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穆怀阳那么久,江十一首次发现,那家伙与众不同的地方并不止在那张脸,他的身体强度也根本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起初,江十一只认为那大概是加强版的戴矮子,一个身形高大的戴矮子,所以他对陈泌的碾压是理所当然,可江十一万万没想到,实际上对陈泌的碾压仅需要用到穆怀阳不到一半的实力。
比起戴矮子,或许穆怀阳更像另一个人,狼赳,与生俱来的,无以伦比的,毫不讲道理的强悍。
当祖阿宝从精英队伍中精挑细选出一名百里挑一的猛人,并信心满满地把他推到穆怀阳面前时,本以为那壮汉足以把穆怀阳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不济也得是一场恶战。
结果,就干净利落地挨了一拳,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祖阿宝震惊之余,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便把派人把昏死的人拖走,拉出下一个百里挑一的猛人。他拍了拍那猛人的肩膀,像是在拍一匹战马的屁股,光看身形,那人确实比穆怀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摩拳擦掌地走到穆怀阳面前。
结果,就干净利落地挨了一拳,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一模一样的挥拳姿势,一模一样的应声倒地,一模一样的干净利落,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是很单纯的变态快,就是单纯的变态强,像穆怀阳的性格一样单纯。果然,保持单纯是强者的特权。
祖阿宝几乎恼羞成怒,穆怀阳简直强悍得令人恶心,可他也只能把那一口气老老实实闷着,干瞪眼。祖三宝虽然一早就没低估穆怀阳的战力,可那时的不低估到了此时依然还是低估,因为穆怀阳的强悍已经完全超脱了他以往的认知,最后,他决定换个项目再找个人试试。
过于简单的战斗对天赋异禀的人来说确实是如鱼得水,赤手空拳的强悍穆怀阳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若是在他手上加个兵器,或许就能在技巧上给他增添点难度。为了不见红,兵器统一使用木制长棍,祖三宝在精英队伍中徘徊了几趟才决定出可堪应战的人选。
那依然是个百里挑一的壮汉,可相比之前两个,这个则要精壮许多,一条长棍在他手里耍得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穆怀阳捉着棍,手法并无什么特别,倒像个下地的农民提着锄头,这使得对面那位愈发嘚瑟,仿佛胜券在握般冷笑着摇了摇头。
结果,就干净利落地挨了一棍,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祖三宝几乎惊掉了下巴,但他很快又捣鼓出了下一个项目:马战。毕竟马这种东西在中原一贯是稀罕物,能有机会骑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是熟练掌握马上技艺的人,没练个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精通马战。
这次,有个猛汉非常自信地自告奋勇,一上来就叫嚣着要收拾穆怀阳,并保证自己肯定不会下死手。祖三宝也认可那人的能力,便安排两匹马,两根棍,分别派给两人。那个猛汉骑上马,朝着队伍挥手,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招摇过市,然后迫不及待地驱马赶向穆怀阳。
结果,就干净利落地挨了一棍,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在绝对力量和绝对速度面前,一切技巧都是那么不堪一击,穆怀阳成功地把一切战斗简化为极其无聊的一击必杀,他甚至打了个哈欠。
祖家两兄弟如临大敌般面面相觑,穆怀阳这个战力怪胎让兄弟俩很罕见地团结起来,埋着头搭着肩商量着对策。好一番商量之后,祖三宝拿出了技巧性最高的一项:箭术,而大哥祖阿宝索性再把难度上升了一个等级:骑射。
骑射是检验一个人武力水平最关键的一项,它是集力量,技巧,协调性为一体的最高阶能力,即使是很多名将都难免在此项中吃瘪,甚至很多南方的名将完全不会这项技能。给了马,给了弓,又给了一个目标——百步之外的一棵树,要求穆怀阳要在战马行进间射中那棵树的树干。
穆怀阳很利索地驱马驰聘,跑了几步就张弓搭箭,弓满似月圆,一那么一瞬间江十一觉得那家伙会被那张弓直接撕裂,在即将要撕裂的前夕,“咻!”箭朝着天空射了出去,以一道过分完美的弧线直接命中那根树干。
