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总区，顶层会议室。
气氛剑拔弩张，这都已经不是暗流涌动，是明流涌动！
叮铃。
老高低头看了眼手机，发信人周瑜。
“收获保安局马主任的豪言状语，挺精彩的，有兴趣发给你听。”
今天这个杀手，有时间有计划切断两个街道监控，最后却只是打中了目标人物的肩膀。
头和肩膀的中枪位置是差的不多，要说这个李善福运气好，也许。但在周瑜这，不可能相信这种巧合。
当然，如果这个李善福改名叫李善人，或许周瑜就好接受多了，说不定人家就是九世善人投胎呢？
那也该去西天取经了。
从周瑜目前经历的情况看，今天这情况明显的来者不善，总部的会议居然提到了他，这就很不正常，有必要给老高增加点筹码。
老高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此时的神情一定是带着笑意的，嘴巴可能还在说：“不用谢，小意思啦。”
老高反手盖上了手机，再抬起头，依旧是面无表情。
高级助理处长钱瑞安摸了摸手指，低眉道：“既然发生了枪击案，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调查科查一查，即使对方是保安局，也不能让周督察背了黑锅，高sir，你说是吧？”
砰！
老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查什么东西？是保安局先拔的枪，也是保安局先开的枪，这件事情能怪周瑜么？”
有些话听着好心，但是暗藏祸水。
没有调查就一定没事，一但进了内部调查科，不管有没有事，这件事最终的处置权可就归了调查科。
钱瑞安被激的也是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我这是为你着想，周瑜不进内部调查科，别人只会以为是你在包庇他！
你身为高级助理处长，包庇自己的女婿，开了枪连份调查报告都不用...
到时候媒体议论纷纷，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警队？怎么看一个和保安局不和的警队？”
他边说边猛烈的扣着桌子，情绪激动。
“警察通例你比我熟么？警察开枪写报告我用你教我？你想要查，OK，那我问你，这件事情查出来是周瑜的错，你怎么罚？”
“当然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OK，没问题，但是要是查出来是保安局的错呢？你又怎么罚？”
“保安局的人当然是保安局自己处理！”
“既然如此，你告诉我，这和你说的，警队和保安局不和，结果有分别吗？
不管是哪一方的错，不都是开了枪么？不都是不和么？有什么分别！
到底是息事宁人的好，还是大张旗鼓调查的好，你连这都想不通么？”
钱瑞安一怔，居然被老高绕进去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高sir，你别转移话题，对就对，错就是错，就算没有保安局，还有市民呢？你包庇女婿，警队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么？”
老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指连点桌面：“周瑜进了ICAC四次，ICAC查他比查自己老婆有没有出轨还热情。
这么一个清白的人，你觉得市民的眼睛是瞎的么？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开枪？”
“你不用说那么多，规矩就是规矩！开了枪，人必须进内部调查科！”钱瑞安咬定。
“不是你去见保安局长，你说的轻松，这是普通的枪击案么？”
老高扭头看向首座的位子，好言道：“处长，我不是怕周瑜进内部调查科，但是这件事继续查下去，我们和保安局不会有赢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是最佳办法。”
“唔.....”
