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周瑜带队抵达东区医院。
医院病房很安静，走廊上更是没有了人。
所以值班的年轻小护士看见他们很奇怪：“喂，喂，喂，这都几点了，我知道你们是警察，但是警察探望病人也得遵守时间啊，病人需要休息。”
小护士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指责，说话间，脸上的小雀斑一动一动的，还挺可爱。
“我们需要问黄森几个问题。”周瑜微笑道。
“白天再来啊，医院有规定，晚上不准探视。”小护士一口回绝。
“很快的，美丽的护士小姐，我们是为了查案，真有问题需要问。”沈雄帮腔道。
小护士一皱眉：“很快也不行！你们没有时间观念的么，病人需要休息。”
沈雄凑近了些，低声问，“要不直接说他是嫌犯？或者转羁留病房？”
周瑜摇摇头：“不行，没有证据之前，他就还是警察，我们不能给人留下话柄，做事要照规矩来。”
没想到几个男人还没进门，倒让一个小护士拦住了，有意思。
主要也是时间太晚了，小护士按制度来人家也没错。
“可颐在吗？”陈国荣上前问。
“你找可颐姐？你谁啊？”小护士犹疑的打量着他。
陈国荣挺着胸笑了笑：“我是她男朋友，陈国荣。”
“嗷，你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经常让可颐姐一个人过周末的那个负心汉啊。”
小护士恍然大悟的指了指他，撇了撇嘴说道：“你连可颐姐几点上班都不知道，你还说是他男朋友？胡子拉碴的，长得还那么显老，也不知道可颐姐看上你什么了？”
周瑜几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小护士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陈国荣讪笑了下：“她在吗？”
“不在！”小护士冷着脸。
陈国荣想走熟人路线失败，摸了摸大鼻子，扭头看周瑜，头一撇示意。
含义就是，要不闯进去得了？
周瑜轻轻摇了摇头，大晚上的打扰别的病人休息多不道德。
“不着急，等心怡那边先确认，要不然就算进去也要听他编半天瞎话，浪费表情。”
一起来的时候他们先去的便是医院的控制室。
凌心怡拿着监控的录像带回去了, 只是观察个黄森有没有离开医院, 时间应该不需要太久。
周瑜看着小护士微笑道：“黄森今天有出去过么？”
“不知道, 我是夜班。”
周瑜点点头：“那可以麻烦你帮我们看一眼，他现在还在不在病房么？”
“为什么？”小护士不理解，什么叫还在不在病房？不在病房他还能去......
不过沈雄他们都懂, 现在这个时候只要黄森还在医院就行，就怕人不见了。
沈雄靠着护士台说：“你帮我们去看一眼, 确认他睡的安稳, 也就当我们看过他了嘛, 要不然我们就只能自己去了啊。”
小护士琢磨了下，脑补了下警察之间的兄弟情深, 起身出发，还不忘警告：“等着啊，不许乱走。”
“肯定的。”沈雄答应。
周瑜对着陈国荣使了个眼色, 陈国荣了然的上前。
“哎, 不是让你等着嘛。”小护士停下来皱着眉头问。
“我不进去, 就在门口看一眼, 绝对不说话。”陈国荣说完马上转移话题：“可颐明天上班吗？”
小护士的脑回路马上被转移，转移到了对陈国荣的攻击上面去了。
......
