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她从前怎么就没往这个方面想过!
这不是天造地设吗!
康王妃顿时激动起来。
——不不不,不成不成,她才刚说过,再也不做媒了!
康王妃心里激动的火烧火燎,可最后的理智又让她挣扎纠结的很。
她劝着自己,冷静!冷静!
前面还有两次失败的“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呢!
再说了,万一,万一这两人都没这个意思,那她这么一说,岂不是会让人家一对师兄妹尴尬得要死?日后怎么相处啊?
康王妃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一颗蠢蠢欲动的撮合之心给按下了。
还是再观察观察,观察观察也来得及。
——想是这么想,但康王妃眼下有了新的目标,一扫先前脸上的颓唐,这会儿是满面春风,喜笑颜开,惊得赵静萱临走前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只是赵静萱她们刚上了马车,可巧,正好有小厮匆匆过来传话,说是贾府那边递了帖子送了礼过来道歉,说是他们家小姐因着近些日子身子不太舒服,言辞无状,还望康王妃勿要见怪。
康王妃这会儿心情好,再者因为康王跟贾父是故交的缘故,到底是没跟贾岱君一般见识。
不过虽然康王妃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却是撇着嘴摆了摆手:“把东西回绝了。跟他们说,与其事后送礼,不如提前好生教一教府里的小姐怎么做人。”
安北侯府与庄家的马车前后驶离康王府时,庄云黛撩开马车的窗帘,还能看到贾府的人正在康王府门外与侍卫赔尽好话的场面。
庄云黛心道,康王妃说得没错,事后送礼赔罪已然是晚了,有这精力,倒不如多教教那位贾小姐,何谓尊重人。
因着安北侯府在康王府与庄家之间,庄世农他们索性先送赵静萱与两个孩子回了安北侯府。
只是约莫快到安北侯府门前时,在外头骑马护航的庄世农突然出声:“等一下。”
安北侯府的马车与庄家的马车依次停了下来。
庄云黛正要掀开车帘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就听得外头有人骑马过来,声音激动:“静萱,是静萱吗?”
是赵静萱的前夫,白方臻的声音。
安北侯府的马车上,刻有安北侯府的标志。
白方臻准确的纵马到了安北侯府的马车前,似是想要过来的架势:“静萱——你听我说,静萱——”
“唰!”
长刀出鞘声响起。
庄世农肃然道:“白少爷,请自重,车上有女眷,还请莫要靠近。”
因着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戕害正妻,白方臻被褫夺了世子封号,是以这会儿庄世农称呼他,也只是叫“白少爷”罢了。
白方臻跟庄世农也是认识的,他咬了咬牙:“庄大哥,我就是想跟静萱说几句话,看看音音跟琴琴,没别的。”他眼里露出几分恳切来,“庄大哥,你也是当爹的,你应当也能理解吧!”
庄世农是个老实憨厚的,白方臻这般说,他确实犹豫了下。
但他想起先前赵静萱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追根究底,这都是拜白方臻所赐。
庄世农心冷硬了下,他摇了摇头:“你就在这待着,我去问问赵师妹,她若愿意见你,你再上前。”
白方臻被庄世农无情拒绝,愤恨上头,差点骂出声。
但他咬了咬牙,生生忍住。
马车里传来了赵静萱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庄师兄,劳烦你帮我把这个人赶走。我没有见他的必要。”
庄世农得了赵静萱这么一句话,先前放下的长刀又举了起来:“白少爷,请。”
白方臻只觉得嘴里都是血气,他强忍着满腔怒火:“静萱,你真的要这般绝情?!我们夫妻十年的情分,当真就毫无回旋余地了?”
赵静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白方臻,你心里清楚的很,打从你心变了的那一刻,我们夫妻之间,便再无可能。”
“好,好好!”白方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见赵静萱只肯隔着马车帘子同他说话,便又换了种策略,他放软了声音:“静萱,我们夫妻缘浅,但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不假吧?……这世间夫妻和离,也没有把孩子与父母之间彻底斩断亲缘的。我不求别的,你让我见见两个孩子,这总行了吧?”
马车里没了声音。
半晌,车帘撩了起来,露出赵静萱与白虞音白虞琴的身影。
白方臻满目激动,若非庄世农在一旁拦着,他恨不得立马上前。
“爹爹!”
白虞琴兴奋的叫道。
白虞琴年纪还小,纵然她知道父亲领了个坏女人回家,伤透了娘的心,但她幼小的心灵还是觉得,父亲可能只是被那个坏女人蒙蔽了。
她打小长在父母娇养下长大,对白方臻这个爹,还是很喜欢的。
只是,她先前见她娘那般难过,也听过一些丫鬟偷偷讨论她爹娘的事,知道她娘很伤心,所以她很懂事的从来不提要见爹爹。
这会儿白方臻过来,打从听到白方臻的声音起,她小脸上就写满了兴奋与渴切。
也是因为这,赵静萱听白方臻说想见两个孩子,她犹豫了下,还是掀了帘子。
白虞琴伸着小短腿,便要从马车上爬下去。
白虞琴还是个不满四岁的小孩子,这样也太危险了些,庄世农赶忙帮着把孩子给抱下了马车。
“琴琴!”白方臻有些激动,张开胳膊,一把把白虞琴抱在了怀里。
白方臻抱着白虞琴还不够,还又朝白虞音伸了手:“音音,来爹这。”
白虞音犹豫了下,没有上前,反倒是留在了赵静萱身前,小小身子悄悄的往赵静萱身后藏了藏。
她打小就是在淮阳侯府备受冷待长大的,明明是侯府嫡女,但日子过得连庶支的庶女都比不上。
白虞音一直对淮阳侯府的人又惧又怕,充满了戒备。
这段时间,她跟着赵静萱,赵静萱给了她无微不至的母爱,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幸福,她对赵静萱是充满了依恋。
在白虞音看来,白方臻这个所谓的“爹爹”,他首先是淮阳侯府里一个让她“又惧又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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