在场观看的士兵都忍不住欢呼起来,祖阿宝回头一瞪,众人便都住了嘴,顿时一片安静。穆怀阳继续驱驰战马,往更远的地方跑去,绕了个回头,再次张弓搭箭,“咻!”,第二根箭飞了出去,再次正中那棵树干。
随后他又绕了一圈,回头又是一箭,再次稳稳命中。
看来只要给他足够的箭,他能把那棵树干射得密密麻麻,上一次江十一亲眼见识这种水平的箭术,还是在哑巴身上,并且哑巴那时可没有骑着一匹奔驰的马儿。
全场鸦雀无声,心服口服,本想难倒穆怀阳却反而成全了他的表演,人们大多看着祖家兄弟俩,希望他们能再出个更难的项目去挑战穆怀阳的极限,以饱众人之口福。渐渐地,这成了穆怀阳的能耐与兄弟俩的脑洞之间的较量,祖家兄弟绞尽了脑汁也没能再想出下一个项目,于是祖泰祖三宝很满意地肯定了穆怀阳那天神下凡般的武力。
而祖弋祖阿宝,却仍不服气,牵涉到面子的问题,他整张脸都变得铁青,随即他回头去脱衣服,上身的肌肉赤条条地当众展现。江十一曾一度怀疑他是气得要去裸奔,然而他做出了一个几乎跟裸奔一样疯狂的决定,他要亲自上阵跟穆怀阳单挑。
“大哥你疯啦??”祖三宝差点没喊出声来,他用尽全力去压低了声音,以免公诸于众让祖阿宝骑虎难下。
“我没疯!”祖阿宝不管不顾地脱衣解带,拿着根长矛就飞身上了马,拦都拦不住。
在祖泰看来,身为一军之将,亲自下场跟手底下的兵单挑是很不理智的,赢了是理所当然,但要是输了那可就彻底颜面扫地,更何况,他将面对的是穆怀阳这种可能不属于人类范畴的怪物。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一句!”祖三宝孜孜不倦地做着最后的努力,祖阿宝则头也不回地驱马奔驰上前,朝着穆怀阳大叫。
“小子,我来当你的对手!”
他拿的是真能见血,真能取人性命的长矛,派给穆怀阳的也是一根相同规格的兵器,一开始就给这场战斗定了性:既定胜负,也决生死。穆怀阳接过兵器,脸色有些凝重,他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便说道:
“祖将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少废话!”
“换成棍吧,这东西真会伤人性命的。”
“这么多人在见证,真伤了性命也没啥可讲,就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当真?”
“当真!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行。”
“来!”
祖弋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得有些奋不顾身,他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战马嘶鸣,飞奔而出,径直冲向穆怀阳。穆怀阳也驱马上前,迎着祖弋飞驰而去,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近彼此,直到能看见对方眼中的烈焰。
“铮!”
两道铁影相交,星火飞溅,随着战马的一声长鸣,两人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分开。
祖弋的手不住地发抖,他这才切身体会到了穆怀阳那恐怖的筋肉力量,刚刚那一下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可实际上他的手已经被强烈的震荡震麻了,手心里不断地冒出汗。他旋马回身,准备再战,口中吐着气,心想着不能跟那小子硬碰硬了。
两人再度冲向彼此,祖弋睁大着眼睛观察穆怀阳的动作,终于让他找到了个破绽,便旋矛挥舞直揪着穆怀阳的破绽刺去。不料穆怀阳的反应像闪电一样敏捷,明明眼见着已经刺中,却突然又变成一团残影,再看时,两人两马早已插肩而过。
“好快的身手......”祖弋不禁在嘴巴里犯嘀咕,刚刚那一下穆怀阳其实可以直接取他性命的,只是故意放水,这让他更加恼羞成怒,急匆匆地调转马头准备再战。
第三回合,祖弋哇呀呀大叫着朝穆怀阳猛劈过去,再次被闪身而过。
第四回合的交锋,又一次被穆怀阳闪过。
第五回合的交锋,又又一次被穆怀阳闪过。
第六回合的交锋,叒一次被穆怀阳闪过。
......
明眼人早已经看出来,就算不是明眼人现在也能看出来了,穆怀阳在放水,且是在大量放水,实际上早就胜负已定,只是他不愿意去决生死罢了。
祖弋快疯了,同时,内心深处的怯敌让他很紧张,紧张得手心不断冒汗,使得他不得不在裤子上抹去手上的湿润。
第十二回合的交锋,穆怀阳没有再闪身,而是很直接了当地把手中的长矛重重挥打在祖弋手中的长矛上,恐怖的力量造成了恐怖的碰撞,恐怖的碰撞造成了恐怖的震荡,恐怖的震荡造成了祖弋手上的剧烈疼痛。
“啊!”
祖弋的长矛飞了出去,自己也差点摔下了马。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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