小护士进门, 还关了门，防备着他进来，很快又出来, “睡的好着呢，这下放心了吧。”
“谢谢, 谢谢。”陈国荣笑着说，对着不远处的周瑜一点头。
人在。
那就没事了。
“谢谢美丽的护士小姐, 为你的尽忠职守点赞，再见。”周瑜几个人挥手告别。
小护士伸长着脖子, 有点小傲娇，谁来都一样，在病房，穿白色衣服的最大。
出门，找地方宵夜，肚子饿了。
不过这个点也就医院旁边的便利店还开着门了，早餐店都还没开门。
几个人进去人手一桶泡面, 边吃边等心怡那边的消息。
半个小时后，消息到达，监控上看黄森今天一天没有出过医院的大门。
事情好办了，从现在的结果看, 钱就一定还在现场，而且不会太远。
周瑜直接掏出手机李文斌，让他找人搜街，李文斌是在睡梦中被他叫醒的，不过还能说啥呢，安排人吧。
沈雄竖着大拇指，一脸敬佩的表情：“头，你是真的牛。”
凌晨4点多，打给睡梦中的总警司，不让人睡觉，还给他安排活，真的牛，换做他，肯定是不敢。
“什么牛？”陈国荣不懂。
沈雄颇神气活现的给他讲了下周瑜打电话的人，这下陈国荣也有些无语。
他不解的问：“现在这个点你找总警司干嘛？这件事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吧。”
陈国荣只是这次失败，以前百分之百的破案率可不是假的，很快就能想通。
其实东西就算真的是黄森藏起来的，按当时的情况来说，黄僧活动的范围也不会太大，附近很多街都有警察。
所以他藏包的范围应该就在枪击发生的附近，以那个点为圆心，直径估计100米都不用，太远的碰见别人了怎么办？
拎个劫匪的包，目标太明显。
而这100米，真能用来藏一个背包的地方肯定不会多，所以，哪怕就他们几人去找找估计都够了。
就这事，还要兴师动众的在凌晨4点出头特意找总警司下命令搜街？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周瑜只是笑笑起身，对着陈国荣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百分百破案率的高级督察，为什么只是失败一次就变的人人喊打，连个看你的人都没有？”
陈国荣的眼神马上变的黯淡，自嘲式的笑笑：“我带出去的兄弟们死了，他们恨我应该的。”
周瑜摇了摇头：“你这次失败被人骂是应该，但是他们该恨的不应该是那帮手段狠辣的罪犯吗？为什么是你？”
“可能你做事很拼，但根据我的观察，你平日里肯定不会做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伤心么？你就不痛苦么？都是你的属下，你才是那个最难受的人，可是安慰你的人一个都没有。”
陈国荣皱着眉，面色难看，周瑜说的是事实，他也不明白。
“这跟你刚才的电话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打给总警司的原因了。”
周瑜笑笑：“你得让他清楚的知道，在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我带着我的兄弟们还在彻夜奋战，这样他才会记住这帮人的好，这就叫做事情得做，苦得诉。”
“你能有今天，你得想想，是不是平日里自认为能解决的事，就直接解决了？事后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神勇？”
陈国荣不解的问：“这有什么问题？警察不就是解决案子的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周瑜点头：“没问题，发生案子，解决案子，上面看到的就是一页纸，尾巴上三个字，已解决，谁知道你辛苦？”
“就像我上次遇见你的案子，又是挨枪子，又不是奋不顾身丢手雷，你要是不说难，不说痛，别人还以为很轻松呢，你上司也只会觉得多大点事啊，不就一起普通的劫持事件么？”
“你要是经常跟上司诉说案件的难，你还解决了，哎，别人就会知道你的不容易，那像你这次失败一次，你的上司还至于不来看你么？”
“如果有你的上司带头探望安慰，下面的人还会这么仇视你么？”
“我舒舒服服的坐在这等着结果，上司还念我的好，换做直接去，我大半夜扒拉着眼睛去找包，上司还不知道，你觉得哪个好？”
“同样是做事，结果完全不同，这就是我要打电话的原因了，慢慢想吧，做事。”
说的够多了，周瑜言尽于此，这要是开个学堂，这都是要收费的内容。
要不是看在陈国荣这个人当时表现的挺勇猛，才不跟他说。
吃饱喝足，去医院。
“学会了，学会了，下次我也得多说说做事的难度，好累的。”沈雄嘿嘿的笑笑，边跟着出门边问：“消息不是还没来么？现在就走啊。”
这才刚打完电话，安排人手，再找包，怎么也得要一会时间。
“不耽误，直接让他开口就是了。”
周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跟我抱怨，那没用，你做多少事，我还不知道么？”
“靠，那这招不是没用？”沈雄郁闷，同样的招数，怎么到他这就不好使了呢？
周瑜才不跟他解释了，三人回到医院。
还是这个小护士。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准进啊。”
伸手便是正义，拦住一切牛鬼蛇神。
这次周瑜就不陪她玩了，直接亮证件，玩味的说：“O记高级督察周瑜，需要黄森协助调查，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大晚上的把他转羁留病房，那这动静可就大了，斯拉斯拉~”
“他不是警察么......”小护士有点懵。
“O记办案，记得保密，刚才我说的是机密，可别泄密哦~”
哼哼，周瑜不逗她了，挥挥手拜拜。
“走吧。”
往前几步，黄森的病房门口，周瑜推门的手一顿，扭头朝陈国荣问道：“对了，说过给你机会，差点忘了，给你十分钟时间。”
陈国荣深出一口气：“算了，不用了。”
周瑜笑了笑，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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