朱师兄你怎么来了?”
“哈哈,我当然来看你拿第一了。”
“还不一定,还不一定呢,但进决赛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朱庆成像只狗一样跟在华易身后不停舔着。
两人旁若无人般交谈,仿佛冠军已经是囊中物,没把其他人没放眼里。
自从陈君羡被针对这件事爆发后,朱庆成虽然恢复了亲传弟子身份,却因为华玄机的下作手段,让近乎绝大多数其他弟子们觉得恶心。
就连一些不是华玄机派系、以前和朱庆成私交甚好的亲传弟子,最近两天都刻意不搭理了。
朱庆成索性也不自讨没趣,其他人不搭理他没事,他还看不上那群人呢,反正有华玄机撑腰,他只要舔好华易就行。
曾几何时,朱庆成还在月俸房工作的时候,大家对他还是很尊敬或者说敢怒不敢言的,毕竟捏着大家的命脉,又是大师兄华玄机派系的。
比如当初朱庆成私吞陈君羡月俸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可如今,情况却反了过来。
不外乎华玄机做事实在太过狠毒了,也让其他弟子们有些心寒。
这次可以逼死陈君羡。
那下次呢?
连亲传弟子都尚且被逼的走投无路申冤无门,普通的入室弟子记名弟子就更不用说了!
大家在陈君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心里能舒服?
丹丘子对陈君羡道:“别理他们。”
“就是,仗势欺人迟早被天收。”小狐狸也恨恨道。
青雷叹气道:“唉,大师兄在宗门内羽翼丰满,恐怕今天东赛区参加中级赛的二百五十七名弟子,除了陈师兄,都要卖大师兄面子,华易晋级决赛已是板上钉钉。”
今年比斗大会中级赛冠军肯定是华易了。
至于下次?
下次到什么时候啊!
陈君羡有些憋屈。
难道自己再怎么样都只能接受这不公平的恶意竞争?
妥协?
屈服?
忍气吞声?
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只有拿到《龙象淬体法》他才能继续按照梅君燕给自己制定的修炼路线前进。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进前三?
陈君羡觉得就算靠自己硬凿八场比赛进半决赛,到时面对以逸待劳的华易也没什么胜算。
毕竟华玄机是定远宫掌教大弟子,哪个内门弟子敢在中级赛上和华易死磕?
再找宫主?
不可能,宫主把他名字安排在中级赛上都没放出任何风声,很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
况且陈君羡也知道宫主帮自己一次已经是看在梅君燕面子,这种事不会有第二次。
无计可施!
好像除了硬凿没其他任何办法!
陈君羡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似乎除了靠着自己实力打进半决赛,然后被以逸待劳的华易击败,没有其他的可能。
陈君羡咽不下这口气啊!
他可是想好了要狠揍一顿华玄机的儿子华易,为自己狠狠出口恶气。
常规手段肯定是不行了。
陈君羡觉得只有搞点阴谋才可能让自己轻松晋级半决赛狠揍华易。
诶,慢着!
这里中级赛总共二百五十七名弟子?
陈君羡眼前一亮。
因为比赛是两两对决,二百五十七人的话,也就是说,如果谁排在最后一个,岂不是会一直轮空下去?
到时候能够直接进半决赛了啊!
为什么正正好好是这么多人,一定会有一个轮空的名额?
陈君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华玄机给华易特地准备的。
但现在名单不是还没确定吗?
陈君羡可是刚才听大家说,届时主办东赛区的地剑峰副峰主会亲自随机拿弟子令牌安排对决。
这看上去是随机,实际上不还是要曹司房的弟子递姓名令牌吗?
他只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姓名令牌最后一个出现在地剑峰副峰主的手里不就行了?
陈君羡想了想。
他似乎不认识什么曹司房工作的弟子。
除了之前来投靠过的卢师弟。
如果,他是说如果自己出重金说不定能买通卢师弟。
毕竟那位当初可是为了利益能够立刻背叛朱庆成。
像这样的人,只要“钱”到位了,很多事情都做得出来。
试试吧。
反正不行也没什么损失。
陈君羡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偷偷摸摸找到了卢师弟,趁着乱,把其拉到没人的地方谈事情。
……
山崖旁的小树林里。
陈君羡死死看着卢师弟,道:“卢师弟,你还记得你说过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吗?”
卢师弟眼神游离,含糊不清道:“那个……这我……”
陈君羡冷笑一声,道:“是不是朱庆成恢复亲传弟子身份,你又要去巴结他了?”
卢师弟讪讪笑了下没接话。
陈君羡威胁道:“你觉得如果我把当初朱庆成失势后,你第一时间来找我表态投靠的事情宣扬出去会怎么样?”
卢师弟脸色一变,声音里带着微微恐惧,“陈师兄,做事不要这么绝吧?”
