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芸出了皇后寝殿,太子随后便追了出来。
“齐小姐请留步!”
“殿下还有何吩咐?”
“母后是喜欢齐小姐的,还望齐小姐不要多想。”
齐芸笑了笑,“殿下何出此言,皇后娘娘召臣女觐见,给臣女赏赐,臣女自然感恩戴德。”
太子挠了挠头,一时语塞。
齐芸接着低声道:“殿下是储君,臣女实在不值得殿下费心,殿下若想皇途顺遂,不若多多留意身边人。有时除掉一个阻碍远比多一个支持有用得多。”
“齐小姐这是何意?”
齐芸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子一眼,不再言语,自顾自地走了。
太子在原地怔了片刻,又追上来,“那齐小姐是为了躲本宫,才向陛下提出那样的要求吗?”
“殿下多虑了,那不过是齐芸从小的愿望罢了。”
“齐小姐的意思是本宫还有机会?”
齐芸突然停住了脚步,太子也匆忙刹住了脚。
“殿下,齐芸是不会嫁给皇室的,永远也不会,所以殿下不要再在费心了。”
太子看着齐芸坚定的眼神,“你何必如此决绝……”
“殿下以为,后宫中的女子幸福吗?便是如今正得圣宠的慧贵妃,她便真的快乐吗?臣女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是给不了臣女这个的。”
太子闻言,原本闪烁着希望的眼睛立刻黯淡下来,他确实不可能一生只娶一个人,齐芸好比天上星,水中月,饶是自己贵为太子,竟都觉得配不上她。
可是齐芸所说的留意身边人,是什么意思?
太子一时想不通。
.
终于为期半月的冬猎结束了。齐芸一回家,顾丹云便幽幽地钻进了子兰轩里,愁眉苦脸,全没了往日的生机。
齐芸知道,她此番是伤得深了。
顾丹云在给齐芸的第二封信中告诉她,那白夭并没有就此停止兴风作浪。有一日她就这么走在大街上,好巧不巧地就遇上了白夭被几个小混混非礼。
顾丹云的解释是,没有用的人,只会通过伤害自己,来达到伤害别人的目的,并且以此自傲,觉得是高明的计谋。白夭这样的伎俩使用了两次,对于顾丹云来说,怎么都是个死局,她救就会被反咬一口,不救便会落个见死不救的骂名。什么话都是被白夭说了,她只能百口莫辩。
但是她还是想赌上一把,即便知道白夭不安好心,她总还是想知道涂子伯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于是她去救了,她的功夫虽然比不上楚秋明和齐芸,但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三下五除二便把他们打跑了。
没想到的是,白夭这次连样子都没有装一下,直接指着顾丹云的鼻子道:“顾小姐原来也会这样的心机,吩咐了人来侮辱我,自己又当大英雄?可真是唱得一处好戏!”
顾丹云真的是气笑了,咬着牙摇了摇头,走过去便掰着白夭的胳膊道,“同样的戏码,你居然不厌其烦地演了两遍,你是只会这一出吗?”
白夭这次气势却格外地足,她瞪着眼睛挺起胸,“你敢说那群人不是你找来的!”
“你?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不配本小姐劳民伤财。”
可是当晚,涂子伯破天荒地带着白夭,来了顾府。
一个是京城首富,一个是京城第一斋到掌柜,涂子伯与顾申多少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可他们谈生意,从来都是在雅博斋里,涂子伯这是第一次到顾府。
顾丹云曾经无数次幻想,这个从没有踏进自己家门的男人,第一次走进顾家,如果是为了提亲,该多好……
可是那终究只是幻想,涂子伯第一次来,便是兴师问罪来的。
顾丹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为了这个女人做到半点情分都不顾。
他们一口咬定,今日当街非礼白夭的混混,是顾家顾的,正当顾丹云还想争辩的时候,顾申开口了,“没错,那群人是老夫找的,这个女人害我女儿受伤,又伤心了那么久,必须付出代价。”
“顾老爷,不觉得如此行事,有欠妥当吗?”
“哼,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我顾申经商多年,这是唯一的原则,没有什么妥不妥当的。”
一边的顾丹云却愣住了,原来这一次,是父亲为了给她出头。她记得他的父亲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做这样的卑鄙之事,这次居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替她出头,她一时想不明白。
可她却想明白了一件,她这次,还是赌输了。在涂子伯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她,更没有半分信任。而白夭说什么,他都会信。原来,缘分一事,真的强求不来,她这两年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涂子伯得了个真相,便走了,走时都没有给顾丹云一个眼神。
顾丹云浑浑噩噩地追出去,拉住了他。
“我们之间,该做些了断了。”
于是涂子伯让白夭和下人们先回去,自己则跟着顾丹云走到了顾府旁边的一个小湖边。
“京城里人人都说我任性,想要什么便总要立马得到,说我跋扈嚣张,仗着家里有钱,就知道挥霍。”顾丹云苦笑了一声,“我用我家里的钱,碍着他们什么事了?我知道他们不过是嫉妒罢了。”
顾丹云望着平静的湖面,眼中却还是忍不住泛起涟漪,“我从小明白一个道理,一时有一时的欢喜,过了时辰,即便所求的都得到了,那份欢喜却是再也尝不到的。所以我总要趁着我喜欢的时候去努力争取,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追寻快乐吗?”
“可是我以为,感情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如果相爱,是可以长相厮守的,这份爱情的欢喜,是可以持续一辈子。涂子伯,我喜欢你,我以为……只要我不放弃,你终究可以看见我的好,喜欢上我的……”顾丹云哽咽了一下,“可是恭喜你,涂子伯,你成功地消磨掉了我对你的喜欢了……”
顾丹云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涂子伯,你这个混蛋……”
顾丹云的眼泪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我们,就这样吧。”
涂子伯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顾丹云说着与他诀别的话,袖中的手却紧紧的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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