处长有些意动，他没多少时间就要退了，他也不希望搞出那么多事，老高说的话在理。
他正想开口，郭展亮抢先开口。
他低沉道：“规矩就是规矩，香江警察依法办事，就算这件事情的结果不那么尽人意，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觉得有必要查。”
处长眉头皱了皱，他还没有退位，就有人急着想夺权，是真的让他厌恶。
但郭展亮作为下届处长，说的话也确实名正言顺，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正想答应又被电话铃声打断。
叮铃铃，叮铃铃。
“喂，我是钱瑞安。”
钱瑞安接起电话没过一会便勃然变色，问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
“好，我知道了，你看着现场哪都别去。”
钱瑞安朝着看他的众人扫视了一眼，最后对着处长严肃说道：“处长，我收到消息，保安局的人怀疑周瑜进去另有目的。”
处长疑惑的问：“什么目的？”
钱瑞安扭头看回老高，深深的凝视着他，嘴里蹦出可一句话。
“销毁证据！”
“你放屁！”
老高直接拍案而起，倾身向前：“钱瑞安，说话过过脑子，阿瑜去销毁证据？你不如直接说这一枪是阿瑜开的。”
“老高，你先别急，坐。”
处长压了压手，扭头问道：“瑞安，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没有，但是我的线人跟我说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钱瑞安嘴角浅笑的看着发怒的老高，继续说道：“处长，我们都知道歹徒开枪在警署门口，那里可是西九龙的报案中心。
周瑜的资讯系统部在那花了一个多亿的资金用来装监控探头，可你说巧不巧？
监控最多最密集的警署门口，有两台能拍到杀手位置的监控，录像带内容居然少了15分钟。”
“什么？”
会议室里顿时起了波澜，这件事有古怪。
“怎么少的？”有人问道。
钱瑞安嗤笑一声，看着老高道：“足足15分钟，最为关键的15分钟，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说周瑜为什么这么着急进去，哪怕是打人抢枪也要硬往里面闯，原来就是为了抹去这15分钟的录像带。
好计策，好手段。”
钱瑞安啪啪的鼓起了掌，讽刺道：“高sir，你们家周瑜可真行啊。”
老高面色不变，沉稳如水。
但是内心，的确有一些波澜，因为这件事他不知道！
当时和阿瑜通电话，阿瑜只是说没拍下来凶手的样子，没有说监控录像缺失的事情。
然后他马上问了下老叶，老叶说他压根没有收到发生第二次枪击事件的报告。
人在西九龙的老叶不知道，但是人在总部会议室的钱瑞安知道了！
从那一刻起，老高就笃定这件事是一场阴谋。
一场连环阴谋！
李善福的中枪，针对的是董老板的参选。
警署门口布下的两条狗，针对的自然就是前去的周瑜。
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阻拦周瑜进内，而是想方设想逼周瑜动手！
两条保安局的狗，他们就不知道不能对一个赤手空拳的总督察拔枪？
可他们就是拔了！
枪在背后，而周瑜也顺利的被逼动手。
一旦动手，某些人就在会上发难，内部调查科介入...
老高微眯着眼，瞅了下对面坐着的钱瑞安。
难道这老狗，平日里笑面虎当得好好的，今天突然变了样，敢紧逼着他打，原来原因是在这里。
这里的算计还没完！
只要阿瑜动手，两条土鸡瓦狗，以阿瑜的身手一定赢，阿瑜也就一定会进入内屋。
他们就是要阿瑜进入内屋。
最后的杀招袭来，最为关键的一刻钟录像带丢失，刚好把整盆脏水扣在阿瑜的脑门上。
强闯警署，抹去录像！
资讯系统部，说起来，那一层楼里，可都是阿瑜的人。
这是要一步把阿瑜至于死地啊。
老高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了，这几个联环污点袭来，人进了内部调查科，只要不彻底洗清，明年的警司怕是不用想了。
顺带着他自己明年将会晋升的副处长，也会受到一些攻讦，这是肯定的。
好计策，好算计。
选择了一个完美的地点，油麻地警署，西九龙报案中心，阿瑜目前最大的功绩来源。
这是算准了阿瑜会前去查探，提前就找好了演员，布置好了一切。
阵容不小，高端演员，保安局，正好是警务处的上级单位，警务处的人不顾及都不行。
一环扣一环，呵，恐怕这帮人真花了不少心思啊。
老高把玩了下手里的手机，不知道这里的内容有多精彩。
他没听过，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现在还不到抛出去的时候。
这场连环计，到底还有没有下招，必须摸清。
全场人都很安静，在这场会议里面，最低的有高级警司，最高的到处长，都是警队的顶层人士。
论智商论情商，没有人会太低。
大家都听出了其中有些耐人寻味的点。
开会前，大家接到的通知，是如何提高竞选人员安保，预防再次犯罪和抓捕凶手。
但到了现在，谁还不明白，这是至少有两股势力在进行对抗。
周瑜被蔡元祺陷害进ICAC的事，外面的人不清楚，他们多多少少都了解了一点。
现在这帮人是又出来了，钱瑞安的反常表现就说明了一切，目的就是绞杀周瑜。
但知道归知道，终究只是猜测，只有那盆脏水是实打实存在的。
钱瑞安不想给他太多时间，看着略微有些走神的老高拉长了尾音，面无表情道：“高sir，解释一下吧。”
老高哼了一声：“编瞎话跟放屁一样容易，我在这坐了一个小时，我怎么知道？等着！我问一下阿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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