“你给我办一件事,从此以后这件事我就烂在肚子里,你要怎么对朱庆成溜须拍马是你的事。”陈君羡淡淡道。
卢师弟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我听听能不能做到。”
陈君羡道:“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先把我的参赛令牌先藏起来,等到其他弟子名字报完再拿出来。”
卢师弟连连摇头道:“这我做不到。”
陈君羡眼睛一瞪。
见状,卢师弟吓得缩了缩脑袋,赶忙解释道:“参赛姓名令牌都是事先堆放好,然后递上去由地剑锋副峰主一一报名字对决,全随机的,我怎么可能把你令牌藏起来?要那么一来,除非你不参赛。”
事先堆放好?
全随机?
这回轮到陈君羡一怔。
他有些狐疑了,如果是这样华玄机根本没办法给华易安排轮空。
难道自己猜错了?
不可能啊!
不然怎么会东赛区正好二百五十七名参加中级赛的弟子?
正好有个人会一路轮空到半决赛?
陈君羡想了想,道:“那你把我姓名令牌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卢师弟苦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知道我这么做了大师兄回头一定会找我麻烦,况且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盯着令牌,除非……”
陈君羡一听就懂了,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储物袋扔了过去,“里面有一百颗元气丹,十块上品灵石,够你买通其他曹司房弟子了。”
……
半柱香后。
偏殿里,七八个曹司房的弟子正紧张忙碌着。
他们要把参赛弟子的姓名令牌一一堆放好,然后用特殊的法器罩住,防止有人作弊。
一般而言,这些参赛弟子的姓名令牌是随机摆放的,不过今天他们却有点刻意,把比较强的几个人姓名令牌依照不同层次摆放。
“别弄错了,大师兄特地派人叮嘱过。”
“错不了,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对了,找找陈君羡的姓名令牌在哪里。”
“我看看啊,在这。”
“还有把华易的姓名令牌也找出来。”
“早就放在一旁了。”
就在大家紧张忙碌的时候,卢师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假装不小心绊到了什么,整个人扑在了堆放姓名令牌的盘子上,一伸手,把刚才其他人找出来的陈君羡姓名令牌藏进袖子。
哐当哐当。
姓名令牌落了一地。
“哎哟!卢师兄你是怎么回事?”有个女弟子不满道。
“令牌都被你打散了,我们又要重新排放。”旁边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的入室弟子也跟着说道。
卢师弟赶忙露出愧疚的神色,“不小心,真不小心。”
大家也不好追究他什么,只好一个个蹲下身子捡令牌。
这时,外面跑来地剑峰的弟子催促,“参赛令牌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快好了。”女弟子拖延时间,“最多一炷香时间。”
“还要一炷香?”地剑峰弟子急道:“二峰主都催了好几遍了!”
另一青年弟子打圆场道:“真马上好了,稍微再给我们点时间。”
那地剑峰弟子道:“最多在给你们半柱香时间!不然二峰主问起来,我就说你们办事不利。”
曹司房的弟子一听都怕了,立刻保证半柱香时间能搞定。
等到人一走,大伙也顾不上顺序不顺序,除了华易的姓名令牌外,其他都随意摆放进了法器盘子。
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陈君羡的姓名令牌不见了!”
青年弟子一惊,“现在重新去做令牌也来不及了,这些令牌都是小型法器,若是被崔护法知道我们弄丢参赛弟子令牌,一定会扒了我们皮的!”
卢师弟眨眼道:“反正大师兄一开始就没准备让陈君羡参加中级赛,现在令牌丢了不是正好吗?”
青年弟子怒声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他没参加和我们关系不大,现在他参加了,却因为令牌丢了参赛不了,我们都得担责,不行,这件事因你而起,我要和崔护法说。”
卢师弟假装求饶。
还“忍气吞声”拿出丹药和灵石请求大家不要揭发他弄丢令牌。
大家一看每个人十颗元气丹和一块上品灵石,他们好几个月月俸都没这么多,顿时起了贪心。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大家默契地把这件事揭过了,被骂就被骂呗,最多罚一个月月俸。
“行,这件事我们烂在肚子里,回头不管谁问起来,我们都说按照大师兄说的去做了,至于令牌怎么少了我们咬死了就说不知道,俗话说法不责众。”青年弟子道:“况且,大师兄本来就对陈君羡不满,令牌丢就丢了吧。”
“对。”
“陈君羡参赛不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咬死了就说不知道令牌怎么会变,要真扯皮起来就推给地剑峰。”
大家商量好,重新把令牌都堆放好了。
然后,他们刻意把华易的令牌放在了最角落里。
“端去给地剑峰那边吧。”青年弟子发号施令。
卢师弟假装弥补错误,“我来端吧。”
“你当心点,别再打翻令牌,我们没时间了。”女弟子叮嘱了一句。
卢师弟嬉皮笑脸道:“知道。”
趁着大家朝外走的一瞬间,卢师弟偷偷把陈君羡的姓名令牌放到了华易令牌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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